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兮回國之後的第二件事，去見了白羽和唐曉。
約在四年前的老地方，蒹葭。
四年沒間斷聯絡，微信，影片，都不及真正的見面親切。
久別重逢。
原本有很多話憋著的，見了面，突然不知從何開口。
白羽剪了短髮，做了報社編輯，唐曉經營一家網際網路傳媒公司，家裡人注資的，還算做的順風順水。
“白唐”組合的交流方式還是老樣子，一言不合就開懟，唐曉依然是受欺負的那個。
擁抱和熱絡之後，白羽挨著葉靈兮坐下，把唐曉擱在對面。
“兮兮，你太不夠意思了，四年才回來。”
“必須有所成嘛，我已經非常努力的在抓緊時間了。”葉靈兮把給兩個人帶的禮物包裝袋遞給白羽，“還以為我回來了你們的孩子都能叫我乾媽了呢，沒想到你倆的進度這麼肉。”
“不賴我啊，婚都求了七次了，白小姐不答應我怎麼辦。”唐曉抱怨著求援。
“白小姐為什麼不答應你？”
“非要等我事業有成，葉靈兮，你評評理，我現在還不算事業有成嗎，再者說，成家立業，順序也是先成家後立業啊。”
“沒有你家的支援你可能做到現在這樣嗎，你什麼時候像兮兮一樣，獨擋一面了，我就嫁。”
“拿學霸和學渣比，不公平。”唐曉小聲嘟囔著。
“兮兮，今天吃什麼隨便說，唐曉請客。服務員，今天一定要點三斤的龍蝦，三份。”白羽拿著選單叫囂，“98年的紅酒來一瓶。”
“你開心就好咯。”唐曉無意點菜，任憑白羽發揮。
蒹葭相比四年前做了一次裝修，但依舊延續以往的風格，桌椅餐具依然是復古風。
“兮兮，你這次回來能和路老師破鏡重圓，我真是太開心了。”
“瞎說什麼，人家哪裡破鏡，明明都暗自為對方努力呢。”唐曉示意服務生可以撤了，他拿起紅酒幫二位姑娘倒酒。
“你又知道了？”
唐曉邊倒酒邊說，“本來的啊，大四那年，生生看他瘦了一圈兒，這幾年但凡有你一點訊息，他都跑出去尋你。你不讓說你的訊息，可是看他那麼辛苦的找你，真是覺得你太應該好好珍惜這樣的男人了。”
“這個確實，瞞了他四年，我們倆都有愧疚感了。好在畢業之後和他聯絡不多，不然真熬不了瞞著他這麼久。唉，不過誰叫我是你的閨蜜，只好聽你的。”
“路老師這幾年為了找你，聽說吃了不少苦。一次去辛城趕上了五級地震，還有最近一次出車了禍。”
“趕上地震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剛走那年，我們大四，還在學校，所以平時跟他聯絡還多一些。他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在辛城看到過你的訊息。他立馬趕過去，到那第二天，辛城就地震了。”
雖然已經是過去時，可聽到他為了尋她遇到地震，葉靈兮心中一顫。
“那他當時……”
“當時他在的郊區是重災區，好像被困了，具體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是一個星期之後才回來的，回來之後就像剛才唐曉說的，他人瘦了一圈。”
葉靈兮咬緊嘴唇，輕皺了一下眉頭。
自己當年任性，不敢想象他這四年為了找到她付出過什麼，又傷心過多少次。
“哎，都過去了，你們以後好好的，不就好了嘛！”唐曉扯開話題，“路老師的追求者孟秦，都已經和許澤結婚了。”
“這……這麼快？”
“是呢，我哥也快要好事將近了呢。”
“白亮哥？怎麼之前都沒聽你說啊，和誰啊？”
“你猜！”
三個人一餐飯，續著舊，規劃著未來。
路清川還住原來的獨棟，一切如四年前一樣。
帝都那天之後，回到平城，路清川就勒令葉靈兮直接搬回來，在他們的家住。
這天中午和“白唐”CP吃完飯，葉靈兮回家路上突發奇想，到路清川的“言語”溜了一圈。
回到家，路清川正在書房裡備課。
葉靈兮把剛買回來的兩杯熱巧克力放到他面前。
“去言語了？”路清川停下打字。
“嗯，去溜了一圈，發現那裡生意好到爆哦，還聽說已經開了兩家分店，而且還看到了你出的書呢，我買下來了。”
“你想要隨便給你，還花錢買我的作品幹什麼。”
“我要收藏嘛，萬一以後你更火了，我買了珍藏版，再籤個名，說不定能出個好價錢。”
“你要是喜歡簽名版，我隨便哪天給你籤個幾百份出來。不過，直接珍藏作者才能升值。”路清川說的煞有介事。
“那我是賺大了。”葉靈兮笑著，拿起一杯熱巧克力，抿了一口，“嗯，味道和之前的一模一樣啊。”
在英國的時候，每到甜品店都會嘗試著點一杯熱巧，可都不是曾經的味道。
“你喜歡喝，不用去店裡，我在家給你做。”
葉靈兮被熱巧克力的香氣和味道溫暖著，走到路清川旁邊，從身後抱住他，“路老師，以前的我不懂事，讓你在未知中等了四年。你輕描淡寫這四年的時間，可是我知道，你過的不好，對不起。”
“瞎說什麼傻話呢。”路清川側過身，一把摟住葉靈兮，讓她坐到自己腿上，“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當時就應該都跟你攤牌我以前的事。”
當年，一個太自負，一個太自卑。
葉靈兮搖頭，摟著他的脖頸，眼裡有霧，“以後，無論去哪裡，都要和你在一起。”
路清川瞧這個傻丫頭甕聲甕氣，輕輕用食指在她的鼻子上劃了一下，目光寵溺，“嗯，再跑你的信用值就要為負了，小朋友。”
葉靈兮也看著他，聲音漸漸變低，心臟發緊，“路清川，我……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突然被求婚的路清川有些始料未及，繼而笑出了聲。
“……你有必要笑的這麼大聲嗎……”
“反客為主的感覺，我認為還不錯。”路清川輕嗽了兩聲，“不過，我認為這件事還是應該我來，抱歉，竟然讓你先提了。”
路清川一隻手摟著她，一隻手去拉寫字檯的抽屜。
一隻白色的，天鵝絨質地的盒子。
“這是四年前就準備好的，在這裡一直等著它的主人。之前覺得你還小，還有太多未知在等著你，而我不該那麼早將你的人生定格。如今依然，你的生命依然不收任何限制，我會永遠愛你，而且因為少了十一年的陪伴，會加倍的去愛你。兮兮，你願意嫁給我嗎？”
話音剛落，葉靈兮臉頰的熱淚掉到路清川的手背上。
兩個人對視，她才發現路清川的眼眶已經紅了。
“我願意。”說完，葉靈兮奉上一吻。
如這正午的陽光，透徹，溫暖。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