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答案,蘇晨也沒太失望。

其實一開始她寄望的就是下面那有怪物出沒的大水潭,那水潭裡的水是活水,肯定有源頭,如果他們能夠找到水的源頭,肯定能從這兒出去。

但前提就是要先把水裡那些會吃人的怪物給解決了。

媽蛋,蘇晨用力捏捏自己的胳膊,原本還嫌棄自己胳膊太有力了,有點像男人胳膊,可這會捏起來軟綿綿的,一把捏下去,別說胳膊有感覺了,有感覺的居然是手指。

孃的,手指居然感覺到痛,而胳膊沒一點感覺。

這種有力無力的樣子,拿什麼去去鱷魚同志給騙到嘴裡啊。

現在她唯一有力氣的就是嘴巴了,可跟鱷魚同志溝通一下,它願意乖乖地客串一下食物,讓她吃一下嗎?

顯然白日做夢,都不可能做出這麼美好的夢來。

幸虧還有這個!

蘇晨看著裡的一把樹根,笑得頗有些不太正經。

現在,她只需要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然後明天早上等太陽昇起來的時候,釣魚。

可惜肚子太餓,吃那麼幾個紅果子,又喝了一肚子水,結果卻是拉得全身無力,她跟百里風大眼瞪小眼,兩雙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發光,讓蘇晨想起暗夜裡綠盈盈的狼眼來。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

百里風莫名其妙,心底感嘆這姑娘心可真大。

如今他們兩個,一個傷,一個殘,餓都快要餓死了,也不知這姑娘樂啥呢,難不馬她透過他臉上的大鬍子看到了他英俊的長相,所以高興於能跟一個帥哥餓死在同一個山洞裡?

他這邊念頭還沒轉回來,蘇晨就一腐一拐地往後面走去,那地方正是剛才被他們兩個暫時當做五穀輪迴場所的地方,順帶的,蘇晨手上還拿了幾張大葉子。

百里風想喊,話擠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總覺得跟個女孩討論那種問題有點害羞,即便眼前這姑娘目前不大跟女性這個詞能勾搭到一起,可她身上那兩塊破布怎麼也掩不住那具身體仍是個女人的事實。

蘇晨幹嗎去了?

當然是灌水去了。

至於剛才百里風解決的那堆東西,果然已經神奇的消失了。

蘇晨看著眼前的坑,已經波瀾不驚,此時這裡若是能夠突然再多個人出來,她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不過,剛才導致她跟百里風拉肚子的東西應該不僅僅是這樣水吧,肯定是那紅果子加上水才有這種效果。

簡直跟少林的易筋經有異曲同工之效啊。

這玩意要是帶出去,別說別人,光是賣給那些愛美的有錢的女人,那是大大賺錢啊。

可惜,目前為止,她能開發的客戶僅有她和百里風。

她斷定,這水肯定也不簡單,可再不簡單的水,此時也只能被她當做填飽肚子的玩意。

沒錯,蘇晨已經決定,既然找不來吃的,既然被餓得睡不著覺,那就只能拿水填飽肚子。

於是,不大會兒,百里風就被蘇晨給灌得打起嗝來。

於是,兩個捂著漲得快要爆炸的肚子,生怕下一秒就會來不及尿到褲子上。

帶著這種種擔心,蘇晨睡熟了。

徒留下百里風十分幽怨地睜著一雙大眼死死盯著熟睡中,不知夢到什麼好吃的居然流出口水的蘇晨。

這姑娘,心真大!

於是,天大亮,蘇晨伸著懶腰看向百里風時,頓時吃驚了,“你昨晚偷雞去了?”

百里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於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糙漢子來說,這個白眼沒一點美感。

蘇晨剋制地撓撓腦袋,現在她覺得百里風臉上那大鬍子真是礙眼,可這是人家的個人愛好,人都這樣了,連人家的個人愛好再給剝奪了,太不人道。

為了不讓自己的手不聽話去刮百里風臉上的鬍子,蘇晨去解決了昨晚肚子裡水灌太多的後果,再順帶又灌了幾大葉子的水過來。

百里風一臉嫌棄地看著蘇晨遞到他眼前的葉子。

即便是他再隨遇而安,再不挑食,連續兩頓拿水當飯的日子他也不想將就。

昨晚這姑娘睡得連小鼾都發出來時,他可是拖著兩條重逾千斤的腿往後面跑了三趟。

這幸虧沒讓蘇晨知道,要不然蘇晨肯定給他診斷個“腎虧!“

“你真的不喝?其實這水挺甜的,不喝就算了,我去釣魚,不過先說一聲啊,我這是第一次釣魚,釣不釣得到全憑運氣,沒釣到我們還是要喝這水的。”

