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慕小姐還有這樣的興致。”陶妗妗說著,看向邊上的慕傾月。

慕傾月聞言,臉不好意思的紅了一陣。對於女扮男裝進入宮宴之事,的確是一時興起。

只是沒想到,之後因為遺失木牌和自己的侍衛打扮反而引來了許多荒謬的謠言。

關於她跟侍衛私通,若不是之後她答應了皇后的要求還不知道會以何種方式結尾。

不過若是沒有那檔子事兒,怕是也不會這麼容易的就攀上了皇后。

只是不知,這究竟是好是壞。慕傾月想及此,覺得口中的餅餌都不再可口了。

“傾月妹妹,如今既已如此便隨遇而安吧。要是一般人,恐怕還沒有機會搭上這位貴人。”

陶妗妗笑了笑,對於慕傾月的擔憂倒甚不在意。

“以姐姐看,應該如何?”慕傾月這段時間被這件事情都弄得一個頭兩個頭。

所幸的是,皇后似乎暫時也沒有公開二人身份的打算。

只是隨著時間的漸漸推移,慕傾月就越來越緊張。怕到時候皇后若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公開就更加麻煩了。

被所有人都鄭重其事的知道這件事,這可不是慕傾月想的。

可,皇后這個人她前世幾乎沒有任何接觸。更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如何的?

“以不變應萬變。左右你也是個丞相府的大小姐,別太杞人憂天。”陶妗妗說著,翻出本《孫子兵法》拿在手裡。

慕傾月看著陶妗妗研讀兵書的模樣,突然想到一件事。記得前世的時候,陶妗妗似乎為打仗出了不少主意。

難不成,陶衡本就有一直培養他女兒研習兵法並且為以後仕途所用的打算。

難怪…難怪在江南水患的事情上會有獨到特別的見解。

莫非,陶妗妗就是幕後軍師?

慕傾月不知,但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畢竟陶妗妗也不過比她年長一歲而已。

她因為重生才會多了個心眼,可這陶妗妗…

“傾月妹妹,想什麼呢?”陶妗妗說著,從書本中抬起頭看向她。

陶妗妗本就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一顰一笑都像是絕美的山水畫卷。

慕傾月覺得她再看眼前的人幾眼,怕是魂都要被勾走。忙扭過頭不看陶妗妗的臉,捏著手帕似是猶豫。

“呦,傾月妹妹害羞了?”陶妗妗見狀,更是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左抓抓右撓撓,一點大小姐的樣子都沒了。

直到下人的聲音出現,這兩位小姐才恢復正經的模樣。

“小姐,喝藥了。”

“放下。”

下人聞言後便放下藥碗出了大廳,不一會兒腳步聲都漸漸消失了。

慕傾月打量起眼前這碗藥,一種熟悉的氣味瞬間鑽入鼻尖。

好像是記憶中經常聞到的一種氣味,雖想不到是何物卻讓她本能覺得危險。

在陶妗妗端起藥碗的下一刻,慕傾月趕緊奪了過來放在她身後的几案上。

眼神凌厲的瞥向身旁的人,丫鬟初雨見狀趕緊拆下頭上的銀簪子放進碗裡一試。

陶妗妗看著慕傾月的動作,怔住了。

等那根銀簪漸漸泛黑,眾人才覺後怕的一瞬失神。

陶妗妗看著那根泛黑的銀簪子,表情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對此並不意外。

只是既然已經知道這個結果為何還要每日飲下帶毒的湯藥,慕傾月不解。

難不成是為了麻痺敵人?可是,誰會害一個御史家的女兒。難不成,另有圖謀?

慕傾月不知,但據她所知御史陶衡似乎並沒有私生女。既然只有一個女兒,難不成是其他大臣家的臥底?

害一個御史?陶衡在這之前的表現只能算是平平無奇,並沒有多出彩的表現。

而且這毒已經下了有一段時間,顯然是慢性毒藥。

“妗姐姐,這件事…”慕傾月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看陶妗妗的反應,對此事是知道的。

可既然如此大方的不管不顧,難不成是為了引出主謀?

可這毒藥長此以往服用,對身體的傷害也是極大。

慕傾月已經準備把陶妗妗當做重要的朋友了。這樣的事情,既然知道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妗姐姐,如今我們已是姐妹。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可不要推辭不說。”慕傾月說著,眼神堅定的看向她。

“不會,我也把你當做姐妹了。”陶妗妗看著眼前的人,緩緩啟唇開口。

慕傾月看向眼前的人,用茶水蘸著寫下個“合”字。

陶妗妗笑了笑,用同樣的方式寫了個“可”。

“挽秋,送客。”陶妗妗說著,看向一旁的丫鬟。

慕府

慕傾月回府後不久便到了用午膳的時間,等用完午膳後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不知道怎的,她總覺得陶妗妗有些奇怪。但究竟哪裡奇怪,她說不上來。

只是沒來由的覺得心裡不太舒服,有種很奇怪的想法。

而陶府,自慕傾月二人走後便有一人從身後走到大廳。

來人穿著官服,像是剛下朝回府不久。而立之年,倒是各位官員中相對年輕的。

這人正是陶衡,最近皇上面前的紅人。因不久前在朝中提出忠諫受到皇上褒獎而得勢。

“事情辦成了?”來人說著,看向眼前的陶妗妗。

“是,父親。”陶妗妗看向眼前的男人,應答。

“挽秋,把小姐帶回去。”陶衡看著身旁那個丫鬟,徐徐開口。

挽秋聞言,攙著陶妗妗往角落的房間走去。

密室

陶妗妗看著鏡子裡另一個自己,無奈的垂下手臂。終究,她還是隻配成為一枚棋子?

陶妗妗無奈的笑笑,只是眼角眉梢盡是酸楚。

“作為一枚棋子,總比作為棄子好。還是說你更想成為一枚棄子,像你姐姐那樣?”

挽秋送陶妗妗到密室之後並沒有離開,反而倚靠在牆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看陶妗妗杵在鏡子前半天不說話的樣子,這才徐徐開口。

“你也不過是顆棋子而已。和我,是一樣的。”陶妗妗咬住下唇,惡狠狠地開口。

“是嗎?可我知道自己就是枚棋子,這樣起碼不會像柔兒那個蠢傢伙般如此天真的想法。”

挽秋聞言,開口看向那個已然衣衫襤褸的身影。

隨之冷哼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