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很快就過去了,那日君華醒來時早就沒了南木炎的身影,只是摸著床畔邊那溫熱的感覺晃了晃神,心下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今日便是除夕,南木炎全權交給肖翎雪來處理佈置,說起來這也是家宴,沒有各位大臣只有南木炎的後宮,南木國除了南木炎沒有其他的皇子,所以這樣的家宴有些冷清。

酉時三刻大家幾紛紛到席了,今晚大家都是細心打扮過的,只有君華依舊一身素淨沒有半點喜氣,所以李雲蘭看到她的時候不高興的說了兩句。

君華也沒在意這些,反正自己就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在一起坐著本來就無聊,所以也用不著為了無聊的事情費心思。

掃了眼在座的大家時君華眼神頓了一下,看到坐在一旁徑自喝酒的冥子梵時愣了一下,只是回想起來也沒什麼,南木炎既然讓他住在這皇宮裡,就算不住在這裡這宴會上也會有他的影子。

讓君華想不到的是,就連司馬長軒也在宴會上,難道這國師大人沒有家眷?

司馬長軒好像感覺到君華的注視一樣,轉頭對上那雙清瑩疑惑的雙眼點點頭,君華也知道自己失利了,回禮般的點了點頭。

大家到齊了宴會也開始了,今晚的南木炎很精神,那身明黃穿在他身上沒有絲毫張揚,卻讓人覺得如此合適,好像他本來就是為了這身衣袍而生的那般。

“今日是除夕夜,朕再次祝願大家來年都能事事順心,我朝能更加繁榮昌盛。”

大家紛紛起身舉起酒杯,“臣妾(臣等)祝願皇上一切順心,有想必成。”

君華本來就不會喝酒,現下也只是裝模作樣的抿了抿,落座後樂聲響起,舞姬慢慢進入,那濃郁的香味讓君華皺了皺眉,看著大冬日裡依舊穿的稀薄的舞姬自己都打了個寒顫。

君華身為皇后所以是坐在離南木炎最近的,轉頭時剛好對上看過來的南木炎,只見南木炎性感的薄唇微揚,手裡的酒杯衝君華點了點,君華了意的喝了一口。

咂巴著嘴裡那辛辣的酒味,秀眉皺成一團,小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好像調色盤一樣,就在君華難受的時候一陣悅耳的笑聲在殿內響起。

轉頭看向那大笑的人,君華俏臉有些發紅,看來自己剛才的窘態都被他看到了,南木炎笑聲慢慢停下,看著眾人莫名其妙的眼神嘴角更加揚了幾分。

身旁的李雲蘭看著南木炎那開心的模樣,眼裡的精光一晃而過,“怎麼,皇上怎會這麼開心了?”

南木炎轉頭對上李雲蘭的雙眼,神色慢慢變得恭敬起來,“母后,兒子只是開心罷了,母后多吃些,兒子聽說這雪梅糕可是很難做的,母后嚐嚐。”

說著一塊雪白中參夾紅梅的糕點就落入太后眼前的碟中,李雲蘭看著那糕點滿臉笑意的點著頭,君華看著這母子情深的場面有些感傷,自己從小三歲就沒了母親,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跟隨父親,父親極其寵愛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像極了已故的母親,所以這樣的母愛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感傷。

嘆息口氣低下頭,看著轉上精細的糕點君華拿起筷子,那同樣的雪梅糕吃在嘴裡甜膩的香味瞬間在口裡融化,君華不由皺了皺眉頭,拿起桌上的茶水就灌下去,不好吃,太甜了。

對面的冥子梵一直觀察著君華,看見她那一臉嫌棄的模樣,邪魅的眼裡染上些許笑意,轉過頭對身旁的司馬長軒低聲說道:“長軒,你說那雪梅糕如何啊?”

