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回其實與上回不同,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身份去關心他。那個時候,他也只是未接,我更多的是介懷。可這一回,我有個像模像樣的身份,叫做助理。這一回,他終於有個一視同仁的公平,叫關機。
思來想去,我只好給林蔭發了微信,那帶著卑微的乞求,乞求她憐憫我不打攪的關心。
我說我和李總約好了視訊會議,卻聯絡不上他,她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用工作掩蓋我那卑微的感情,卻沒有等到林蔭的回覆,我多疑的猜忌,她是不是正在螢幕的那頭嘲諷我,他們是不是在一起,笑著說,“你看,那個錢蓓真像一條狗。”
招招來、揮揮去,他可以無視對我的承諾,無視和我的約定,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受傷,就算受傷也會自愈。
這叫做單相思的感情,可真是折磨人。
我卻又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傻狗,我給林蔭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她才接起來,她的聲音很遠,彷彿置身一片空蕩之中。
我說明了來意,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強調了有重要的工作彙報。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打了個哈欠,她說,“他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掛了電話,我的鼻子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針刺著,眼淚如豆粒打在手機上。他們正在一起,所以他可以安心的直接關機,他的世界在他手裡。他何需遵守我自以為是的約定,工作的事情,早幾個小時、晚幾個小時聽我彙報又如何?
暗戀是一個人幻想出來的快樂,可暗戀一個不可能的人,連幻想的快樂都變成了奢望。我悲傷的如同置身一片荊棘,往左往右,向前向後,每推進一步,都帶著血的腥味,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我走不出來、亦退不出去。我不知道要怎麼解決自己的困難,沒有人能幫助我,除非我自己想的明白。覺醒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突破過去,很可惜,我卻只能陷入無限的死迴圈。
凌晨三點的時候,我依舊沒有睡著,死死的盯著狹小的房間,等待著黎明的審判。
顧葕卻在這個時候給我回了電話,我沒骨氣的勾了勾嘴唇,按下了接聽。
他的聲音更空更冷,我有一瞬錯覺,他此刻置身於一片墓地,周圍是冤骨亡魂,而他就要離我隨他們而去。
敏感如我,嗅到這種危險,小心試探著,“你怎麼了?”
“死了。”
“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發生了什麼,卻說他在派出所,反問我現在方不方便過去。
24小時,只要他需要,我哪有什麼不方便。
我聯想他之前電話裡奇奇怪怪的話,別不是,出了車禍他把人撞死了。我連襪子都沒有穿,就攔了輛計程車,卻發現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個派出所。
好在,他還知道給我發個定位。有點遠,在鄉鎮上。我看著計價器上不斷上升的金額,卻也顧不上心疼了。我擔心他,擔心事情究竟發展到什麼地步,他、要不要坐牢,會被判多久?林蔭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