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靈帝姬越是懷疑，她就越是否認自己不是清溪公主。
倘若奕靈帝姬對自己這個女兒還有一絲絲的關心的話，這種疑心就是對她的一種折磨。這也會成為周淳安的一個籌碼。
周淳安，這次也是在賭。
在賭奕靈帝姬到底還有沒有一顆人心。
“我小的時候，我母親對我可好了，什麼都寵著我。”周淳安不理睬奕靈帝姬，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母親會給我做好吃的，不過我嘗不出味道，也吃不出個好壞來。”
“你到底是誰？”奕靈帝姬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周淳安。
但她的腳已經廢了，因為用力過猛，反而滾下了床榻，像只狗一樣趴在了地上。
周淳安沒有讓她碰到自己，推後了好幾步，盤腿坐在了地上，這樣才能讓倒在地上的奕靈帝姬看到自己的臉。
“我母親還教我唱歌呢。”周淳安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託著下巴想了起來，“不過唱的是她家鄉的歌，今日我與奕靈帝姬一見如故，不如我也唱給奕靈帝姬你聽聽吧？”
低沉的吟唱聲在房間裡響了起來，那是戎族流傳的古老民歌，是奕靈帝姬小的時候最經常唱給清溪公主的歌。
每次清溪公主鬧脾氣不肯吃東西的時候，奕靈帝姬就會用這首歌來哄清溪公主。
周淳安聽了那麼多遍，就算是重新活了一世，也難以忘記。
“你到底是誰？”奕靈帝姬用手肘撐著自己，朝著周淳安的方向爬了過來。
她的眼眶泛紅，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我是誰？”周淳安呵呵一笑，“我能是誰？我猜你想問的是，你的清溪在哪兒吧？你該不會以為你找一個冒牌貨，就能迷惑肅王殿下吧？”
“我的清溪在哪兒？”奕靈帝姬一邊爬，一邊順著周淳安的話問了下去。
周淳安已經看了出來，此刻她的心裡，已經只剩下問出自己女兒在哪裡這一個念頭。
“你想見她嗎？”周淳安問道。
這句話問出去的時候，周淳安的心裡居然隱隱地有些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再期待什麼。
“她在哪兒？”奕靈帝姬不回答周淳安，執著地問道。
周淳安掩蓋住自己心中的失落，“現在這麼關心她的死活，當初又為什麼要把她關在玉恆宮裡活活燒死呢？”
“當年我是逼不得已。為了我死，那是純兒的榮幸。”奕靈帝姬眼底的血絲都要蔓出來了。
奕靈帝姬的話讓周淳安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一個母親說出來的話。
“為了你死，這個沒有應該為了你死的人，你太自以為是了！”周淳安渾身顫抖，如此冷血的人怎麼配做母親。
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可以為了別人活著，但只能為了自己去死。
“純兒，她現在在哪？”奕靈帝姬只執著於答案。
見奕靈帝姬已經爬到了自己的腳邊，周淳安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強迫她看著自己，“想知道她在哪，就拿解藥來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