“沫兒卿卿如晤:吾親征東海,恐有不測,特書此信,以備萬一。若吾遇不測,則立睿兒為繼,然睿兒年幼,吾留有詔書,命汝攝政。吾若有萬一,則郭氏與南宮玘必趁勢而起,洮城李成一乃吾佈局之閒棋,若南宮玘有異動,可調洮城五萬兵馬入京,當可保洛京無虞。吾若去,凌雲必陷於內有外患,恐需汝殫思極慮,吾實為不忍,況吾悉知汝愛山間之閒雲野鶴,於淡然閒適之態心嚮往之,若汝不願深鎖宮苑高牆,涉朝堂紛爭,則可將輔政之責交託顧卿蕁,汝可歸去。汝之入宮,乃因吾之一紙詔書,汝觀此書時,吾或已不在,回望往昔,今生得遇卿卿,乃吾三生之幸,吾誠願與汝相守一生,然今東海為患,百姓罹難,吾當盡帝王之責,若因之與汝今生無緣,則盼來生與汝再續前緣。吾去之日,汝或去或留,盡聽汝之心意,不必以吾為念,唯盼卿卿珍重!”

想起南宮玥,鳳離沫的淚水不自覺地滑落。

從前南宮玥在身邊時鳳離沫從未想過自己對南宮玥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如今人不在身邊,鳳離沫才明白,那份愛在不知不覺間已刻入骨髓。

而連同信一起放在機關盒裡的,還有南宮玥留下的那道立南宮睿為繼的詔書、仁宗皇帝的那道遺昭,以及調兵的兵符。

在看到機關盒裡的幾樣東西的時候,鳳離沫只能壓下傷心難過,為了南宮玥,她選擇了留下。

而為了將郭氏和南宮玘的罪行公告天下,將其勢力一網打盡,鳳離沫做了一場精心地的謀劃。

鳳離沫讓夜一拿著南宮玥留下的兵符,親往洮城密調李成一入京,李成一接到調令,按照鳳離沫的旨意,晝伏夜行,一路秘密行軍。

而鳳離沫特意壓下了南宮玥立南宮睿為繼的詔書,不給郭氏太皇太后的尊位,囂張至極的處置南宮玘的人,就是要藉著內憂外患之機,逼反南宮玘。

南宮玘果然不出意料,拿著郭佔義的親筆信,親往西境,領著西境的七萬兵馬起兵。南宮玘一路東進,有不少想趁機謀個從龍之功的,趁勢加入了南宮玘的陣營,一時間跟著南宮玘謀反的人馬竟也達到了十萬之眾。

而京城中,鳳離沫則趁著南宮玘將全部精力放在舉兵謀反的檔口,查證了郭氏和南宮玘的罪行。

在南宮玘領著十萬大軍到達洛京的時候,早已等候多時的李成一悄悄帶著五萬大軍,分三路直入南宮玘叛軍的後方,與守在京城的羽林衛和衛戍營對叛軍形成合圍之勢,然後一網打盡。

……

良久,鳳離沫睜開眼睛,將信重新放回機關盒裡,把盒子合上,才緩緩開口,“蓯蓉,我不信他死了!在夢裡,那麼真實,他要我等他回來!”

蓯蓉一聽,便想起了黑袍人說的話,“可那黑袍人說……”話說道一半,蓯蓉卻不敢再往下說了,她怕鳳離沫傷心。

“那黑袍人說他中毒了,可他身上帶著我給他配製的藥丸,那粒藥丸是救命的良藥,他怎麼可能會中毒而死呢?”昨日咋一聽見黑袍人說南宮玥死於中毒,鳳離沫只顧著傷心了,如今想來,卻覺得有些不對。

“難不成那黑袍人說謊了?可他為什麼要撒謊?”蓯蓉聞言,也頓時覺得有問題。

鳳離沫搖了搖頭,她也猜不透黑袍人說謊的目的是什麼。

“蓯蓉,明日陪我去趟大理寺天牢!”鳳離沫突然說道。

“太后是要親自審那黑袍人?”蓯蓉問道。

“嗯!”鳳離沫點了點頭。

“奴婢這就派人通知大理寺!”蓯蓉點頭,就要下去安排。

鳳離沫卻是出言阻止了蓯蓉,“不必驚動大理寺,此事你讓右相暗中安排,我們悄悄去!”

“悄悄?”蓯蓉有些不解。

“我總覺得東海之事有哪裡不尋常!”鳳離沫總有種隱隱的感覺,南宮玥失蹤之事的背後,似乎有一雙黑手。

“奴婢明白了!”蓯蓉聞言,雖然不知道鳳離沫究竟發現了什麼,但還是依言而行。

……

就在鳳離沫全力對付郭氏和南宮玘的時候,領兵三十萬,劍指慶州的蕭奕,已經連攻慶州三日,卻是久攻不下。

天祈中軍大帳裡,蕭奕一直關注著前方戰事,眉頭深鎖。

“殿下,這慶州的守衛如此之強,若是等到凌雲的援軍到來,這慶州恐怕就更難拿下了!”跟隨蕭奕出征的將領,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凌雲如今危機四伏,南宮玘叛亂,帶走凌雲西境的兵馬,戎幽赫連暉趁勢而起,凌雲就算有兵馬可調,那也該是調到西境去,這慶州他們恐怕是等不來援軍,依我看,這慶州早晚會被我們拿下!”另一人卻是提出了不同意見。

“就是,咱們三十萬大軍,還怕他慶州幾萬人馬不成!”有人附和。

“可這凌雲守軍實在強悍,他們手中的兵器更是厲害,我軍傷亡不少,這麼一直強攻也不是個辦法!”有人提出異議。

……

眾將領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戰事。

“報,凌雲突襲豐州,豐州失守!”一道戰報傳來,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

“豐州失守?”

“豐州易守難攻,怎麼會失守?”

“凌雲哪來的兵力突襲豐州?”

……

天祈眾將領都被這道緊急戰報給驚到了。

“凌雲領兵攻打豐州的是誰?”一直不曾開口的蕭奕看向傳遞軍報的斥候問道。

“凌雲建威將軍鳳兆晞!”斥候回稟道。

“鳳兆晞是誰?怎麼從沒聽過?”有人一聽鳳兆晞的名字,覺得很是陌生。

“鳳兆晞?姓鳳?莫不是……”有人猜測著鳳兆晞的身份。

“此人與凌雲太后是何關係?”蕭奕問道。

“據查,此人是凌雲太后的親弟弟!”斥候回道。

“豐州是如何失守的?”蕭奕再次問道。

“兩日前,豐州守軍和豐州城中的百姓就開始出現虛乏無力、發熱、頭暈、嘔吐的症狀,最初還以為是瘟疫,可軍醫和城中的大夫都查了,並非瘟疫,倒像是中毒,可卻無一人能有查出究竟是何毒,更無解毒的對策,到今日,中毒的症狀原來越嚴重,豐州守軍已毫無戰力可言,凌雲趁勢進攻,豐州便……”斥候將知道的情況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