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聰明的人，都會把希望無意識的寄託在別人的身上，然後獲得失望。無論我，還是你。——韓葉。
……
韓葉過去的時候，隔著透明的辦公玻璃果然看到了魏母低著頭坐在那裡，手交握在一起，面板蠟黃，佈滿了青筋。
他想起自己母親生前的樣子，她總是將自己的手保護得很好，說女人的手是第二張臉。
韓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女人的臉非要用手的面板來表示，但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很愛她的孩子。
可如果告訴她可能發生的真相她會怎麼想？
吳助理起身的時候，看到韓葉拎著公文包站在外面，眼前一亮立刻起身，“韓律師，您終於來了，魏石的事……”
韓葉做了個“停”的動作，然後看了眼吳助理，“資料在哪兒？”
吳助理心領神會的指著桌上的那疊資料。
魏母見韓葉過來立刻站了起來，“韓律師，我兒子的事情怎麼辦？今天在法庭上他們說我兒子不可能翻案的，水果刀是他買的，他還跟那個死者吵過架，包廂裡就只有他跟那個女孩子，那是不是代表著他……”
韓葉將資料放到刑法書下壓著，然後扭頭打斷了魏母的話，“伯母，您最喜歡的是哪個兒子？魏石跟魏斌？”
魏母被韓葉那麼追問，愣了一下，隨後笑著回答，“都是我生的，一個做媽的，哪有喜歡跟不喜歡的區別呢？”
韓葉若有所思，“伯母更喜歡的應該是魏斌吧？”
魏母笑著點點頭，“兒子都是我生的，都喜歡。但如果說更喜歡的……確實小斌那孩子比石頭更加懂事聽話，也讓我很放心。讀書成績好，聰明又能幹。上次我們哪兒發生了一起命案，小斌也出了很大的力，當時警局工作的法醫還說小斌以後如果走刑偵的話一定會成為優秀的警務人員。”
韓葉心裡已有了然，卻還是很認真的聽著，“那伯母，如果魏斌跟魏石兩個孩子，如果非要你來選擇的話，你會選擇哪個孩子？”
魏母傻了，不知道為什麼話題會從魏石的身上轉變成了兩個孩子中間選擇一個。
想了想魏母小心翼翼，“韓律師，是不是石頭出了什麼事？還是小斌他……”
韓葉輕描淡寫的將魏母的注意力從案子上轉開。
“不是，我媽在十年前就過世了，所以很多事情我也不太瞭解，我其實想問她，如果我跟我弟弟兩個人要她選擇的話，她會選擇誰？”
……
“韓律師，我媽怎麼說她是不是相信我？還有，我今天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你說我會不會有機會贏這場官司？”韓葉一坐下，魏石忍不住著急得詢問。
韓葉看著魏石那著急的模樣，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把希望寄託到別人身上的人是可憐又可悲的。”
是啊！
無論是現在的魏石，還是現在的自己，都顯得是那麼的可憐、可悲。
回過神，韓葉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魏石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魏石不由被韓葉嚴肅的表情所影響，直了直後背點頭。
韓葉敲了敲桌子，“如果我問你，有一件事需要讓你犧牲自己去成就你媽跟你弟弟，你願意嗎？”
魏石點頭，“願意。”
韓葉笑了。
魏石被他笑得有些毛骨悚然，“韓律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葉沒回答只是看了眼魏石，“來跟我說下你弟弟的情況吧，我比較想了解他。”
一直到魏石被人帶下去，都一臉的莫名其妙。
韓葉不是今天來這裡瞭解案子的嗎？怎麼會一直了解他弟弟？
難道是韓葉看上了他弟弟？
這個想法出來之後，魏石被自己噁心到了。
不由想扇自己一耳光。
韓律師是什麼人？他怎麼可以那麼想呢？果然是之前在酒吧裡被那些女服務生的腐思想給弄的。
……
韓葉拎著公事包懶洋洋的從看守所裡出來，正好看到倚在自己車旁在抽菸的江黎辰。
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居然還會抽菸。
韓葉看過去，發現江黎辰抽菸的動作有些生疏，似乎是新手。
他不由的想到兩個字“有病”。
煙都學。
煙從江黎辰的口中出來，然後繞著那被綁著繃帶的悲催蜘蛛俠一圈，頗有一種吊著點滴、掛著彩得道昇仙的既視感。
韓葉看了會兒，大步走過來，“江黎辰？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你怎麼在這裡？”
江黎辰抽菸的手一抖，扭頭看著韓葉溫和一笑，“我睡不著，所以有點事想找你，去律所他們說你來這裡了，就過來看看，結果正好看到你這輛很有特色的車。”
韓葉將手裡的公事包扔進車裡，扭頭看他，“你找我做什麼？”
江黎辰盯著韓葉，“魏石的案子，你到底查到了什麼？為什麼今天你在法庭上會那麼說？”
韓葉笑了，“檢察官不該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來質疑我是為了包庇魏石而故意說的內容嗎？畢竟我們律師該有的職業操守是必須要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來對待這件事，也許我昧著良心故意的呢？”
江黎辰，“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韓葉只是笑卻沒說話，“……”
江黎辰頓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因為過去的事情一直質疑我的職業操守。但不管怎麼說，我都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我必須要知道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如果我為了一時間的貪圖省事而故意把魏石當做兇手推上去。那我才是沒有職業操守，無視了受害者。韓律師，你則是為了正義，我們同樣都是。”
韓葉盯著江黎辰，沒想問他：你現在那麼正義，那麼十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正義特麼被狗吃了嗎？
可到口的話，被他吞進肚子裡。
很多事，早已沒了當初的天真。知道又能怎樣？
韓葉轉身朝著車裡走去，當開啟車門的時候，扭頭看了眼江黎辰，“還愣著做什麼？上車。”
……
“兩位先生，想要買什麼？”
商城裡，導購小姐一看到兩個顏值很高的男人走過來，立刻眼睛發亮的開口。
韓葉裝模作樣的拿著幾瓶香水看了看，“奇怪，怎麼都不是呢？”
導購狐疑，“先生，您要什麼？”
韓葉故作苦惱，“我4月16日的時候，好像跟女朋友過來的時候，她很喜歡一瓶香水，但現在突然間記不起來到底她想買什麼香水了，過兩天是她的生日，我想送她當做生日禮物。不知道你們4月16日的時候，有沒有其他的店員在這裡我想問問她。”
導購小姐指著自己，“先生4月16日嗎？我在的，只是我好像沒見過您跟女孩子來過。”
韓葉，“是嗎？你確定你4月16日的時候在？”
導購點頭，“嗯，我確定，那天有個同事孩子生病，是我替她的。”
韓葉將一張照片遞給她，“你見過這個男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