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沈茜初剛醒就看到了守在旁邊的許哲,那雙眸子裡帶著幾分欣喜,儘管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無力,但這並不影響她此時的心情。

“我會負責的,對不起,茜初。”許哲說的也許不是負這個責,但這畢竟是他辦的聚會,他也沒有辦法置兄弟於不顧。

沈茜初笑了笑,她一點都不後悔,甚至帶著難掩的開心,那雙溫和乾淨的眸子裡帶著小女生的羞怯與歡喜。

“許哲,我不需要你負責,我只是想借此機會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看著那雙眸子裡的期盼,許哲埋下了心裡的牽強,溫和的笑著說道:“如果我能給你你想要的,我願意試一試。”

聰明如沈茜初,可她並不打算戳破,她覺得許哲總會有對她動感情的那天,畢竟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女生,就只有她一個而已。

那次聚會之後,許哲與沈茜初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雖然許哲並沒有什麼越矩的舉動,但很顯然他比之前要對沈茜初更為親近些了。

當許哲空餘時間與張則浩待在練舞房的時候,她就在休息區等著,等他們練完,給他們準備水和低脂的食物。

沈茜初的細心周到與許哲別無二致,就像是靈魂深處的互相吸引,可許哲好像自從那次醉酒與她有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她。

但沈茜初並沒有很遺憾,她只是在等,等著許哲願意轉身回過頭看看她的那一刻。

可是當許哲真的與張則浩被牽走之後,沈茜初才知道自己的計劃都被徹底粉碎了,她甚至覺得許哲就是很溫和不忍心和她說,才拖到了這一刻。

公司的要求是如果他們有女朋友,必須分手,不然後期的包裝和營銷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這個訊息,是沈茜初考研考上之後,她的慶祝聚會上,許哲親口與她說的。

身穿淡色長裙的沈茜初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麼表情,只覺得好像天都塌下來了。

她與許哲唯一多出來的特殊牽絆沒有了,也就是說,許哲以後會見過各式各樣的女孩子,他難保不會喜歡上別人。

沈茜初笑了笑,並沒有對許哲的話進行回答,那張善解人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私念。

甚至沒等許哲把話說完,沈茜初就藉故去了洗手間。

說是去洗手間,沈茜初不過是在外面走了一圈,讓自己好好平靜一些之後,才準備進包廂。

可還沒到包廂門,沈茜初就看到了許哲和任凱傑似乎在討論著什麼,本來無心聽八卦的沈茜初,在這一刻卻怎麼也移不動腳了,鬼使神差的聽了下去。

“我和茜初分手了,你去安慰一下她,也許她會對你有些好感,我不在的時候,你能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她。”許哲平靜的說著,那雙眸子裡帶著幾分嘆息。

“許哲,我知道我闖出的禍事讓你擔了那麼久,你會很累,但我真的走不進茜初的心了。你沒有辦法照顧她,我又以什麼身份去照顧她呢?如果她知道那晚的人是我,不是你,會恨死我吧。”任凱傑的話被沈茜初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本來許哲的離開對她來說已然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現在又一個炸彈炸得她的腦袋生疼。

淚水就這樣不經意間滑過了臉頰,讓她的心裡劇烈的疼痛著。

她放輕了腳步,從酒店離開。

夏天的風吹在她身上就好像帶火的熱浪,她深切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造化弄人。

看著周圍的景象還如往常那樣火紅,可轉眼之間,她要奔向研究生的學業生活,許哲要正式開始步入娛樂圈,人離散,分道揚鑣。

所以的期盼在此時,全都碎得一點不剩。

沈茜初在街道上走了很久,走到她穿著高跟鞋都已經磨破了自己的腳也沒有什麼知覺。

夜燈繁華,在沈茜初晶瑩的眸子裡模糊成了星星點點,最後她竟然直接從酒店那邊,走到了學校大門口。

幾公里的距離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個完全。

夜晚的校園大門口也不乏恩愛的小情侶手牽手,臉上帶著好看的笑。

也許是看著沈茜初好久沒回來,沈茜初的電話一直在響著,最後沈茜初甚至索性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明月的光透出幾分涼意,她已經麻木的坐一旁的臺階上,看著那輪明月緩緩升起,又悄然落下。