司馬長軒也不知道冥子梵為什麼這樣問,看了眼坐上太后享受的模樣搖搖頭,“那東西一年也沒多少,你瞧瞧也只有皇上、太后和皇后面前有的。”

冥子梵俊眉一挑,放蕩不拘的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司馬長軒正巧轉頭看到那熟悉的笑容,一下只覺得萬千無語,天啊,每次師兄有這樣的神情就證明沒什麼好事發生。

宴會慢慢進入狀態,大家也紛紛敬酒,只有君華安靜的坐在位上,沒精打采的看著殿內舞動的舞姬,那柔軟的腰肢風情萬種的扭動著,慢慢的那些舞姬紛紛退下,方才的樂聲也停止下來。

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只聞到一陣濃郁的清香,這股香味讓無聊的君華慢慢坐直身子,眼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這時悅耳的琴音響起來,一個身影慢慢走進殿內,一身粉紅的薄紗,臉上是白色的面紗,玲瓏的身段在這薄薄的裙紗下一覽無遺,白皙的面板在燈光下閃著羞人的光暈。

大家都被這樣的女子愣住了,只聽琴音一轉這女子也舞動起來,婀娜的身姿纖細的腰肢,性感嬌媚的眼神,就連君華看著都覺得心癢癢。

轉頭看了眼一臉平靜欣賞的南木炎,再看了看一臉放蕩不拘的冥子梵和一臉平靜的司馬長軒,司馬長軒倒是可以想象,只是那冥子梵卻讓君華皺眉,這樣紈絝的人臉上有這樣的笑容也沒什麼,可是自己怎麼覺得那笑容有些幸災樂禍呢?

閉上眼睛聞著空氣中那動人的香味,臉上慢慢溢位陰冷的笑意,就在各位娘娘臉色難堪的時候,這女子終於停了下來,琴音一息殿內就只有這女子急切的嬌喘聲,那一顆顆細汗順著額頭滑落,殿內的香氣更加濃郁了。

坐上的各宮娘娘心裡瞬間一緊,在大家震驚的目光中這女子慢慢摘下面紗,一張明豔動人的臉蛋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嬌笑的小臉美豔無雙,小巧的朱唇微微掬起,“怎麼,皇帝哥哥不記得薰兒了。”

皇帝哥哥?殿內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各宮的娘娘也大大呼了一口氣,君華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們,想著也是一個媚妃就讓南木炎沉迷了,在來一個什麼妃的可就更加難受了。

坐上的南木炎面色微微一凜,眼裡卻是濃濃的寵溺,看著殿上自己妹子那風情萬種的衣服轉過頭看了眼小瑞子,小瑞子領會的急忙將南木炎的外袍拿過來。

南木炎順手接過慢慢走下去,心疼的為南木燻披上外袍,眼裡寵溺的嘆著氣道:“你呀,怎麼回來也不和哥哥說一聲,還穿成這樣子,你讓哥哥……哎,罷了,快來參見母后。”

君華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太后,只見她老人家此刻滿眼淚水,看著殿上的南木燻招招手,略微嘶啞的聲音從嘴裡說出來,“薰兒,快來,母后看看。”

南木燻現在也沒了方才的調笑,看著淚眼婆娑的李雲蘭大步上前,抱住李雲蘭就失聲大哭,“母后……薰兒好想你啊,薰兒想死你了。”

李雲蘭也欣慰的撫摸著她的頭,君華看著這母女相擁的場面神色微動,空氣中那濃郁的香味更甚了,南木炎看著大家疑問的雙眼微微一笑,“薰兒,你不在的這幾年來見見你的嫂子們。”

嫂子們?君華聽著這個稱呼臉上有些冰冷,自己也是這嫂子們裡的一員啊,而且還是最不能少的一員。

南木燻回身細細打量著眾人,秀美的雙眼裡微微一愣,看著南木炎猛然開口說道:“皇帝哥哥,薰兒記得你沒什麼多女人啊,怎麼薰兒才離開幾年,你……就這麼多嫂嫂了。”

