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懷疑葉秋的話,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這個年代,大夫最年輕的也有二三十歲,一個八歲並且醫術還不錯的人,在世人眼中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葉秋走的時候硬是被徐宏塞了一兩銀子。

她不過開了個方子,除了費了一張紙,幾乎沒有其他損失,徐宏給了這麼多,葉秋心裡明白,也有想拉關係的意思。

畢竟只被‘叔叔’提點一句就能幫他的的葉秋都這麼厲害,那叔叔自然醫術不錯。

人都有個頭疼腦熱,多認識個大夫,可不就是個保障。

當晚,葉文添休息之後,葉秋把白天買來並磨好的粉末撒在他爹身旁。

這是一種植物的花瓣,這裡的人似並不知道其作用,價格挺低。

葉秋便買了差不多半斤放在空間備用,省的哪日她晚上要出去,他爹突然醒來,可就說不清了。

花瓣的粉末具有安眠作用,對人體無害,只會讓人意識不清。恰好葉文添最近睡的不熟,葉秋也是為了順便幫幫他爹。

本身就跟個瘦鴨子似的,萬一休息不好染上什麼病,葉秋都擔心能要他半條命。

今晚的月色尚可。

葉秋眯眼看去,在她雙眼看來,不算明亮的小路猶如增加了夜光燈,周遭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一直都覺得恢復喪屍身份是種折磨的她突的覺得還不錯。

身逢不安定的時代,親爹靠不住,身邊都是如狼似虎的親戚,如果僅僅只是個八歲普通女孩,她怕是再聰明也要被磨的蛻成皮。

照例去了趟葉家,聽得趙氏每日相同的驚叫和嚇暈模樣,葉秋一點感覺都沒有。

前身被打被罵還要被虐待,若非她沒來,小姑娘不是被賣就是被打死。

自身就沒有對晚輩的關愛之心的人,不給點懲罰讓她記住,以後只會更加猖狂。

只要再堅持幾天,她相信效果就出來了。

這一次,葉秋把趙氏放出來後並沒有直接離開。

她繞到後院,悄無聲息的宰了只雞,沒控制好力度,雞血撒了一地,散發著香味的氣息讓葉秋眸子裡閃過嗜血光芒,卻是轉瞬又被她壓了下來。

她儘量不去看那鮮紅的血液,故意將血跡弄得到處都是,又把傷口偽裝成恐怖的樣子,最後去趙氏房間把人提了出來扔在地上。

怕對方提早醒來,葉秋在她嘴裡撒了點安神花粉,看著痕跡消失,她才悄聲翻出院子。

武威山到處都是深溝、小山還有叢林,不過進出口只有一條大路不至於迷路。

聽說武威山處處都是寶貝,但同時伴隨著還有數不清的危險,想要有所獲得就要做好面臨蛇蟲鼠蟻偷襲的準備。

這也是為何,即便早有大蟲傷人的事情,還有人組團冒險進去的原因。

養家餬口不易,如若不是為了錢,誰願意冒險。

葉秋白天就找人問了路,得知山頭其實就是她在家裡看到那座隔河的大山時,便打算先來探一探。

滕春縣應該屬於山林區域。

武威山雖單獨提名,其實邊沿部分的山頭卻幾乎把滕春縣附近幾個村子繞了個過來。

只是村子之間的山頭一般有良田隔著,偶爾還有斷橋,這麼一來,村民小心點也能透過,卻也隔絕了深山最兇險處的危險。

葉秋仗著膽子大和夜視能力,獨自來到武威山區域。

當她站在其中一塊山頭向遠處看去,卻發現武威山比她想象中更大。

其一邊圍繞幾個村子,另外一邊卻是順著官路蜿蜒向前,就是不知道通往哪裡。

夜間的山頭時不時傳來詭異的動靜,若是別人只怕早已嚇得肝膽俱破,偏偏葉秋毫無感覺,甚至有點悠閒。

葉秋沒想過第一次就看到大蟲,於是嗅著山間氣味走走停停。

期間發現幾株不錯的藥草,順便收入空間。

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

可惜一直沒碰到大蟲不說,連個動物都沒看到,眼見時間不早,葉秋便打算回家。

然而,在她轉身之際,一陣山風順著森林深處吹來。

冰涼的氣息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也讓葉秋瞬間止步。

她驀地轉身看向遠處,幽黑的眸子中帶著奇異的光亮。

然後她閉上眼睛再次感受那股味道,再睜眼的時候,人已快速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深山的風比平時還要冷,尤其在夜間,吹得衣服都彷彿沒了作用。

此時深夜的山中,卻傳來幾道壓抑的低呼聲,只是對方太過於小心,那聲音沒傳多遠便消失在風聲中。

葉秋隱約聽到‘少爺’兩字,黑眸便是一閃。

她看了眼前面不遠處閃動的火光,走向另外的方向,那股濃郁的香氣就是從這來的。

本以為上次錯過就沒機會,哪知道還能碰到,這一次葉秋如何會放過。

未曾想前方乃一處斷崖。

葉秋沿著那深的看不到底的崖處路過,順著越來越濃的味道走去,終於看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人。

少年還是那身打扮,卻沒有當初看到的高貴冷淡,相反有點狼狽。

葉秋才發現他正閉著雙眸,憑感覺摸索前進,這才看到他眼角溢位的血。

難怪她聞到那麼濃郁的血香味。

殷稷跟身邊人走散,被埋伏的人用針刺傷了眼睛,也知道此時身處險境,卻不得繼續摸索,就算是死,他也不該死在這裡。

被逼過來,全因他察覺樹林中出現某個詭異的動靜,對危險向來敏銳的他先一步躲開,便挑了最難走的路,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

本以為暫時安全,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束明顯的視線正牢牢的盯著他。

他勉強睜眼,雙眼卻是刺疼萬分,咬牙隱忍,‘回看’那人。

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殺氣。

但也是這時,風聲突至,他被重物撲倒。

甚至做好自殘也要將對方戳個對穿的想法,然而卻先摸到一個纖細的腰身。

殷稷發愣之時,脖子刺疼,他渾身一震。

他被遮擋住的臉上難得帶著一抹驚詫,他已清楚的感覺到,身上伏著一個人。

說疼也只是一開始,後面幾乎沒太大感覺,殷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雙環著他脖子的胳膊上,還有移動中的…溫軟。

奇異般的他竟然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