一整夜,沈茜初沒有閤眼在坐在校門口坐了一夜,知道天色微亮才起身準備離開。

她一轉頭,看到了許哲站在她的身後,那一刻,流乾的淚水又一次湧了上來。

“茜初,我們找了你一夜。”許哲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

沈茜初能看到許哲身後不遠處,任凱傑就靜靜的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嗯,我現在就回家了,你們回去吧,讓你們擔心,真是抱歉。”沈茜初笑得讓人心疼,就連說的話還是依舊那麼溫和。

當沈茜初站起來的時候,腳上的疼痛讓她不禁低下了頭,那腳後跟早已紅腫出血了,看著還有些嚴重。

許哲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直接過去將她抱了起來,說道:“以後不要再耍小脾氣了,沒有我在身邊,要照顧好自己。”

很顯然,這樣的語氣就彷彿在表達朋友的關心,一點沒有多餘的情愫。

任凱傑就這樣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許哲叫了計程車,把沈茜初送上了車。

沈茜初在許哲懷裡格外安分,什麼話也沒有說,那張恬靜淡雅的臉上除了平靜之外,眼角還有隱約的淚痕。

上了車之後的沈茜初看著許哲付了錢,還提醒司機儘量送得離家越近越好,要照顧到沈茜初的腳傷。

等沈茜初到家之後,她開啟了自己的手機,裡面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有一半都是許哲打過來的。

可能她確實在許哲心裡是有分量的,但卻永遠達不到她想達到的地位而已。

那天之後,校園裡的校草評選開始重新進行,而沈茜初已然在學校有了挺高的知名度,憑藉自己出色的主持功底經常參與學校舉辦的大型晚會。

可每次當她站在臺上的時候,她尋尋覓覓之中卻知道她應該是看不到那個她喜歡的人了。

高超的人氣與優秀的人品,沈茜初身邊不乏那些玩得很好的朋友。

她就像是女版的許哲一樣,顧及每個人的情緒,坐著之前許哲做過的事,說著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直到那天,一個星探問她,你想去演藝圈嗎?

本來研究生畢業的她有很大機會能進如今著名的電視節目做主持人,可面對這樣的問題,她遲疑了。

儘管過去那麼久,許哲就像她心中揮之不去的追隨,所以她答應了。

情商高又文靜溫和的她很是討上司喜歡,憑藉著自己的能力,一步登天。

她勾搭上了一個全球500強公司企業的大boss,他與沈茜初一樣,同樣姓沈,雖然他比沈茜初大了一輪,但有錢有勢的他勢必會成為沈茜初見到許哲最好的靠山。

沈茜初與他翻雲覆雨之際,心裡想的只有許哲,她不知道如今對許哲是什麼樣的感情,這樣想起來,更像是一種執念。

她利用任凱傑去知道許哲的行蹤,拿到各種通訊方式,利用任凱傑對她的愛,無度的揮霍,將許哲的一言一行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任凱傑在她看來,就像著她對許哲一樣,明知道不可能,還傻傻的等著對方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好,就是被利用也甘之如飴的傻子。

當許哲火起來之後,沈茜初很為他開心,同樣的公司也知道她與許哲的關係,特地在這樣的時間把她推了出去。

她如願見到許哲的時候,其實是在B市歡樂谷的時候,那時的她正好在那邊拍廣告,就騰出了一片空地。

當她趁著休息時間出去逛的時候,在許願池那邊看到了許哲。

儘管他帶著口罩,但沈茜初仍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雙眸子總是那麼溫柔,可現在那雙眸子裡卻裝著另一個女生的倒影。

此時他的身邊已經站著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看起來有些傻傻的,笑起來的那雙眸子裡好像有什麼魔力,會讓人心情好起來。

