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前塵盡歸人何從

前塵之事，盡於眼前，而清衍的記憶卻始終停在自己死的那一刻……同時，他有所有情魄碎片的記憶，心裡出現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往神君大殿飛去。

神君大殿裡，天帝已經等候清衍多時。

看見清衍，天帝微笑道：“月神，歡迎回來。”

清衍神色冰冷，眼裡有著無盡困惑，他問道：“神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帝不緊不慢的道：“當日你死後……日神抱著你來到神君大殿，跪在本帝面前，求本帝救你……他取來深海木，打出棺木為你聚散去的情魄，脫下炎陽袍讓你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聚魄談何容易？深海木只能尋魄，卻聚不起來。系統世界有創世之力，因此，本帝將你的情魄碎片投了過去。”

清衍怔然道：“他便這樣為我尋找情魄碎片麼？”

天帝微微搖頭道：“那不算什麼……他放出炎陽之火，觸犯天條，進入系統世界之前，需得墮入輪迴七世，七世早夭。當年地靈上仙設計他入魔……他自己也承受了錯。我告訴他可不必受此苦，可是……他知道進入系統世界尋找碎片，有十分之一的機率讓你對他有情，便義無反顧的決定進去……

九個世界出現之後，本帝曾在日神第六世死後給他看過他穿越九個位面會遭遇的一切，可是，他還是毫不動搖的選擇進入系統世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會被強，被利劍穿心，被天火焚身，眼睜睜的看著碎片的你死在他面前……可是他卻笑著跟本帝說，如果可以，他願意永遠待在系統世界，起碼在那裡，你是愛他的。”

聽完這些，一向風雨不動，高冷正經的月神，第一次身子晃了一下……他清冷的聲音微微顫抖：“神君……什麼是愛？”

天帝道：“愛便是……你此時想奔向的那個人。”

清衍醍醐灌頂，往神君大殿外飛去，天帝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日神賭贏了。

一出去，清衍便看見了不遠處的沖天紅光，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極速向著太陽飛去！

……

烈日之下，一襲紅衣的衛蘇站在下面，他和太陽，都已經被結界籠罩，便是天帝也進不去。

旁邊是圍觀的神仙……

“這衛蘇上神怎麼了？他不是才回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衛蘇上神是日之神，可以飛昇大神境，也可以歸靈。你這小仙飛昇不久，不知道什麼是歸靈吧？日神，乃太陽之神靈，所謂歸靈，便是回到太陽裡面。”

“還是不懂。”

“笨死你得了！就好比一碗水倒進河裡，和死了差不多。”

“哦……我明白了。”

……

揚陽急得眼淚花都出來了：“上神！您這是幹什麼？！清衍上神不是回來了嗎？你快停手……”

衛蘇閉眸立於太陽之下，紅衣被太陽灼得飛起，肆意張揚，許多神仙都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看見了哪個沒有人敢惹的日神。

當清衍飛身過來，便看到了這個景象，他先是一呆，隨後神色便極度慌張了，身為月之神靈，又豈會不知道何為歸靈？！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衛蘇！！！”

聽見清衍的聲音，衛蘇本能一般的睜開眼睛，往後面一看……便見清衍來了！他微微一呆，沒想到，歸靈之前還能看見清衍。

他對著清衍笑了笑，道：“阿衍……你來送我嗎？”

清衍聲音顫抖的道：“衛蘇……下來……”

衛蘇看著清衍，笑道：“阿衍……我只不過是迴歸到本源罷了……不必難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但是，我還是能作為每一片陽光跟你在一起……這樣，你應該就不會苦惱了……”

這時，衛蘇的衣角已經燃起，清衍目露驚恐：“不要！衛蘇……我……我喜歡你……我愛你！！你下來……”

衛蘇心頭一震，痴痴道：“你說什麼……”

清衍用力嘶吼：“我說我愛你！我離不開你！每一個情魄碎片都深愛著你……你為什麼覺得我會不愛你？衛蘇……下來……要來不及了……”

說到這兒，清衍眼裡流下了淚。

衛蘇揮手散了結界，吐出一口血，這是歸靈中途打斷的反噬，此時衛蘇法力四散，卻還是奮力撲向清衍……清衍亦然，用盡全力飛向衛蘇！

兩個人觸碰到的一剎那，便緊緊抱住了對方！

衛蘇激動得顫抖不已，好一會兒才在清衍耳邊低聲道：“你剛才……說愛我……離不開我……”

清衍泣聲道：“是……我愛你……衛蘇……我愛你！對不起……我之前沒有情……但是現在……所有的愛都是你……”

衛蘇臉上也爬了眼淚，他抱緊清衍，這一刻……好像是做夢一樣。

抱了一刻，兩個人才放開彼此，但是，他們的手還是緊緊的拉著對方。

不遠處看著他們的揚陽和冥柒也流下了眼淚。

清衍用袖子擦著衛蘇唇邊的血，淚眼看著衛蘇，道：“還好……我來了。”

衛蘇笑著任由清衍給他擦，道：“嗯，還好你來了。不過阿衍……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清衍一愣，道：“什麼意思……”

衛蘇道：“歸靈反噬……可能要昏一陣子……不過，阿衍，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我會醒來的……”

清衍的眼淚再次滾了下來，衛蘇一寸一寸吻幹他的淚，腦袋倒在清衍肩膀上，柔聲道：“等我……我會回來的……”

清衍啞聲道：“我等你……一個月，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我都等你。”

聽見這話，衛蘇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清衍抱起衛蘇，彷彿抱著自己的整個世界，他行走在雲層之上，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帶衛蘇回了日神府。

蘇蘇，追了我那麼久，愛了那麼多年，累了吧？好好休息……以後，清衍來愛你。你不喜月宮，怕冷，那麼，我便陪你住在日神府。

此後，清衍一直在衛蘇旁邊守著他，時時刻刻，分分秒秒。

這一日，清衍趴在衛蘇床邊輕寐。

突然感覺身上一疼，他睜開眼睛一看，床上人沒了……再往自己旁邊一看，衛甦醒了……不過看自己的眼神非常仇視！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月牙袍，腰部有一個腳印，他是被衛蘇踹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