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是做錯了，只是擋路了

“你專輯賣了多少了？”

王昊問她。

譚松蘊不假思索地說，“昨天我收到訊息，資料到了62萬9300多張，今天應該過了63萬了吧。”

“這麼多，你好棒棒呀。”

“房山季候鳥，你也很棒棒哦。”

如果是外人的誇獎，那譚松蘊肯定是要謙虛的客套一下，但面對王昊，她毫不猶豫的展現自己的喜悅情緒。

嘴角翹起的弧度恰似一彎新月，酒窩在兩頰淺淺浮現，像是盛滿了甘甜的蜜酒。

“再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今天公佈的金曲獎提名名單裡，有你哦。”

譚松蘊表情很是驚訝，就是有點虛假，“真的嗎？那他們眼光還怪好的，嘻嘻。”

王昊奇怪地看了她兩眼，狐疑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並不是很驚喜呢。”

“沒有啦，我很驚喜呀。”

譚松蘊嘴巴張成一個誇張的弧度，手中洗碗的動作不停。

王昊看著她仔細地清洗著廚具，便明白她在口是心非，奇怪道，“你不是很喜歡音樂嗎，但你對這個獎項，好像興趣一般？”

譚松蘊停下手裡的活計，想了想坦言說道，“原來彎彎的媒體不是詆譭我嘛，所以我對這個獎項觀感比較一般，拿不拿無所謂。”

“而且我喜歡音樂，只是我喜歡唱歌，更因為可以和你一起做音樂，而不是因為這些獎項的認可。”

“當然了，有獎我肯定要拿，不過我唱功一般，有些獎項我們還是不要強求啦。”

王昊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我怎麼覺得你在委婉地勸我呢？”

小松鼠嘿嘿一笑，“剛剛小葉姐，給我發簡訊啦。”

“她倒是對你不隱瞞。”

王昊哼了聲表達不滿，繼續道，“但我覺得你沒必要妄自菲薄，我問了教你的於老師，她說你現在的唱功進步很大，並不比那個蔡健丫差。”

至於抄襲話題什麼的，王昊提都沒提，現在他臉皮變得異常厚，都能理直氣壯的噴別人抄襲了，突出一個雙標。

小松鼠狐疑道，“你確定是於老師說的？”

“確定，以及肯定，而且音樂圈就是這樣，同賽道的選手就是要競爭的，你又不比她差。”

王昊信誓旦旦的保證。

而且他也不是強捧，譚松蘊唱功已經不再是弱項，否則的話，強捧出一個水後，那才是自找麻煩。

“那好吧。”

譚松蘊還是有點糾結。

王昊也不在意，她只是還沒有習慣，等習慣了也就好了，聖母可混不了娛樂圈。

這圈子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任何人想出淤泥而不染都是不可能的，姚安那都不行。

“等你拍完這部電視劇，到時候我去伯克利給你請個頂級的音樂老師教你，你畢業之後，順便給你報個名，以後怎麼說也是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的。”

王昊順道給她規劃了以後的職業路線，等到譚松蘊從北電畢業，那都是三年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按照王昊的有錢程度，給她搞個伯克利音樂學院的正規畢業證書，那跟玩一樣。

很多人以為伯克利是個野雞大學，其實這都是那些垃圾歌手的鍋，在流行音樂方面，他的教學資源確實是頂級的。

人家伯克利也不是神，你學了還要努力堅持才行，你學的時候吊兒郎當，學完之後就丟，那能有成績才怪。

十八歲的譚松蘊對自己的人生其實沒什麼主見，連唱歌這條賽道都是王昊給她開闢出來的，此時聽到王昊對她的安排，一點也沒有失去自由的感覺，心情反而更加雀躍。

女孩子就是這樣，當她喜歡你的時候，最讓她開心的，是你的未來有她。

彎彎，臺北華研音樂公司。

吳庚霖憤怒地衝進了總經理呂世玉的辦公室，他身後的經紀人好幾次想拉住他，都沒有做到。

他一推開門，看到呂世玉冷著臉坐在辦公室後面，心中生出一瞬間的退縮，但憤怒的情緒，讓他鼓起了勇氣，質問道，“我看到了今天的金曲獎提名名單，為什麼裡面有譚松蘊那個女人。”

呂世玉擺擺手讓經紀人先出去，面無表情地問他，“藝人的禮儀顧問就是這麼教你的？”

等到經紀人離開，獨自一個人面對呂世玉的時候，吳庚霖這才感受到了對方強大的氣場，心中的勇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般，徹底消散，立馬低頭躬身道歉，“對不起，老闆，我衝動了。”