其實,蘇晨對自己的運氣完全沒有指望。

從小到大,運氣這兩個字就跟她有仇一樣,同樣是買彩票,她同學都中了一等獎了,她居然連最少的五塊錢都沒中過。

出門,別人都是撿錢的命,只有她,不是掉錢就是被偷。

所以,蘇晨一看百里風那堅決拒絕的樣子,心中是暗喜一下的,這下子,她不用再多跑一趟去打水了。

於是,蘇晨同學咕嚕嚕一下子把打給百里風的水全給灌肚子裡了。

喝完後,還用一種十分可惜的眼神看了看百里風。

這水,真的很甜很甜,似乎比昨晚還要甜,喝進肚子裡暖洋洋的,簡直比吃了一碗紅燒肉還要有感覺。

“用這個!”

百里風扔給她一個東西。

蘇晨一接到手裡,差點被嚇尿。

她從小就膽大,可卻最怕一樣東西。

就是蚯蚓這種軟體動物。

可是她也知道,蚯蚓是最好的魚餌之一。

不過,這麼小一條,夠鱷魚塞牙縫嗎?鱷魚那兩隻燈泡大眼能看得見這魚餌嗎?

心下這疑惑,就忽視了手上那種軟綿綿的感覺。

看出蘇晨眼裡的疑惑,百里風很囧。

這是他昨晚解決生理問題時,順帶摳出來的,當時他簡直想把這東西給放嘴裡吞肚子裡去,可是一想蘇晨說過要釣魚,他就十分困難地給留了下來。

不過,這會兒對上蘇晨的小眼神,他秒懂她的眼神。

瞬間讓百里風覺得自己是個白痴。

拿這麼個蚯蚓做魚餌,能釣上條泥鰍吧?前提是那水裡有泥鰍才行。

這個讓人覺得無比苦逼的地方,居然連太陽都照不進來,唯一讓蘇晨感到慶幸的是,雖然太陽光照不進來,好歹這裡還有白天黑夜之分,要不然不等水底下那怪物爬出來吃她,她都要自己下水讓怪物給吃掉了。

說起來,這種長得跟鱷魚簡直可以稱得上雙胞胎的怪物的眼睛長得實在不算太好看,一雙燈泡大的眼睛裡灰濛濛一片,像是得了白內障一樣,也虧了這樣,蘇晨才敢把手裡的東西團成一團,再糊點泥巴,確保這玩意能在水下待上一會兒不會散架。

百里風簡直要口吃了,“你拿泥巴去釣魚?”

蘇晨手衝背後直襬手,示意他小聲點。

別看這怪物眼神不太好,可聽力可是大大的好。

當然,百里風友情提供的那條小蚯蚓如今也被團在那團泥巴里。

說來也奇怪,明明只是一團泥巴,蘇晨把它放在百里風鼻前時,他居然能夠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有些腥。

“這種味道鱷魚比較喜歡,就是不知道它兄弟喜不喜歡?”

蘇晨拿著長長的用藤蔓做出的釣竿,仍坐在兩丈高的洞裡面,兩腿耷拉在洞沿,看起來十分自在。

她上半身卻緊張地幾乎要掉出去,讓後面靠在牆上的百里風萬分擔心,怕她釣不到魚,反被魚給釣下去。

百里風乾脆閉上眼睛,他再看真怕自己會戳瞎自己的雙眼,那樣太划不來了。

“百里風,百里風……”

他才找到點感覺,就聽到蘇晨扯著嗓子在叫,百里風一睜眼,嚇了一大跳,連忙放開膀子跑過去,一把拉住半個身子都飄在半空的蘇晨。

嘿!

還真給她釣到魚了。

哇塞!

晚上有肉吃了。

兩人的眼睛像是冒著綠光的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狼,恨不能現在就撕下塊生肉來放嘴裡嚼嚼。

下一個問題來了。

蘇晨手腳飛快地將鱷魚皮給剝了下來,用的是之前從百里風身上順來的那把匕首,超級好用,蘇晨都有點想給永遠順走了。

然後她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切成塊的肉給洗得乾乾淨淨。

然後,兩人大眼瞪小眼。

百里風:你做啊!

