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寧起身追到廚房,從陸文山的身後抱著他,“我不餓,我不餓,我現在就想抱抱你。”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陸文山放下手裡的活,轉身摟著樑子寧,大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她想他,他何嘗不是了,當初她不聽他的話非要到澳洲留學,讓他們飽償了相思之苦。

“子寧,我們結婚吧!”陸文山紅著眼圈說著,他怕一個轉身就失去她。

“嗯。”樑子寧點頭如搗蒜的應著。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相擁著,直到樑子寧小哈氣一個接一個,眼睛睜不開在陸文山懷裡睡著,陸文山把她抱到床上,看著疲累的樣子,他不忍心叫醒她讓她去洗澡換衣服,就讓她和衣而眠吧!

華燈高上,夜深人靜陸文山側躺在床上盯著懷裡的人,這個打小就纏著她的小丫頭終於長大了,他的心裡酸酸澀澀的,他多想小丫頭就這樣一直躺在他懷裡,他就這樣一輩子呵護著她啊!

他不想讓那些煩神的事情亂了他的思緒,他伸手撥了撥她額頭的劉海,露出她飽滿光亮的額頭,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剛剛被凍的發紫的唇現在緋紅緋紅的,像誘人的櫻桃,他輕輕的在她額頭親了親,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他就這樣閉目而眠。

樑子寧醒的時候,不見陸文山的人影,她起身看到床頭上陸文山給她留的便條,“我去臺裡了,飯給你弄好了放在廚房,醒了記得熱一下再吃,乖乖的在家等我回來。”看完,樑子寧哈哈的笑著,她覺得真幸福。

幸福就是這麼簡單,挨冷受餓的時候有個人心疼,頭疼發熱的時候有個人相陪,傷心難過的時候有個肩膀給你靠,這就是幸福。

樑子寧進了浴室洗了個舒適的熱水澡,擦乾了頭髮她就下樓,廚房四處飄溢著瘦肉粥的味道。

這是她喜難吃的糯米瘦肉粥,她開啟電飯鍋的蓋子,還冒著熱氣,她盛了碗出來,又把蓋子蓋上,端到餐廳一邊吃一邊翻著今天的報紙。

看到那熟悉的俊臉,她笑的跟個花一樣,蹬蹬跑到客廳找剪刀,拿了剪刀又奔到餐桌旁把那個美男圖剪下來,一邊看著美男圖一邊喝著粥,一副花痴的樣子。

樑子寧吃完收拾好,她才想起來要給樑子愉打個電話,她窩在沙發上撥著電話。

“喂,姐。”她高興的叫著。

“樑子寧。”樑子愉尖叫著,那刺耳的聲音讓樑子寧連忙把話筒拿離耳朵十厘米遠。

“樑子寧,你是不是在陸文山那。”樑子愉在電話裡吼著。

“是。”樑子寧哈哈的笑著。

“你立刻,馬上給我回來。”

“我玩幾天再回去。”樑子寧帶著乞求說著。

“樑子寧,你立馬給我滾遠來,要不然我現在剎過去撥光你的毛。”樑子愉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不怕,文山哥會保護我的。”樑子寧不怕死的說著。

“樑子寧,家裡鬧翻天了,我要和方樵離婚,我現在要爭取方多多的撫養權,你立刻回來幫我。”樑子愉泣不成聲的說著。

“我知道了,我立刻回去。”樑子寧咬著牙說著。

樑子寧撂下電話,拿著外套就往機場趕,她上了計程車才想起來給陸文山打電話。

電話是陸文山的助理接的,說他正在直播了,助理讓她留下姓名說等直播完了轉告他,樑子寧客氣的說不用了,說等稍後她再打。

她上了飛機就開始在心裡罵方樵,罵完了方樵她又罵樑子愉,直說樑子愉是個沒用的傢伙,離婚就離婚,沒出息的哭什麼?搞的跟世界未日似的,離了他方樵地球照樣轉。

盛世集團六十八層的總裁辦公室,莫維安臨窗而立,俯瞰著高樓下的風景。

修身裁剪的紫羅蘭色襯衫,黑色的西裝褲包裹著兩條修長結實的長腿,一雙陰眸利芒畢現,敏睿的觸腳捕捉著一個又一個商機,就那渾身散發的王者氣概,就確定這人非等閒之輩。

何九九象徵性的叩了叩門,沒等到裡面人的回應,他就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莫維安依舊臨窗而立,身形筆挺,視線落在窗外遠方的某一處,巋然不動的佇立在那,像沒有查察到走近他的人一樣心無旁鶩的靜靜佇立在那。

何九九翻開手上的記事本,將今天的行程安排一一的說了一遍,見莫維安默然不語,他慢慢合上記事本,莫維安的默然不語就表明對行程的安排沒有異議,他接下來照這個行程安排妥當就行,剛剛往外邁了一步,又退了回來。

靜默一刻,何九九才開口,“分公司的經理最近提出要收購中瑞的那個案子……”

何九九還沒說完,莫維安轉過身睨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讓何九九感到一股凜冽之氣襲來。

莫維安微微垂眸,“盛世這麼大一個集團,要是天天都為了這麼個小案子來問我的意見,那下面的一個個部門的經理也應該捲鋪蓋,給我走人了。”