呂世玉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平靜地轉著手中的鋼筆。

辦公室內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吳庚霖躬著身子等待了兩分鐘，直到滿頭大汗，脖子痠痛，依然不敢抬頭。

呂世玉手指敲了敲桌子，算是放過了他，說道，“提名名單不等於獲獎名單，你沒必要這麼激動。”

吳庚霖擦了擦額頭的汗，口中不忿道，“可是，連我們非輪海都沒有提名，您以前不是說組委會要打壓大陸的音樂人麼，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們沒有提名，那不是你們自己的原因嗎？”

呂世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比不過SHE還可以說是公司資源傾斜的問題，但那是女子組合，連10拍E6組合都比不過，這就是你們自己能力的問題了。

吳庚霖漲紅著臉，無法反駁，雖然五月天槽點很多，可就算是不對比兩者能力問題，單說團結，就碾壓他們這個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的組合了。

組合這種東西，你能力再強，但不團結，也是屁用沒有的，就像如今甜情蜜意的頂流組合飛兒樂團，也會因此分崩離析。

“好了，你出去吧。”

呂世玉懶得和他多說，揮手讓吳庚霖滾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其實這件事不僅是吳庚霖驚訝，他心中更加驚訝，只不過，相比吳庚霖來說，他喜怒不形於色罷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下，便將電話打給了組委會一位資深業內人士汪成，對方很快就接通了。

“老汪啊，這個譚松蘊到底什麼情況，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呂世玉的語氣不算好，一開口就是質問。

對面的汪成也不生氣，他雖然在業內有點名聲，但更多的是作為幕後製作人，不論是資本還是個人影響力都比呂世玉差得遠。

他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這也不可能怪我，昨天臨時開會，才把這張專輯加上的。目前譚松蘊的第一張專輯銷量就超過60萬，組委會如果視而不見的話，對我們的權威性是個很大的打擊。”

他倒是可以堅定自己的想法，不給提名，但其他人還想繼續靠著這個獎項賺錢，他一個人也無力阻擋。

“居然有60萬了？”

呂世玉感到一陣驚愕，一個新人有這樣的成績，即便是在諸神時代，都可以稱得上是最佳新人了，更遑論這個唱片業日薄西山的時代。

想到公司日益下滑的財報，他羨慕的口水都要出來了，可惜，這是個仇人。

一瞬間他甚至都有了放棄非輪海去換取這個新人的想法，但這個荒誕的念頭一出現，他自己都笑樂了。

定了定神，呂世玉追問道，“她不會得獎吧？”

名單都已經公佈了，呂世玉也知道不可能改變，所以他真正的想法依然還是阻止譚松蘊拿獎。

倒不是單純為了非輪海出氣，而是為了維護華研國際的面子，他和公司其實都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了。

汪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最佳新人很可能是她的。”

呂世玉臉色一變，“為什麼，你不是跟我保證過的嗎？”

“昨天初選投票，十三票裡，8票棄權，3票同意，兩票反對。”

汪成說出了實情，你華研影響力很強，但人家王昊影響力也不差，有些人乾脆兩邊都不得罪，直接棄權，你能咋辦？除非強硬如美帝，否則人家棄權，你不可能再針對他吧？

“那不還有三票？”

呂世玉腦袋疼，怎麼也沒想到一家開業不到半年的公司，還是個電影公司，居然在音樂圈也有這麼強大的影響力。

也就是呂世玉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但凡他認真關注一下王昊這半年來的新聞，就不會有看輕王昊的想法，白手起家全中國最年輕的億萬富豪，再加上背後還有自己的電影公司和一個頂級的音樂製作人小號，這種人誰會願意平白無故得罪，巴結還來不及。

就算是某些狹隘思想的，也不可能當面鑼對面鼓去得罪他，他們不怕網友的口水，但絕對怕資本的打壓。

“他們可能是真的欣賞她的音樂才華吧，亦或者被對面收買了。”

雖然雙方立場敵對，但音樂欣賞水平汪成還是有的，甚至汪成還有點遺憾，王昊怎麼不來收買他，那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大公無私了。

呂世玉人麻了，他倒是也可以出錢，但不論是最佳新人還是最佳女歌手都沒有他們公司的人，他上趕著衝上去，豈不是出錢出力給別人當嫁衣，那不純純冤大頭！

呂世玉想了好久，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對汪成說道，“我記得那個房山季鳥猴也有好幾項提名吧。”

汪成不解道，“您的意思是？”

呂世玉淡淡地說，“沒錯，我的意思就是全力阻止他獲獎。”

