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唐心洗完澡之後,坐在床上一直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她對面的房間就是玉虹的,她當然知道。也不知道周博是不是想要噁心她,或者噁心那個女人,偏偏讓她們兩個的房間面對面。

她內心很複雜,蘇純救了她一命,她欠了她最不想欠的那個人一個巨大的人情。

她當然是恨蘇純的,就算她救了她,她也恨她。

誰讓她來救她的,她有沒讓她來救她。

她才不會感謝她。

她才不會。

然而,她的腳還是站了起來。她走到門邊,開啟了門,看著對面緊閉的房門。

唐心站在門口,盯著對面的門看了十分鐘,就在她要打退堂鼓的時候。對面的門忽然拉開了一道縫隙。

唐心立刻想要轉身把自己鎖進房間裡,然而玉虹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呦,也沒睡呢!進來喝杯酒不?”

唐心回頭就看見玉虹穿著件紫色的睡袍,倚在門邊,笑盈盈地看著她。她眉宇間帶笑,但是眼神裡卻帶著挑釁,唐心立刻砰地把門帶上,然後朝她走了過來。

如果她拒絕的話,讓她有一種認輸的感覺。

玉虹笑著讓開身子,等唐心進來以後,關上了門。

酒店的房間格局都一樣,唐心一進來環視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了放在椅子上的那件男式襯衫上面,一想到這襯衫的主人是誰,她立刻心裡就泛起了醋意。

那日她守在門口等著陸修文出來,她解釋說:“修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她……她怎麼就摔下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你相信我好不好。”

陸修文的目光冷若冰霜:“不管是不是,你要道歉的物件都不是我。”

“在想什麼呢?”玉虹看著唐心的表情明知故問道。

唐心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不關你的事。”說罷,立刻又扭過頭去。

玉虹笑著拿起一瓶紅酒,又拿出了兩隻高腳玻璃杯。

“來,給你。”玉虹端著紅酒遞過來。

唐心盯著那杯酒遲遲沒有動作,玉虹笑道:“怎麼?怕我給你下藥嗎?”

唐心冷冷地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玉虹見她不要,自己拿著輕輕地晃了晃,然後抿了一口,她笑道:“沒什麼意思啊!”

“你幹嘛要救我?”唐心問道,那氣沖沖的樣子像極了在質問。

“這個呀……”她看著唐心笑了笑,又伸手碰了碰頭上的紗布,“大約是因為之前你沒推我,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吧!”

唐心一聽,立刻氣得柳眉倒豎,“果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我那時候根本就沒用力,是你,果然是你自己順勢摔下去的。你是掐好了時間,看到他來,才演那一出的吧!你還真是對自己夠狠,真不怕破相嗎?”

那麼高的臺階,即使是演戲也難保意外,她還真敢這麼滾下來。

“切,以我的身手這點算什麼,你看我不是控制得很好嗎?”玉虹說著當著唐心的面撕了額頭上貼著的醫用紗布,露出已經結痂的額頭。

“蘇純,你果然和你那母親一樣就是個賤人,你敢陷害我。我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修文,讓他知道你的真面目。我還要告訴周博,告訴所有人。”唐心氣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