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天真還沒想好怎麼去跟許老爺說,支頭盯著桌面發呆,一發就是一整天。

許雁開也無心學習,雙手捧著臉蛋盯著白天真,一盯也是一整天。

到了快下學的時候,許雁開小心翼翼的去問,夫子考慮如何。

白天真眼睛看天,臉上寫滿別找我說話,我煩的很!

“既然來到了南書房,自然是答應了,過不久就去跟許老爺商討此事,許公子不用擔心。”岑青連忙解釋一二,把人哄走了。

待岑青回來時,白天真吊兒郎當的說道:“我看你對許雁開倒是挺上心的。”

“不然呢?”

白天真報恩這事,不僅僅要白天真配合,也要許雁開配合,缺一不可。

許老爺聽聞白天真求見時,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噗”的一聲又全吐了出來。

“白,白夫子找我何事?”不知怎地,許老爺有幾分不想見他,就怕聽見白天真說自己不想教了,來辭別。

“說是有關少爺。”

“......罷了,讓他進來吧。”左右是肯定躲不過的。

許老爺輕整衣容,讓石管家把人帶進來。

“許老爺。”白天真廢了老大勁才讓自己笑出來。

“白夫子今日紅光滿面,精神真好。”許老爺跟許雁開不愧是父子,夸人的句子一字不差。

二人入座後,婢女端上茶水,有一句沒一句扯了半盞茶的功夫,都是場面上的寒暄話。

總拖也不是個事,白天真輕咳一聲,開口了。

“許老爺,此次來,白某是為了許少爺......”

“犬子調皮您儘管收拾,搗蛋就揍,揍揍就老實了。”許老爺不等白天真說完便打斷了,擺出大義滅親的架勢,“給他留口氣,能治好就成。”

“不是,許少爺最近讀書......挺認真的。只是白某有些想法想跟許老爺探討探討。”

“可是少了吃穿用度?想吃什麼儘管跟石管家說,哪怕是天上的龍肝,海里的烏龜血,雖然找不到,但也能找個七成像的讓您過過嘴癮。”

“許老爺說笑了,白某不是這個意思。”白天真心一橫,不再兜圈子了,“許少爺想習武,白某想成全了他。”

“習武啊,成啊,明日我就讓人準備好東西送過......”許老爺驀地頓住,看向白天真的表情慢慢變得猙獰,“習武?”

站在白天真後面的岑青被許老爺的大變臉嚇了一跳,感覺許老爺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是的,不巧白某不僅文采斐然,同樣武藝造詣也有小成,教導許少爺做個武狀元也是沒有問題的。”白天真淡然一笑,“師傅說過‘因材施教’,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教導方式,不能太過死板,既然許少爺有心習武,且態度堅決,白某想隨了他的心意。”

聽好了啊,是你兒子想習武,可不是我硬要教的。

“這個......這個逆子啊。”許老爺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無盡的煩惱憂愁湧上心頭。

“白某倒是覺得,只要許少爺願意學,不荒廢時光,不犯奸作惡都是好的,文也好,武也罷,哪個不都是能為江山社稷效力。”白天真難得在許老爺面前緩和了語氣,宛如一個知心大姐一般細心勸慰。

許老爺哭喪著臉,一拍大腿:“在臨安城的各大世族裡,哪一家不是以出仕為榮,盛國自建國以來,一年比一年重文輕武,雁開若是去考武狀元,考上了也只是個低人一等的莽夫,要考不上,唉......面子裡子全沒了。”

“莽夫?”白天真語氣一正,帶著些許教訓說道,“許老爺此話不妥,真正在戰場上勇往無敵的將軍哪個不是書讀兵書之人,我且聽許少爺自己說,他本就熟讀各類書籍,只是不願做個動動嘴皮子的文臣,他想做一個進可安邦定國的將軍,退可口誅筆伐的大臣。”

“雁開當真這麼說的?”許老爺抬眸看向白天真,“他不是因為覺得讀書枯燥無味,想換著玩?”

“當真。”白天真斬釘截鐵的肯定,岑青想了想,許雁開什麼時候說了這些話?怕不是白天真隨口胡謅的。

許老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摸著下巴思忖良久,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那要不夫子先給雁開上兩天功夫課試試?”

“就這麼說定了。”白天真生怕許老爺會反悔,立馬起身告辭,帶著岑青腳下生風般的離去了。

“還以為多難弄呢,說兩句就同意了。”岑青嘀咕吐槽,這麼容易的事情許雁開何苦遲遲不能搞定,還趕走了20位夫子,話說回來,那些夫子也真夠造孽的。

“你覺得容易?”白天真眉梢一挑,“不如讓你來教許雁開武功好了。”

“我現在的身份可是個婢女,你才是他的夫子,教導武功這種事情應該你來。”

“你也說了是夫子,夫子不是師傅,夫子是來教書的,現在事情都談妥了,就缺個教武功的師傅,既然你我二人決定攜手把恩給報了,你就好意思整天做個採花撲蝴蝶的傻丫鬟?”

“說誰採花撲蝴蝶呢?!”岑青不服氣了,他就是閒來無聊隨意找了點樂子,並且也是許寒柳央著才去撲蝴蝶,怎麼在白天真嘴裡就那麼傻愣愣的了。

“那你倒是做點實事啊,你看你,比我是差了點,但也是個一等一的絕世高手,教導許雁開還不是小菜一碟。”白天真眼角餘光偷瞄觀察岑青的表情,說話漸漸帶著幾分恭維。

“唔.......”岑青還在猶豫,畢竟他還從沒做過別人的師傅。

“做人師傅好處可多了,讓他端茶送水不說,說他罵他還不敢反駁,有事就使喚,無事就扎馬步。”看見岑青態度鬆動,白天真加大馬力可勁說起了好話,說的岑青人都飄了起來。

最後一點頭,教許雁開功夫的事情,就落在岑青頭上了。

活了2000年,做人師傅這滋味還真沒嘗過,盡給別人當徒弟了。岑青美滋滋的想到,收了許雁開這個小弟子,還不就是收了個馬仔一樣,到時候白天真再吩咐他做事,不願意做的就讓許雁開代勞了。

嘖,妙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