這話讓坐下的眾人微楞,然後又是一陣陣低笑,這公主還真是毫無忌諱啊,在這除夕宴上也能直接質疑南木炎的後宮。

君華也有趣的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小姑子,那清澈靈動的雙眸早沒了方才的嬌媚,乾淨的雙眼正木吶吶的看著一臉黑雲的南木炎。

南木炎這才忘了自己這妹子那張利嘴,轉頭尷尬的咳嗽一聲,有些求助的看著一臉溫情笑意的太后。

李雲蘭也失笑的搖搖頭,拉著南木燻的小手拍了拍,“你啊,有在這為難你哥哥,快聽話,去見見各位嫂嫂。”

南木燻這次暗吐舌頭,調皮的看著南木炎發黑的俊臉一笑,“那皇帝哥哥還不給薰兒引見一下。”

南木炎無奈的拉著她走向君華,“這是哥哥的皇后,以後就是你的皇嫂嫂。”

南木燻輕嗯了一聲,細細打量起君華來,君華也含笑的看著她,沒有一絲避讓和拘束,就這樣大大方方的任她看著,南木燻靈動的雙眼動了動,看著君華服了服身,“皇嫂嫂在上,請受薰兒一拜。”

君華起身微微扶了扶,就在手搭在那雙細潤的手上時,一陣刺骨的痛楚從掌心傳過來,君華手頓時一緊,看著南木燻那雙調皮略帶得意的雙眼一笑,“公主不必多禮,說來本宮還只是你的表姐呢。”

南木燻咦了一聲,看著淡笑的君華眉間一皺,“你……你就是小姨家那個跋扈的表姐?”

話音一落整個殿內都沒了聲響,大家紛紛看著君華淡笑的小臉,多少有幾絲看好戲的神情,君華聞言看了眼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南木炎,對著南木燻點點頭,“是啊,表姐就是太跋扈了,這不,被姨母弄進宮來了。”

這話君華是湊近南木燻低聲說的,也只有兩人能聽清楚,還有站在一旁的南木炎聽到,南木燻聽到這話一陣哈哈大笑,看著君華揚揚眉,轉頭看著臉色發黑的南木炎朗聲道:“是啊,表姐真好,哈哈。”

感覺到手心那刺骨的痛楚消失,君華抬頭看了眼微怒的南木炎挑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像在說,‘怎麼,我本來就不想進宮的。’

南木燻打量著兩人清澈的雙眼閃過幾絲笑意,當南木炎向她介紹肖翎雪的時候,南木燻也只是禮貌的回了禮,抬眼之際,眼神注視著肖翎雪身後的繡夢小嘴張了張。

直到冥子梵那裡的時候,南木燻也只是禮貌的服身行禮,而冥子梵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她,對上南木炎輕聲道:“沒想到南木國也有這樣的佳人,哎……今日一見果真絕色傾城啊。”

南木炎和南木燻兩人臉上的笑意微僵,南木燻有些慌張的看著南木炎,而南木炎只是微微一笑,“六皇子風流不拘,薰兒這樣姿色的女子六皇子也見的多了吧,別是笑話薰兒了。”

冥子梵潺潺一笑,看著小臉有些慌色的南木燻俊眉一揚,“哎,在下無禮慣了,第一次見到公主就這樣,也怪公主難於接受,也罷,在下在此對不住了。”

南木炎和南木燻這才鬆了口氣,而南木燻看到司馬長軒時卻一把將他拉住,“啊,長軒哥哥啊,剛才薰兒都沒注意到你,你怎麼也不說句話啊。”

司馬長軒略帶尷尬的抽出手,對著南木燻服了服身,“臣是怕公主不記得了,如今公主能回來便好。”

南木燻聽到這話小臉上的神色慢慢沉下來,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君華也無語的笑了笑,這個公主還真是個單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