沈茜初只是站在那看著,她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此時她的心境卻發生了變化。

也許是嫉妒使人面目可憎,她拼命的努力,想給他們之間製造誤會,以便於讓那個女生離開許哲。

不斷想方設法的接近許哲,並讓那個女生誤會,知道許哲會因為工作的緣故,沒有多餘的話去解釋,她也正是利用了許哲的這一點。

許哲的行為在沈茜初面前沒有一點隱私可言,就那麼輕輕掃一眼,就足以將他看透,這種感覺若是朋友之間也算是相得益彰,可在拆散江悠悠與許哲之間,算是最大的利器。

就在那天的洛河橋邊,她成功了。

她看到了那個女生的眸子裡透著無限的決絕,就好像當時許哲與她說著我要去娛樂圈一樣。

而她那天去找許哲,只是因為許哲的行蹤她都知道,而她同樣也知道狗仔就守在附近。

她做的不過是趕走了那些人,憑藉沈氏的力量封鎖了訊息,以免給許哲的發展帶來不好的影響。

之後的沈茜初一直在找關於許哲喜歡的那個女生的資料。

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設計天賦卓越,為了許哲創立的公司,身邊的程夏還是程氏的千金。

她好像擁有其他人都羨慕不已的東西,有勢力的朋友,自己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自己,別人怎樣做都無法達到的設計能力。

沈茜初將江悠悠的資料丟在一邊,她有些迷茫的看著天花板,好像失去了自己原本想要追尋的東西。

拍戲的時候,沈茜初看到許哲能躲就躲的做派之後,只是蒼涼一笑。

到底怎樣才算壞呢?沈茜初不知道,她不過是為了自己去考慮,沒有殺人沒有放火,只是一出道就忍受著那些謾罵之聲,那些人的言辭激烈好像想把她殺了似的。

沒有江悠悠在的那半年,沈茜初一直小心翼翼的經營著自己。

有些人覺得她是偽善,是裝出來的溫和體貼,可真正瞭解她的人知道,她本就是這樣的人。

當知道江悠悠回國的訊息之後,沈茜初的心態又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她寧願她和江悠悠都不曾得到,這樣起碼她心裡也是平衡的,可事實顯然給了她奮力一擊。

S市的歡樂谷裡,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那一切都好像似曾相識。

許願池邊,她又一次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嫉妒的怒火好像要灼燒掉她,心裡一個邪惡的計劃悄然而生。

去絆江悠悠也只是計劃的一部分,那隻不過是想讓江悠悠產生惻隱之心,利用她的溫柔去達到沈茜初自己的目的。

果然,她的計劃成功了,她順利的綁到了江悠悠,扭曲的心理讓她只覺得看著這樣被護得如此可愛的女生嘗試一次社會陰暗面,會十分的有趣。

如果江悠悠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按照許哲的個性一定會一輩子都孤獨下去吧。

可她沒想到許哲為了江悠悠,就這麼單槍匹馬的來救她了,甚至匆忙到連個自保的武器都沒拿。

如果不是她提前拿走了那把尖刀,等她過來的時候,也許看到的就是兩具屍體吧。

做了這樣的事,沈茜初知道自己早已沒了後退的餘地,如果可以,她想拉著許哲一起步入地獄。

就是這樣的想法之下,她毫不留情的給了許哲一刀之後,又給了自己一刀。

刺穿腹部的感覺真的很痛,但她看到江悠悠那一刻的眸子裡的驚恐的時候,她就覺得十分開心了。

她的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而這次沒有人再來抱著她,送她回家了。

眸子模糊下去的那一刻,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在樹蔭底下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開心的俊秀男生。

陽光在他的頭頂照耀,仿若打上了一層聖光,就像步入人間的天使。

那雙含笑的溫和眸子就這樣看著她,倒映著的,除了她,再無旁人。

其實她還是沒能下得去手,許哲的傷口並不深,而她自己,也許將會永遠長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