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眼下只想要先完成了自己的報復,再……先完成了,然後再說。
“有些事,我雖無法認同你,”陳柚圈住她,“但我可以支援你。”
……
陳柚是下午的飛機,他堅決不讓殷澈送自己,理由很簡單:“你送我,我肯定會哭的,我不想在機場那種大庭廣眾之下落淚。”
殷澈沒有堅持,她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同樣流眼淚。而即使機場是個盛滿悲傷的地方,在眾目睽睽下哭泣也依然是一件蠻丟臉的事情。
倆人達成共識,吃完午飯,在陳柚的懷中,殷澈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午覺。耐心等到殷澈睡著,陳柚方才躡手躡腳地離開。
這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分別。陳柚再次告訴自己,隨後關上了房門。
待殷澈醒來時,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四周黑漆漆,靜悄悄。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小腿撞到床邊的木椅,也不知道疼,艱難走到窗邊,她拉開窗簾,外面是金燦燦的一片。正是三點鐘,太陽光正烈。
天空中有飛機飛過,留下長長的拉線,那就像是一條尾巴,給予思念的人一些痕跡。
不知不覺中有淚珠滑下來,殷澈摸著臉頰,心道:原來,一個人在家,也還是會哭的。
戀愛讓她變得脆弱,她像是變成了一個只曉得談戀愛的小女生。這不該是她的。可她確實變成了這樣,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啊,戀愛真是個壞東西。
又叫人無法割捨。
上天似乎見不得殷澈悲傷的樣子,還沒等她享受片刻悲傷情緒,她就接到張破曉的電話:“我已經初步鎖定放火的人了。”
腦中響起絃斷的聲音,殷澈猛然間清醒過來,她還有那麼多要做的事情。她還有那麼那麼多人要對付。怎麼能沉浸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感情中呢?
“那個人剛刑滿釋放沒有多久,有殺人前科。”
聲音愣了幾分,殷澈再問:“他和張叔他們有仇?”
“從目前的資料來看,應該是沒什麼關係。”張破曉解釋,“不過,我查到他女兒患重症,需要錢做手術,而火災之後,他女兒的賬戶收到了一百萬。”
“一百萬?”殷澈難以置信。為了區區一百萬,張叔張嬸就失去了性命?倘若那個人站在她的面前,她願意花五百萬讓他不要做這件事。“他現在人呢?”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鐘,“死了。”
“死了?”殷澈幾乎是喊出來的。
緩了口氣,張破曉再道:“是的,案發當晚就死了。”
殷澈進一步問:“是對方做的?”
“從警方的報告來看,應該是他自己……”張破曉猜測:“他可能是擔心自己活著會被查出來,所以自己……”
死無對證。
難以揣測一個已故者的心情,可殷澈絕不會因為他擁有一個合理的動機就原諒他。他不偉大,只是自私得可怕。沒有人有權利把痛苦嫁接給其他任何人。
殷澈:“賬戶呢?能查到嗎?”
張破曉嘆了口氣:“對方使用了虛擬賬戶。我們這裡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