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輾轉已經有了半年。

時陸這半年來,旅遊過很多地方。

看過不少的景色。

但沒例外的,這些景色,都不如遊戲中的景色好。

青雲峰入冬之後的景色,比起他看過的,要美的多。

他以為時間可以沖淡過往的一切,卻發現......其實這就是一種典型的自欺欺人方法,這半年來,他不僅沒有一天忘掉過,反而那些記憶,就像是深深的烙印,鐫刻在了他的心上。

每每想起來,都會痛不欲生。

剛從法國回來,進門就聽見了一陣水杯摔碎的聲音。

時陸抿了抿唇,他似乎回來的不是時候。

屋裡,時欽冷淡的看著他爸,面上的表情從未有過的認真。

“爸,我既然已經選擇了跟他在一起,就不會半途而廢。”

時父氣的吐血。

他小兒子這樣也就算了,好吧,現在大兒子也開始這樣了!

其實他也不是歧視這些,也不是不能夠接受,但這狗東西......服個軟不會嗎?說點兒好話難道也不會嗎?非要將事情鬧得現在這樣。

時母卻不如時父這般開明。

她一個兒子這樣也就罷了,若是兩個孩子,都這樣,那他們家豈不是就斷在這裡了?

“時欽!”

“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和林逐是真心相愛的,之前你不也說了,要我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嗎?”

“那我是叫你這樣找的嗎?你非要氣死我跟你爸才甘心是吧!”

時陸抿了抿唇,跨進屋裡:“媽,爸,我回來了!”

時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制著自己心裡的怒意。

他轉過頭抹了一把眼淚,看了一眼小兒子:“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跟你爸也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她說完這話,便拉著時父上樓了。

......

時陸看著他哥。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沉默了好長時間才道:“你真打算定下來了?”

“不然呢!”

時陸抿了抿嘴:“你半年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就是打死也不會喜歡林逐,你忘了?”

時欽別開臉:“愛好這種事情,都是會變的,我現在就挺喜歡他,怎麼,你有意見?”

時陸倒是沒什麼意見。

“那你們兩個好好的吧!”

他說完這話,就準備上樓,卻不想被時欽直接叫住:“你這樣不是辦法,要不,談一段?我公司裡有很多顏值高的小可愛,年級跟你差不多大,當然,最主要的是,還挺甜的,絕對能夠讓你滿意!”

時陸:“......”

“哥,恕我直言,你這樣子,特別像拉皮條的!”

“滾你!”

時陸懶得跟他扯這麼多。

他回房間後,躺床上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想著,自己再見陸宴最後一次吧,就這一次,權當告個別,以後,他們便山高路遠,相忘江湖。

時陸翻身起來,麻溜的登入了遊戲,看著自己因為長時間沒有登入的賬號,戰力一直掉,心裡沒什麼大的波動,他先是來到了坤墟仙山的青雲峰。

這裡的地圖經過改版,擴大了不少的範圍,唯一沒有變化的,還是亭子旁邊的那顆雪松。

如今已然是入了冬,雪松上面積著不少沉甸甸的雪,彎曲的枝幹。

只可惜,這裡已經沒有人練劍了!

再見了,師兄。

......

合歡宗倒是沒什麼變化,一切如舊。

只不過他才到門口,便被人攔住了。

“這不是坤墟仙山的劍修嗎?宗主有令,坤墟仙山的內門弟子,不得踏入合歡宗半步!”

時陸微愣:“我想見見你們宗主,勞煩可以通傳一下嗎?”

“見宗主?我們宗主現在不在宗門,他下山去了,在城裡擺攤呢!”

呃。

時陸來到主城的地方,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終於看到了一身紅衣的林修竹。

他的攤子前,圍滿了許多人,那人目光風流恣意,上挑著眼尾,叫賣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上好的合歡丹!

時陸站在遠處,遙遙望去,臉上是笑著的。

林修竹似乎是有感應的朝他忘了過來。

時陸急忙別開眼眸,轉身離開,但很快,那個NPC就追了上來:“這位仙友,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時陸再次抬眸的時候,樣子已經鎮定了下來。

他道:“沒見過,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

林修竹啞然。

“仙友需要合歡丹嗎?合歡宗出品的丹藥,保證童叟無欺!”

時陸搖頭:“不必了!”

他匆忙離去,留下一臉懵逼的林修竹。

“總覺得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時陸落荒而逃後,又來到了妖界。

這裡基本上沒有變化,唯一變化的,就是雁月樓又高了一層。

他其實還挺想上去看看的,畢竟這地方往下看,景色是真的不錯。

妖市裡諸多擺攤的小販,時陸看起來很像一個冤大頭。

沿途有不少的小妖向他兜售法器和靈符,但時陸基本上都拒絕了。

赤虞在雁月樓上,冷淡的看著下面的一切,目光停留在那個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修士身上。

那人長得極好,唯一的缺點,便是穿著坤墟仙山的道袍。

他非常討厭這個門派。

沒有原因。

但看著眼前這個修士,卻覺得心裡很是平靜。

這個時候,時陸抬起眼眸,恰巧和他的目光相匯。

時陸急忙別開了視線。

赤虞怎麼會在雁月樓。

對了,這地方是他的產業,他在這裡,也不奇怪。

赤虞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見那人像是一陣風的落荒而逃。

他皺了皺眉。

很不明白這個修士怎麼一看到自己就跑。

相較於妖界,主城和青雲峰,魔界大約是最貧瘠,也最荒涼的地方,沿途全是怪,要不就是草和樹木。

要經過魔界,必定要殺一大票魔將。

時陸想著,自己還是別再給陸宴添堵了,輾轉來到他們第一次相見的祭臺。

他還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到遊戲裡面,看到的人就是陸宴,當時天太黑了,自己爬出棺材,被嚇得不清,當時看陸宴的眼神,就像是見到了鬼!

但他現在,卻無比的想要再見他一面。

但這地方實在是太冷了,根本沒有人來,別說玩家,就連NPC,都不會踏足。

時陸在祭臺上站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等到他想等的那個人。

陸宴旁邊的魔將惶恐的看著他:“君上,要不要我去把他趕走!”

“不必,想必是個誤入陣法的修士。”只不過,這個修士似乎長得很像他認識的一個瘋子。

那人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魔界了,大概是已經放棄了。

時陸看著荒涼的地方,抿了抿唇,退出了遊戲。

再見了......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