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染活的不容易啊。

一夜就這麼安靜的過去了，早晨顧染起來的時候，身邊兒已經沒人了。

顧靜這個人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是卻也沒有把事情給做的那麼過分。

要不然一大清早的就把自己給叫起來，她不也是沒招的麼？

顧染抿了抿唇，眸子中有著思緒飄過，但是最終卻還是全部都隱藏了起來。

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沒有必要什麼話都要說出來，都要表達出來。

扣扣—

顧染挑眉，看向門口。

“三兒啊，起來吃飯了。”

是顧秀才叫她起來吃飯。

家裡的其他人，雖然不至於尤其的厭惡顧染，但是能不理她，卻也都儘量的不理她。

“唉，知道了。”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起身，穿上了衣服跟鞋子，便走了出去。

虧得當年她閒著沒事兒去玩兒了cos，要不然這古代的衣服該怎麼穿，她還真是不知道呢。

顧家的屋子，其實很簡單，跟普通的農家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兩樣，唯一說跟別人家不一樣的，那便是顧家並不是男女老少一大家子擠在一個炕上的，就算是這般貧困的家境，但是顧秀才卻還是堅決讓女兒一個房間，兒子一個房間，然後他們夫妻兩個人一個房間。

再加上一個廚房，還有倉庫，顧家的佔地面積倒也是不小。

不過，茅草屋，就是佔地十萬平方里，一場大風要是過來，照樣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顧染對顧家此時的這種狀況，很是不滿意。

“去洗洗臉，然後吃飯了。”

顧秀才一直都站在門外等著顧染，見到她出來，就招呼她去外面的井旁去洗臉。

“謝謝爹。”

顧秀才表示很開心，這孩子都能跟人開口道謝了！果然是失去了記憶，是一件好事兒啊！

“唉，沒事兒，你洗臉吧，爹去廚房看看，給你留點兒好吃的。”

說完，顧秀才就轉身去了廚房。

顧染怔怔的看著顧秀才的背景，有些出神。

給留一點兒好吃的。

這是一個農家父親為了寵愛自己的兒女，唯一能夠做的一種方式。

簡單卻是溫馨。

“好吃的……”

顧染好像是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

回憶裡，也是有那麼一個男人，為了給自己爭奪一口好吃的，就這麼被人暴打，每一次都是，但是卻用他自己的胸膛緊緊的護住那吃食，直到人家意興闌珊之後，他才步履蹣跚的把吃的給送到她的手上。

“小染兒，快點兒吃，要不然一會兒該讓別人搶去了！”

他一直都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來守護她，方法雖然笨拙，但是卻是在她往後的人生之中，再也瞧不見的溫暖。

臉頰有什麼東西在低落。

顧染抬手手蹭了一下，觸手冰涼，低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眼淚。

“呵……”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再流淚！

對眼淚的味道，對眼淚的感覺，她都已經陌生了。陌生到了，剛剛如果不是檢視，還以為是下雨了呢。

“顧染！你在那裡磨磨蹭蹭的在幹什麼？快點洗臉過來吃飯！全家人都在等你了！”

這時，總是會有一個破壞意境的人出現，站在廚房門口大聲的喊著她，語氣不滿，神情不滿。

“讓一大家子的人都等你，也好意思……”

顧染涼涼一笑，低頭把手伸進木盆裡，洗臉，擦臉，最後把髒水給倒進園子裡的壟溝裡，才往廚房的方向而去。

顧家的早餐很簡單，幾乎到了寒顫的地步。

半盆玉米糊糊，還有五張玉米麵兒的餅子，桌子上除了鹹菜，也就再無其他了。

這時，顧秀才從灶臺邊兒端來了一碗雞蛋糕走了過來。

“小三兒快點兒坐，這雞蛋糕啊，就要趁熱吃才好吃，今天你大姐給你打了兩個雞蛋，多吃點兒。”

對此，顧家的人倒是沒有異議，雖然他們吃的是大餅子加上鹹菜，而顧染吃的雞蛋糕，差別很大，可是卻也沒有誰不願意的，也沒有誰挑刺兒的。

顧染抿了抿唇，坐在了桌子旁，看了一眼顧秀才，說道：“謝謝爹，爹吃飯。”

而後，又轉頭看向了顧靜。

“謝謝大姐。娘，二哥，吃飯。”

這是顧染的轉變。

她以前的確是一個不省心的，而前身恰好也是一個不省心的，本來想要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但是當看到顧家的家境跟吃食的時候，她的心中，確實是有一種難以語言的悲傷。

直到現在，顧染還記得昨天顧靜說的那一番話。

說就因為自己的作，讓顧晨上學堂的銀錢都已經賠進去了。

她顧染不是無心的人，前身或許是，但是她卻不是。

雖然她一直給人的表現都是那種沒心沒肺，狼心狗肺的人，但是卻不得不說，她真實的內心，卻不是這樣子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誰又能喜歡去做那種人人討厭的女人呢？

而對於顧染的客氣，一家子的人，神色各異。

顧晨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染，到底是沒有說什麼，低下頭繼續嚼著硬梆梆的餅子。

而柳氏也是難得的驚訝，呆呆的看著顧染，最後竟然忍不住的嗚嗚哭了起來！

顧染嘴角一抽……

她這是又做錯了什麼麼？

而其他的人，顯然對這一幕已經很是習慣了。

顧靜，顧晨低頭不語，繼續吃飯，顧秀才則開啟了安慰模式。只留下顧染一個人坐在那裡，風中凌亂！

“別哭了，這孩子轉變不是好的麼？你應該開心才是，難道還指望她每日的作？”

“嗚嗚嗚……我只是太開心了！小三兒竟然變好了！我實在是太開心了……現在我又後悔當年吃耗子藥要打掉她了……嗚嗚嗚……”

顧染嘴角一抽。

耗子藥？打掉她？

這是打孃胎裡發生的事情吧？

顧染倒是不知道，這前身活的，倒是不容易啊！

原來在孃胎裡，就已經不被人喜歡了，生下來還不好好的努力做人，竟然還想著作，怪不得這一家子不喜歡她呢！

“咳咳……那個，娘啊。哭多了對眼睛不好，你吃點兒雞蛋糕補補。”吃完了您老繼續哭。

邊說著，顧染便把雞蛋糕給推到了柳氏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