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我命來!蘇婉兒,我要你血債血償!”蘇婉兒看著那雙掐在脖子上越來越緊的手,下意識想要求救。

可卻因為喉管被掐得死死的而發不出一絲聲響。嘗試掙扎著把手探向身邊,可旁邊空無一物。

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放棄求生。蘇婉兒嘗試用腳往四周蹬踹,卻還是沒有辦法脫離險境。

忽然間,脖子上的力度消失了。

遠處出現了一個人,是個女子。帶著面紗斗笠,身形十分嬌小。

不過即便如此,小腹似乎也有微微隆起的徵兆。看樣子,已然身懷六甲。蘇婉兒正想打量那位婦人的模樣,卻見那婦人突然轉過身看向她。

當蘇婉兒看到那張臉,下意識退開一大步。

不,不會的。不,不可能!

驚叫著醒來,發現額頭上早已佈滿汗珠。想開口喚丫鬟進門,卻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翌日

“賀太醫,我女兒蘇婉兒如何了?”蘇恕是在第二天上朝回來後才被丫鬟告知蘇婉兒神志不清的暈了過去。

聞言,忙進宮去請了熟識的太醫一道回府。

“從蘇小姐的症狀看,怕是做了很久的噩夢。許是近來有什麼煩心之事擾了心神。

不過開兩貼湯藥服用十日,也就好了。”賀太醫說著,拿出紙筆開始寫藥單。

蘇婉兒一直等到房間裡的腳步聲徹底從耳畔消失,這才緩慢從被子裡探出個腦袋。

卻冷不丁,與來人視線交匯。

“你還在怪父親沒有把你遷入宗祠?”蘇恕說著,起身看向眼前靠在床邊護欄上的蘇婉兒。

蘇婉兒剛清醒不久,連眉眼上都沾染著一層水汽。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連身子都在微顫。

蘇恕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兒的樣子,想說出什麼關懷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有一件明顯橫亙在二人之間的事,便是他並不知道蘇婉兒是否是他的骨肉。

儘管有她的生母佐證,但生性多疑的他的確不曾信任她。

不然,也不會那麼多年都沒有遷入宗祠。到底,蘇恕還是懷疑他們之間的父女身份。

而且近來蘇婉兒的表現,讓他更懷疑這件事。

蘇恕此刻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面前的這個女兒,被稱作蘇婉兒的人。

蘇婉兒聞言輕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蘇婉兒看不起蘇恕,一直以來都是。但卻也不得不承認,有那個一刻蘇恕對她的重要性無可替代。

以及另一件她不可抹殺的事情,必須藉著蘇恕才能達成。

一想到此,蘇婉兒便明白自己跟蘇恕之間必須保持相對友好的關係。

即便,這樣的關係只因為利益而產生。

生母臨死前的話更是對她二次的警醒,蘇婉兒明白現在的自己必須依靠蘇家。

必須藉著蘇恕,才能夠接觸到更多京中的人和勢力。

蘇恕見蘇婉兒許久未開口,有些緊張。

本就哽咽於口中的話正要說出口,卻好像又跟著什麼轉了個彎似的逃走。

“父親,遷入宗祠一事女兒今日不想說。

左右這件事情即便是婉兒想、父親同意,怕是那些叔叔伯伯也不會輕易答應。”

蘇婉兒說著,低眉順眼的看向眼前人。帶著病態孱弱身體的面色蒼白,襯得蘇婉兒的情境更加楚楚可憐。

蘇恕本就對於蘇婉兒母女有所虧欠,眼下聽她完全不在意遷入宗祠一事臉上更是流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蘇婉兒打量著蘇恕臉上的表情,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勾起一抹冷笑。呵,果然如此。

“可…五皇子那邊。”蘇恕原先不願意讓蘇婉兒遷入宗祠是因為介意她可能並非親生骨肉的身份。

至於後來,更怕被族裡的人藉機說三道四傷害她。

可眼下因為五皇子放出可能與蘇家聯姻的訊息以及太子妃選拔一事,蘇恕覺得或許讓蘇婉兒儘管遷入宗祠且以嫡女身份作為蘇家人或許會是眼下最好的安排。

一旦蘇婉兒嫡女身份落實,那麼對他的官場生涯又何嘗不是個極大的益處。

眼下蘇婉兒雖然已經在京中名聲很大,但到底目前還沒有任何嫡女看得上她。

在聖駕面前出盡風頭又如何?一個庶女的身份已然把她與其他京中小姐之間的門第之見隔開不止一個檔次。

至於一些小門小戶的嫡女,他蘇家自然是看不上的。

可即便是小門小戶的嫡女對上她這個庶女難免也要有些沒有規矩。

蘇恕年輕時便吃過不少這樣的苦,直到後來被族長扶正身份又被皇上看重才得以如此。

“婉兒希望父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婉兒既然是蘇家人,那便是蘇家的一份子。

五皇子的原意是何婉兒不懂,但如今婉兒既是蘇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那麼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蘇恕也是個人精,自然明白蘇婉兒話中的意思。畢竟現在她也是蘇家人,自然如是。

“倒是父親愚鈍,至於入宗祠一為父自會周旋。”蘇恕說完,便出了蘇婉兒閨房的門。

等蘇恕的身影徹底消失,蘇婉兒這才敲擊了幾下桌面。

下一秒,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內。

“主人,有何吩咐?”

“去把蘇家的族譜偷了,然後復刻一份給我。”

“是。”

蘇婉兒話音落下的下一秒,黑衣人便消失了。只有室內突然閃現的淡淡檀香味,證明之前有人來此駐足彈指。

欽天監

小童正搖晃著撥浪鼓漫不經心的望向門口,卻不由得捱了身後的一記重錘。

只聽“悶哼”一聲傳來,小童便已倒在了地上。

等來人走進內室準備找什麼東西時,身後突然傳來陰惻惻的笑聲。

“呵呵呵”

“小姐還真是膽大,連這皇宮裡的欽天監都敢隨便亂闖。”依舊是那位白袍道人,可此時臉上表情倒是滑稽。

“是又如何,區區一個欽天監而已。”來人說著,不耐煩的扯下蒙面。

那塊蒙面下,是一個妙齡少女。看著年歲不大,不過看上去鬼精鬼精的。

“也是。若是來日小姐做了這主,整個皇室都是小姐的。區區一個欽天監,倒是不值得一提。”

白袍道人倒沒有追究來人的不請自來,只是興致極好的給倒了杯茶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