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見他狀態不好,留下了聯絡方式,說有什麼想法可以透過微信交流,很快就告辭了。

連央在會客室裡發呆,滿腦子想的都是任隨之外頭養著雲子舒,還要把他困在家裡……

實在是太可惡了。

他有些洩氣的想,要是沒喜歡上任隨之就好了,以前他身邊那麼多人,他也沒現在這麼難受。

要怎麼才能離開呢?

他偷偷溜到門口,正探頭探腦往外頭看,成叔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後:“餓了嗎?你現在需要好好休養,不能出去。”

連央被嚇得一哆嗦,驚疑不定的看著成叔,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險些叫出來:“成叔……你走路沒聲音的……”

成叔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為老了,怕吵。”

可是我又不怕吵……

連央偷偷腹誹一句,灰溜溜的回了樓上。

這是任隨之的臥室,大概是吸取了上次他反鎖屋門的經驗,這次所有的客房都被鎖死了,他除了任隨之的房間,只能去公共區域或者成叔陳姨和菲傭的房間。

他癱在床上嘆了口氣,心裡亂糟糟的,又煩又亂,連對《少年》都沒了興趣,難受又鬱悶。

他抱著任隨之的枕頭,上面還殘留著對方身上的味道,他張嘴用力咬了一口,含糊的罵了一句混蛋。

他摁著枕頭揍了一頓,勉強出了口氣,四仰八叉的攤在床上休息,攤著攤著就有了睏意。

眼看著要睡過去的時候,腦海裡忽的閃過一道靈光,他騰地坐了起來,仔細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瞭。

他自己出不去,可以讓任隨之把他趕出去啊!

他摸了摸屁股,心裡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說不定這幾天任隨之要拿你出氣了……

他將屋子翻得一團亂,然後光著腳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眼睛緊緊盯著書房的門,期望任隨之一出來就能瞧見他這幅樣子。

但任隨之還沒出來,成叔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看了眼面目全非的臥室,短暫的呆愣了片刻,低低嘆了口氣,彎腰開始整理。

連央忽然發現自己有點蠢,他就算真的把屋子全都弄亂,那也不會是身為主人的任隨之收拾,自己這一番折騰,為難的根本不是任隨之,而是成叔和菲傭。

他有些過意不去,連忙上手幫忙,重新把煩亂的衣服收拾回去。

任隨之上樓的時候剛好看見他認認真真的在疊衣服,神情專注又柔和,看得他心裡一軟。

“這些事讓他們做就好。”

他莫名的有些不自在,眼神落在連央身上有些移不開。

連央沒好意思說衣服是自己弄亂的,很敷衍的點了點頭。任隨之沒在意他的心不在焉,只以為他做這些是太悶了,短暫的猶豫之後,他做了決定:“跟我去公司吧。”

連央一喜,在家裡搗亂為難的是別人,可在任隨之的辦公室裡搗亂,那生氣的一定是他!

而且公司那麼多人,他就算生氣也要顧忌著形象,不會對他下重手,說不定他能全身而退。

連央這麼一想,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來,任隨之看他高興,不自覺的也跟著高興,他抬抬下巴:“去換衣服。”

連央興沖沖鑽進了衣帽間,他的衣服現在也是成叔在打理,他轉了一圈也沒找著平常穿的衣服在哪裡,只好去找成叔。

成叔拿了毛茸茸的外套給他,連央摸了兩把,心裡十分喜歡,覺得自己像是圍了一隻大兔子在身上一樣。

“我好了。”

連央小跑著去找任隨之,對方在講電話,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一頓,不得不說這種衣服真的很適合連央,襯的他十分溫和柔軟。

但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讓任隨之想帶他出去的心動搖了……

這樣的傢伙,就該藏在家裡才對,為什麼要帶出去給別人看……

任隨之對自己剛才的決定不是很痛快,但連央眼巴巴的看著他,他只好嘆了口氣,帶著人往外走,到玄關的時候他看見了盒子裡放著的口罩,順手拿起來遞給了連央。

連央想到自己的鼻子,眼神一暗……是嫌他的鼻子醜,帶出去丟人嗎?

他鑽進車裡,有些悶悶不樂,任隨之有些意外,剛才心情還很好,怎麼一出門就變了?

“不想去?”

連央搖搖頭,遲疑道:“我不打算再裝假體進去了,鼻子就這樣了……”

你要是嫌醜就趕緊把我趕走吧……

任隨之以為他是在隱晦的撒嬌求安慰,心裡很受用,低低的咳了一聲,裝作不在意道:“這樣就行了,至少不怕碰了。”

連央噎了一下,瞪圓了眼睛看著任隨之,你這麼嫌棄我的鼻子,就趕緊把我趕走啊……

他鬱悶道嘆了口氣,決定一會進公司就把口罩摘下去然後讓整個任氏的員工都看看他家總裁的小情人有個很醜的鼻子,讓他丟丟臉,然後他就會把他趕走了!

連央心裡計劃著,想著到時候任隨之的臉色,有一絲絲的痛快,可更多的還是鬱悶和酸澀,被嫌棄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車子在公司門口停下,任隨之下了車,連央連忙跟下去,還沒進門就把口罩摘了下來,任隨之一眼瞥見,又給他戴了回去,這小東西實在不懂事,外頭寒風呼呼的吹,他鼻子上的傷口還沒徹底癒合,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

但連央以為他是覺得自己丟人才會有這種反應,對先前的計劃更加有信心起來,他乖乖走在任隨之身後,見周圍的人紛紛湊過來和任隨之打招呼,瞅準機會摘口罩!

任隨之背對著他看不見,但一樓的員工都面對著他,將他的動作看了個一清二楚。

連央心裡有些緊張,卻還是強撐著抬起了頭,努力讓周圍的人都把他看清楚,回頭嘲笑任隨之的時候才好繪聲繪色。

任隨之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公司員工的熱情招呼,抬腳往電梯去,同行的員工來給他摁了電梯,任隨之察覺身後少了人,擰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連央摘了口罩,開屏的孔雀似的戳在人群裡不動彈,不時左顧右盼,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搔首弄姿。

任隨之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