何九九點頭,抬腳邁步準備退出總裁辦公室。

“九九。”莫維安唇角勾笑叫著,何九九停止腳步又退了回來,他覺得自已就是個陀羅,老是被抽的在原地打轉。

何九九冒著冷汗退到莫維安身邊,心中默默的為那個不知死活的部門經理擔憂。

“公司的人事應該變動了。”莫維安眉峰微揚,輕鬆散慢的說著。

“是。”何九九瞭然,這個經理要捲鋪蓋滾蛋了,這麼個盛世的高層,大老闆一個不高興,一句話就把他美好的前途扼殺了。

何九九覺得盛世需要像中瑞這樣的工廠,現在中瑞資金鍊斷了,盛世正好可以趁這機會收購過來,於是他大著膽子說,“中瑞現在的狀況,我們接手很有利。”

莫維安抬眸看著何九九笑著,“我們盛世要想建那樣的一個工廠,那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犯得著接收一個負債累累救不活的工廠。”停頓半刻他又道,“九九,最近你是不是太悠閒,腦子有點鏽了。”

“中瑞上次違約讓盛世損失慘重,估摸著他們也賠不起,是想讓中瑞以資抵債的。”何九九補充道。

“辦法是好辦法,該走什麼程式走什麼程式。”莫維安有些煩躁的說著。

何九九瞭然,這次他沒有慢慢吞吞的,而是用疾步離開了總裁的辦公室,他可不想再挨槍子。

他沒明白這次收購中瑞,這麼有利可圖的事情,大老闆居然不動心,反而把這個提案的人給直接斃了。

何九九又想了一下,大老闆的話也是對的,盛世要想要那樣的工廠,一夜之間能建起無數個來,犯不著把自已的錢從左口袋掏到右口袋去,最後換來一個無用的外殼。

還是大老闆有遠見,這就是高階智慧的魅力。

樑子寧剛從通道里出來,遠遠的就看到帶著蛤蟆鏡的樑子愉,灰綠色的蛤蟆鏡不僅遮住了她靈動的眸子,也遮擋了她大半張臉,這蛤蟆鏡愣是給她帶出了絕世矚目的風采,樑子寧就怕這蛤蟆鏡一拿,樑子愉頂著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外加一雙熊貓眼。

“沒出息的傢伙。”樑子寧啐了一口,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子寧。”樑子愉無力的揮了揮手,樑子寧走向她一手圈著她的腰繼續往前走。

“是方樵那混蛋要離婚的?”樑子寧咬著牙問著。

“回去再說。”樑子愉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

“離就離,有什麼大不了的,離了他方樵地球還能不轉了怎麼的,他當他是威廉王子呀!人人爭著搶著要呀!”樑子寧嚷嚷著,她為樑子愉不值,貪上方樵那麼個花花公子。

“回去再說。”樑子愉虛弱的說著。

“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離個婚嗎?至於蔫成這樣嗎?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樑子寧生氣的嚷嚷著,“不就是個男人嗎?這個世上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子寧。”樑子愉停住腳步沉聲叫著。

樑子寧一愣側目看樑子愉,樑子愉的大半張臉被蛤蟆鏡擋住,她看不出來樑子愉是什麼表情,但她從樑子愉喚她的口氣中判定樑子愉是生氣了。

上了車,樑子寧用力的關上車門,她低眉垂首不看樑子愉,心中卻暗罵,樑子愉是個沒出息的傢伙。

“方多多得歸我們家。”樑子寧低眉斂眸好像是對自已說的。

樑子愉側首看樑子寧,“方家不會同意的。”說的有些無奈。

“他們家憑什麼不同意,論家世論人品,他們家憑什麼不同意讓方多多跟著我們呀!”樑子寧心裡的那股火噴的就竄起來了,“他們方家要不是我們家,估計現在還得在那煤洞裡挖煤了。”樑子寧咬著牙說著。

當初方樵和樑子愉的婚事,她們的父親梁斌是不同意的,方樵家是東北那嘎達的,父母都是農民,父親在村裡的小煤窯裡挖煤為生,祖祖輩輩只出了方樵這麼個大學生,方樵也算是個天之驕子。

方樵和樑子愉是同學,方樵憑藉著韓國花美男式的外表,和那三寸不爛之舌輕而易舉的捕獲了樑子愉的芳心。

梁斌的反對並沒能阻之這對鴛鴦,相反還成為了他們在一起的催化劑,兩個人剛畢業樑子愉就有了身孕,梁斌無奈之下出錢給他們買房買車讓兩個人結了婚。

婚後方樵向梁家借了一大筆錢,回老家包煤窯挖煤去了,要說方樵也真是有頭腦,短短的幾年時間就身價億萬,現在身份地位是有了,可壞毛病也來了,養情人包二奶,典型的暴發戶作風。

樑子寧對樑子愉的這樁婚姻早就不抱希望了,只有樑子愉死心眼,非得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樑子寧覺得婚姻這種事,還是知根知底的好,就像她和陸文山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來著,家世人品一清二楚,熟悉的身上有幾顆痣,幾個疤都是清清楚楚的,她很有自信陸文山這輩子都不會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