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李亭年如何激林靖,林靖兩耳閉塞置若罔聞。
李亭年知道反抗不了,於是放棄了折騰,眾目睽睽之下李亭年就這麼被扛著,在長安城中繞了大半圈,這才被林靖扛回了許王府。
許王府上,許王夫婦正在和一名道士交談。
這道士甚是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渾身氣質卻靜得可怕,卻又不是少年老成的那種呆悶,一襲月白色的道袍彷彿月光,頭髮高束起,揹負長劍,站在那裡衣袂飄飄,如遺世仙人。
即便是脾氣好的許王,一看李亭年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是許王妃調和氣氛趕緊開口。
“白雲先生,這便是小兒亭年......如有什麼地方衝撞了先生,請勿見怪。”
這樣衣衫不整(被扛的),這樣一身酒氣見貴客,實在是太過於無禮了。
“你就是白雲先生司馬承禎,這麼年輕?”李亭年表示懷疑,“連鬍子都沒長?”
在李亭年心中,那個名聲遠揚的白雲先生,那個被武皇召見的道士,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有了一把長長的白鬍須,仙風道骨的老道。
“亭年,休得無禮!”許王出鬍子瞪眼,然後目光轉向司馬承禎,一臉抱歉,“小兒頑劣,先生勿怪。”
“哪裡。”司馬承禎衝著許王妃輕輕微笑笑,恍若月華照人,然後看向李亭年,“公子秉性善良,天真爛漫,不拘禮節......深得我意。”
管教不良少年,有點挑戰性,比他和老友打的那個賭還要有挑戰性......真是有意思。
李亭年被司馬承禎這句話,說得滿頭問號。
許王和許王妃大喜,白雲先生總算是收下亭年了,兩人趕緊看向李亭年,“亭年,還不拜見你師傅!”
於是,李亭年便這樣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師傅,莫名其妙的成了道士,還被一對坑兒子的父母摁在地上磕了三個拜師響頭。
多個師傅就多個師傅吧,反正還有一年他就要死了。
李亭年這麼想著,心裡好受了不少,額頭上磕出來紅痕也不疼了。
沒想到,李亭年迎來了他短暫生命中的災難——來自一個合格負責任師傅道的管教。
李亭年從來沒有見過,面上看著那麼溫和有禮,整天微笑示人,大名鼎鼎才高八斗,仙氣飄飄的白雲先生,是一個奉承“黃金棒下出佳徒”,酷愛荊條的暴力狂。
李亭年淚流滿面的學著司馬承禎教授的道法道術,還有順帶的詩書禮易等經典。
他懷疑,師傅這一年抽斷掉的棍棒荊條,都可以裝上一屋了。
李亭年也不是沒想過反抗,先不說他根本就打不過他這個師傅,也鬥不過站在司馬承禎那邊的許王夫婦。
經過司馬承禎短短一年的教養,李亭年明白了一個道禮——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於是,李亭年從之前鬥雞遛狗的紈絝,變成了一個會拳腳道術還喜歡鬥雞遛狗的紈絝......
李亭年幾乎把那些看不順眼的世家公子揍了一個遍,一時間,惹禍精的惡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