這次輪到汪成人麻了，有《青花瓷》珠玉在前，最佳作詞人和最佳作曲人哪裡來的懸念，組委會若是不給周奶茶和方文衫，怕是會被罵死，除非他們想再一次被周奶茶寫歌Diss。

你這番話跟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有什麼區別嗎？

呂世玉也不等他回答，便放下了手中的電話，他上網搜了搜王昊的新聞，出來結果讓他大為驚奇。

不論是渣男還是人間之屑，都讓他覺得王昊這人像是個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

而等他看到在微博上撒幣3000萬之後，立馬覺得自己的決定萬般正確，就這種拿錢不當錢的敗家子，他壓根不認為自己能砸贏對方。

“眼看你起高樓，眼看你宴賓客......哼哼！”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呂世玉心中還是有點不爽，畢竟是被一個十九歲才剛出道沒多久的人給壓了，想要一下子釋懷也是不可能的。

但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阻擊譚松蘊，那呂世玉也就發動頭腦風暴，開始轉換賽道了。

這賽道一轉換，他覺得天地都廣闊了，看著微博上被打的節節敗退的蔡健丫粉絲，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連忙按下電話，將助理叫了進來。

助理先是敲了下門，得到應允後，走進辦公室，“玉總，您找我。”

因為董事長也姓呂的緣故，所以呂世玉在公司的時候，一般都是被叫玉總的。

呂世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很棒棒，他對助理招了招手，讓他走到自己的電腦面前。

指著螢幕上的海豚微博說，“我剛看了下這個海豚微博，蔡健丫抄襲的醜聞熱度很高，你找這個微博的官方，給點錢咱們加把火，繼續炒熱這個話題。”

助理謹守著自己的本分，沒有問為什麼針對蔡健丫，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玉總，找他們官方恐怕不行，前段時間音樂部門有藝人想聯絡他們宣傳專輯，但被直接拒絕。”

“為什麼？”

呂世玉無法理解，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錢不賺的？

助理解釋道，“據說王昊跟這家公司的關係非常好，因為他在上面抽獎的緣故，給這個網站帶來了大量的使用者，根據他們的官方資料，短短一個月不到，使用者量就超過了300萬。”

呂世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和霧裡看花還有點單純的助理不同，同為資本家他，一旦將自己站到了王昊的角度，那麼所有的解釋就都說得通了。

他幾乎都不用猜，就可以知道，王昊不是在這家公司有股份，就是這家公司幕後的老闆。

想到自己前面還在諷刺王昊是個大撒幣，現在他覺得自己才是煞筆的那一位，想著海豚微博幾百萬的使用者，他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這以後不得值一個億呀，還踏馬是美金。

自己辛辛苦苦十多年的公司，很可能還比不過別人上線不到一個月的網站，這讓呂世玉再次遭受心靈的重擊，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但王昊這個狗賊混的這麼好，他心裡這關想過去可就太難了。

被打擊了好一會兒，呂世玉突發奇想，說道，“哎，還是網際網路好啊，你說我們公司能不能轉型做線上音樂網站？”

助理委婉地勸解道，“網際網路雖然來錢快，但倒閉的更快，都是虛擬資產，一旦被人超過，就一文不值。公司沒有網際網路基因，更重要的是，我們沒有這麼大的市場。”

呂世玉長嘆一聲，“是啊，沒有市場。”

怎麼說也是打拼過這麼多年的人了，呂世玉一眼就看到了侷限性，彎彎太小了，根本不足以誕生世界級的網際網路公司。

“算了，那就別聯絡官方了，直接動用公司的水軍，在這個熱度上加一把火，但記住，只有抄襲，別找其他問題，明不明白？”

助理點點頭，思索著問道，“您是對蔡健丫有興趣？”

呂世玉笑了笑，蔡健丫這樣的歌手，誰不想收入囊中給自己打工賺錢。

他繼續補充道，“對了，那首歌的版權趕緊聯絡買了，到時候，等蔡健丫加入我們公司，闢個謠說我們早就買了翻唱權，那幫傻子網友氣也就消了。”

助理的臉上也露出了壞人得逞似的笑容，“那麼我想，她應該會很識相的。”

“這一次被毒打之後，她就會知道，獨立音樂人不是誰都能做的。”

呂世玉的臉上卻沒有得意的情緒，因為這一次下棋的人是王昊，他頂多算是順水推舟，中途拿點好處，順道補償一下華研即將丟掉的面子。

他甚至都敢肯定，蔡健丫只是遭受火力攻擊最大的那個，其他獲選人的醜聞很快也會跟上，事情就像那句話說的，毀滅你，與你何干！

蔡健丫她們不是做錯了，只是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