蘇晨:我都洗好了,下一步看你的了。

百里風簡直想要吐槽,到底誰是女人啊?這種做吃的事不是女人的事嗎?

蘇晨吐掉嘴裡被她嚼成碎沫的草根。

玩笑,老孃我身為女人,捕殺獵物,這男人的活都做完了,只剩下最後一個步驟,不該你做嗎?

百里風看著理直氣壯的蘇晨,無奈從地上爬起來,拖著軟綿綿的身子,生火,烤肉。

肉的味道就是與眾不同。

還沒烤熟,蘇晨感覺自己的口水已經快要氾濫成災。

孃的,看不出來,百里風還有這一手啊。

她完全懷疑,百里風私下裡是不是在某知名大酒樓當大廚,就這手藝,進皇宮當御廚都綽綽有餘啊。

沒鹽沒任何調料,這貨究竟是怎樣讓這大塊大塊泛著血腥的肉冒出這麼香的味道了。

百里風嘴角咧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估作的女生,蘇晨那盯著肉流口水的樣子,不知怎的,讓他覺得心底很暖很暖。

當然,也有可能是肉香加火暖的原因。

從前總覺得切過生肉再去切熟肉太不衛生了,此時此刻,蘇晨完全沒想到這個問題,她比較不開心的是,為什麼她這塊肉這麼小?

百里風,“那塊是最嫩的一塊肉,剩下的都還沒熟。”

這下子,蘇晨開心了。

從來沒覺得能有塊烤熟的肉吃都是這麼開心的事情。

一個時辰後,蘇百和百里風捧著肚子躺在地上,都不想動。

真他媽太舒服了,太讓人想睡覺了。

可不行!

“你說,到底是皇甫雲出的手還是任南天出的手?”

肚子裡有貨了,腦袋終於能轉轉圈,想想他們這倆倒黴催的到底是怎樣落到現在這地步了。

百里風望著頭頂,這個答案他像是已經想過千百遍,蘇晨才問出口他就答道,“都不是。”

蘇晨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起身來,“不是他倆,還有誰?咱倆掉下來之前,我可是看到任南天動的手,皇甫雲在一邊看笑話來著。”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山洞啊。”

百里風翻她一個白眼,“這是崑崙山,是南明教的老巢。南明教什麼最出名?”

“陣法!”

“對,這裡既然是南明教的老巢,這座山上到處都是陣法,以前南明教猶在時,這些陣法都處於隱藏狀態,從未啟動,可南明教已經失蹤三年了。”

“那那個任南天?”

聽到蘇晨這問題,百里風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不知道,任南天我只見過一面,若只看長相,倒是長得一模一樣。”

“那你怎麼確認不是那兩人出的手?”

“直覺。”

蘇晨簡直要為百里風的這兩個字鼓掌了。

常聽說女人的第六感十分精準,沒想到百里風也會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好了,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麼從這裡出去?”

蘇晨枕著雙臂躺在地上望頭頂,“辦法有啊,就從水底游出去就行,這水是活水,肯定有源頭……”

“怎麼游出去?那幾只東西在水底,不等你下水,恐怕就已經變成人家肚子裡的食物了。”

百里風簡直無語。

“是啊是啊是啊……”

盯著頭頂的蘇晨變成了復讀機。

百里風也望望頭頂,上面一片黑漆漆,他想不通不都是石頭嗎,有什麼好看的?

“哎,百里風,你說這是不是藏寶圖啊?”

“什麼?”

原本在用力思考,已經完全不寄希望在蘇晨身上的百里風被蘇晨的話驚住了。

這姑娘該不會是又睡著了吧?

蘇晨跳起來,拉著他的手,示意他抬頭,“你看,你看,那一條條,一條條,連起來就是幅圖啊,肯定是藏寶圖!”

百里風睜大眼睛努力看,還是什麼也沒有。

“你看不到?”

百里風搖頭。

“奇怪,這些線條很明顯啊……”

蘇晨撓撓頭,從地上撿根樹枝在地上劃線條,可惜不管她怎樣畫,畫來畫去,畫出來的線條卻跟上面的沒一點一樣的,即便是她想畫根直線,可手一動,出來的就是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