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瘋魔

“怕嗎？”拉住沈雲錦的手，蕭瑾笑著問她。

“你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可怕的？”倒是沒想到，官家會傳旨叫她回上都去，她忽地想到了沈雲瀾，不免擔心起來。

沈雲瀾離開上都之前，請人往這邊送訊息了，只是還未送到。

沈雲錦不知沈雲瀾離開的事兒，更不知道她從山崖上摔下去。

——

找了幾天，不管是官家派出來的人，還是負責保護沈雲瀾的，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說是山崖，倒不算是很高，有樹木長在山崖上，非常茂盛，顯得景緻不錯。

人掉下來的話，受傷是一定的，至於是否會摔死……眼下也不好定論。

運氣好的話，掉在那顆樹上，就算受傷也應當是輕傷，但想下來卻實在是不容易。

山崖下瞧著倒是有血跡，可人卻不在，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有人推斷，或許只是受了傷，所以逃跑了，有人則推斷，人摔下來後昏迷了，被山下的野獸拖走了。

又找了兩日，官家派來的人只能回去覆命，另外有人去找裴明旌，將訊息傳遞給他。

有一部分留下來，繼續搜尋沈雲瀾的蹤跡。

此時，沈雲瀾在山谷內的一個茅草屋裡。

她從山崖上摔下來，落在了長在山崖的一棵樹上，當時她暈了一小會兒，很快又醒來。

往上看，上不去，往下看，也下不去，她愁得慌，只能趴在樹上等著。

她估摸著，很快就會有人來找她，只能盼著是自己這邊的人，不然的話，還是要被帶回上都。

然後，她就遇到了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少年。

老者指著樹上的她，跟少年說了幾句話，少年實在是厲害，從山崖下一會兒就爬了上來，將沈雲瀾給救了。

她身上也確實有些傷，在樹上的時候簡單處理過，一落下來腿腳軟的厲害，少年去找老者，便鬆了手，她也就跌坐在地上，有些傷口便又滲出了血。

老者伸手敲了少年的腦袋，囑咐他背上沈雲瀾，也不多問，就把人帶回了山谷之中，給她療傷。

沈雲瀾試著同他們說話，少年似乎有些問題，只聽她說卻不回答，老者曾回過她幾句，聽他的意思，是特意去那兒找沈雲瀾的。

“老丈，我什麼時候能離開啊？”雖然有傷，也不算很重，算起來也有幾天了，她惦記著外面的情況。

“再過幾天，到時候你就能走了，丫頭，你走的時候把他帶走。”

老者伸手一指少年，少年連連擺手，跪了下來。

“我老了，不能一直守著你，本事也教了你不少，你跟著她去吧。”

老者嘆了口氣，少年仍然跪著，他便不再理他，轉向沈雲瀾問了幾句。

對於老者特意去山崖下等著她這事兒，沈雲瀾是很好奇的，她回答問題的時候，又試著多問了幾句。

“你就當……是咱們有這個緣分吧。”老者只回了這一句，其他的便不再多說，沈雲瀾只好不問。

官家派出的人回到了上都，聽聞沈雲瀾掉落山崖，生死未卜，他煩躁的不行。

原本想著，召進宮來，先是威逼利誘一番，若是她自願，當然更好，若是不願意，再想些法子。

可如今，人掉下山崖，怕是凶多吉少，若被人知曉她是被自己逼死的……

官家在殿中來回踱步。

“保護她的那些人呢？”他估摸著，那些人都是裴明旌派來的。

“他們……他們……”護衛支吾著，瞧著他們的模樣，官家越發生氣，喊人要將他們拖下去都斬了。

在他看來，人沒帶回來，出了那樣的事，就該把跟在她身邊的都殺死，來個死無對證。

偏偏，人就這麼回來了，那些人肯定要去找裴明旌報信的！

被往下拖著的護衛紛紛求饒，眼看著要到殿門口了，他又吩咐一聲，“你們去把裴明旌給殺了吧。”

思來想去，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現在就去，立刻快馬，一定要趕在那群人之前，就算趕不上，也得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官家心裡清楚，裴明旌手裡握著兵權，若自己立刻解除他的兵權，可能當時就要出事。

若是派人將他殺掉，就算他握著軍權也沒事兒，人都死了，換一個主將，那些將士也不會說什麼。

“就……就說是他有謀反之心！再派人去他家裡，將人都看起來！”

如此，自己手中握著籌碼，想必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官家不知道的是，在沈雲瀾離開前夕，曾去過裴家，如今裴府之中，國公爺跟國公夫人是人假扮的，真正的早就在沈雲瀾之前離開了。

裴明旌的哥哥們都在上都外，就算官家派人圍住裴家，也於事無補。

為了保住性命，護衛們領了官家的吩咐，裴家的人都離開了上都，他們的家人還在，他們只能按照官家的命令去做。

皇宮內得了訊息，崔府在之後也得了訊息，崔氏當時便暈了過去，醒過來之後又是悲痛萬分。

大崔氏回了崔家，跟盧氏一起勸著她，畢竟未曾看到屍首，她們相信人還活著。

官家的另一道詔令，他們並不知曉，但裴府被圍住之後，他們意識到，縱然是大世家，在如今的官家面前，怕是也沒有震懾的作用。

——

在山谷裡養傷的日子實在是單調，沈雲瀾幾次提出想要離開，都被老者攔住。

沈雲瀾注意到，老者時常會抬頭往天上看，不論早晚，他還時常掐著手指頭，看樣子是在算什麼。

“老丈，您會推演占卜？”若是如此的話，自己能被救下，便確實如他所說，是特意搭救的。

看了她一眼，老丈臉上露出笑意來，“這小子雖然不會說話，但他特別聰明，學走了我七八成的功夫，已經很不錯了。”

他伸手指著一旁的少年，他陰著臉，很是不高興的站在一旁。

“等你離開時，讓他跟你走，將來有些什麼，也好讓他告訴你們。”

“只是記住，要做利於蒼生的事兒，不然的話，你們得到的指引，便會成為殺了你們的刀。”

老者收回手，同沈雲瀾說著，沈雲瀾看向少年，想著他不會說話，又想到老者的話，不免有些茫然。

“放心吧，這小子不會說話，但寫字跟比劃還是會的，你在這養傷的時候，可以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