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媽媽眼尖,一下子看到兩隻手提著袋子,站在不遠處舉步不前的煥顏,她衝著煥顏笑著打招呼:“買菜回來了?”

“嗯。”煥顏回她,然後將視線調到韓媽媽臉上:“伯母好,我先回去了。”

煥顏的臉上掛著笑,等韓媽媽點了點頭,才從她身邊越過,往別墅的方向離去。

待煥顏走遠一些,韓媽媽看著煥顏的背景,重重喘了口氣:“看看,結婚到現在,多長時間了,連聲媽都不喊。也不說幫我把這東西提過去。”

“不錯了。”歐陽媽媽衝著她擠眉弄眼:“你剛才說人家,人家聽見了,可小點聲吧。”

“不過說起來,住在咱們北邊的王家,前幾天才娶的媳婦,把王姐可高興壞了,聽說人家閨女嫁過來,拿了不少陪嫁,還沒過門時就改口喊爸媽了,那個媳婦呀,是又機靈又親熱,手巧嘴甜,做的菜,能把圓桌拼個花,樂呵的老王家天天誇,見了誰都要說。要不說人家有福氣喲,多少輩子才能修來那麼個好兒媳。”

歐陽媽媽不提也罷,提了一嘴,韓媽媽更為自己兒子不值了,告別了歐陽媽媽,索性也不送鮮奶了,折身原路返回。

晚上,張姐燒了四道菜,熬的小米粥。

煥顏只顧捧著碗喝粥,不像往常那般,和張姐韓持說說笑笑。

韓持見她悶悶不樂,到廚房燒了她最喜歡吃的糖醋魚。

她喜歡吃甜食,這個愛好從小到大沒有變過,她用力擠出一個笑容,對韓持說“謝謝。”

但是胃口卻不聽使喚,硬是夾了兩筷子,再怎麼都吃不下去了,遂將筷子放下,一個人回到臥室。

她找出一本書,想把今天在她腦海裡迴盪了一天的話給趕跑,剛翻開扉頁,韓持進來了。

他將她手中的書收走,問她:“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她搖頭:“沒有。”話是那麼說,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打轉了。

“顏顏。”他環過她的肩,將她攬進懷裡。

她抽噎著哭了起來。

哭了好一陣子,她深吸一口氣,嘴裡喃喃道:“沒事了。”

然後抬頭看向韓持,眼睛裡的淚還沒擦乾淨。

不過,終於能扯出一張笑臉了。

韓持望著她,沒有言語,良久,他低頭吻她額頭,她不漏痕跡地躲避。

他遲疑了瞬,低聲道:“顏顏,我愛你。”

他俊逸的臉龐,認真的態度,雙眼篤定而飽含深情的凝視。

她的心,忽然變得柔軟。

只是,她習慣性地忽略過這絲柔軟,目光定定,她一定可以度過韓媽媽這個難關。

第二天,韓持出門,碰到了和母親交情不淺的歐陽阿姨。

他想起煥顏,難得駐足和歐陽阿姨聊了兩句。

歐陽阿姨一臉懊悔的樣子:“昨天跟你媽媽在聊天,不小心說了兩句不太好聽的話,可能被煥顏聽見了。煥顏這孩子倒是懂事,沒有說什麼,還笑著跟我們打招呼,可我這左想想右想想,總是過意不去。煥顏這孩子,如今無父無母,我和你媽媽實在不該聊那些。到底曾經是陸小姐,怎麼能要求她那麼多呢?她不懂得這些人情世故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