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上前一看,果見一個僧人模樣的和尚正向遠處疾奔。

他也不忙著追趕,先回頭將琅嬛玉洞的房門關上之後,這才躍下小樓,追尋鳩摩智而去。

慕容復待他走遠,也溜進房內,開啟了琅嬛玉洞的暗格。

剛剛的聲響自然也是他弄出來的了,目的便是暴露鳩摩智的所在,調離丁春秋。

慕容復拉開櫃門,取出了那幾本簿冊。

一共是七本,每一本上面都分別印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一個小字。

只有庚冊不在此間,想來便是被丁春秋放入懷中的那一本了,

慕容復迫不及待地翻開甲冊,想要弄明白為什麼小無相功也能夠牽引天地靈氣。

只見第一頁上寫著幾行字:“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

慕容復連翻幾頁,通讀之下竟無滯礙,體內用補天經修煉出的精純靈力反而在各經脈處自行運轉起來,甚為暢快。

一直唸到正月初一,收銀九錢八分,付銀八錢七分,這才停下。

慕容復心中恍然大悟:“這小無相功竟也是一部修仙功法,只是創作者為了躲避天道制裁,而只擷取了一部分修煉方法。

後面則以賬簿形式導以呼吸吐納之術,重新創作了一部適合凡人修煉的武功秘籍。

這丁春秋對前面的總綱部分不明其意,便直接從呼吸吐納之術開始修煉,自是難以大成的了。

只是這小無相功雖然微妙通玄,但就其總綱而言,似乎還只是修仙之道的入門基礎而已。”

慕容復回想起前世記憶:“逍遙派共有三部神功,小無相功只是其中之一,另有北冥和八荒我不曾一觀。

難道這逍遙子竟與我是同道中人?不過他是無崖子的師傅,恐怕如今已有一百餘歲高齡,不知是否還在人世。

但是他既創下這等神功,若是我見到他,或能夠找到突破築基之境的方法也說不定。”

一念及此,不及細想。慕容復收起七本小無相功,跳出琅嬛玉洞,關上房門,也向著丁春秋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小無相功對我修行大有裨益,須得把那本庚冊也弄到手才行。”

夜色深沉,疾風過耳。

三人一前一後地你追我趕。

另一處廂房內,床上正躺著兩個嬌俏可人的小丫頭。

“阿朱,我們真的要嫁給公子了嗎?”

阿朱打了個哈欠:“舅太太說的,還能有假麼。”

“真的像做夢一樣啊,阿朱,你開不開心?”

“嘻嘻。”阿朱翻了個身:“我開不開心不知道,反正阿碧肯定是高興得要飛起來啦,你每天都在想著這一天,對不對?”

黑暗中看不清阿碧的臉色,只見她把頭埋進枕頭裡,咕噥道:“不知所言,阿碧要睡覺了!”

阿朱湊近她的耳朵,輕聲道:“你告訴我,你今天偷摸摸跟公子說了什麼?”

阿碧沒有回應,自顧自地打起了呼嚕。

阿朱還在她耳邊一邊哈氣,一邊說話:“我可是聽到了一點點,好像是什麼什麼不要忘記小阿碧啊。你跟我說說,公子幹什麼不要忘記小阿碧?”

阿碧還是沒有理她。

阿朱突然學著李青蘿的腔調,厲聲說道:“你慕容家和我王家在蘇州城的這百頃良田,難道還讓外人來分一杯羹不成?”

然後又學著慕容復聲音:“是是。只是阿朱阿碧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並不是真的賣身給了我慕容家,只怕她們兩個不肯。”

最後用阿碧的蘇州口音在她耳邊連聲道:“阿碧當然肯的。”

一連說了數遍,聲音又軟又糯,後面已經變成了嗲聲嗲氣,極盡嫵媚之態。

“啊呦。”阿碧輕呼一聲,一把將阿朱推開:“姐姐,你取笑我!”

阿朱捂著肚子強忍著大笑出聲:“還用得著我取笑麼,現在曼陀山莊還有誰不知道阿碧這一副飢渴難耐的樣子,哈哈。”

阿碧又給了她一拳:“什麼飢渴難耐,難聽死了。難道你不開心嗎,阿朱?”

阿朱沉默了一下,緩緩道:“阿朱當然開心了,我們本來也是要做公子的通房丫鬟,才能報答慕容家的大恩。

舅太太讓公子給我們名分,那是看得起我們。

你別看舅太太整天兇巴巴的,其實她對我們這些下人還是挺好的。”

阿碧奇道:“什麼是通房丫鬟?”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幽草小茗和我說的。”阿朱想了想:“好像就是每天幫公子小姐暖床,還要滿足一些特殊要求什麼的,我也不懂。

聽說舅老爺在世的時候就有三四個通房丫鬟呢。”

“啊?那我們做了公子的妾室,豈不是要有別人來做通房丫鬟?”

“哎呀,那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阿朱一把拉住阿碧的手臂,另一隻手在被褥裡摸索。

笑道:“小阿碧,讓我看看你長大了沒有,萬一公子不滿意把你休了怎麼辦?”

阿碧被撓得咯咯直笑,一邊擋住阿朱的手,一邊反向她那邊探去:“我看姐姐的也不大,要休也是先休姐姐。”

兩人扭打在一起,互相調笑,卻又不敢大聲說話。

嘎吱——

房門突然開了。

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門前。

阿朱阿碧吃了一驚,趕忙摸索身旁散亂的衣物,但在黑暗中一時又如何能夠如願?

阿朱大著膽子叫道:“什麼人在那?”

“噓,是我。”慕容復走上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阿朱阿碧看清他的容貌後,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公子,你嚇死我了。”

慕容復進入房間後,徑直走到桌子旁,迅速摸出火折,蹭地一聲便點亮了燭臺。

這才有閒暇向兩人看去。

只見阿朱阿碧面色潮紅,頭髮散亂,半透明的絲質內衣凌亂地遮在身上,迷人的春光若隱若現。

兩人正怯生生地看著慕容復,六目相對,一時有些呆了。

慕容復奇道:“你們……不是在睡覺麼,怎麼弄成這樣?”

阿朱阿碧互相瞧了一眼,驚呼一聲,瞬間蜷縮排了被子裡面,只留下四條雪白的藕臂暴露在外。

看著慕容復奇奇怪怪的眼神,阿碧只覺羞愧難當,直把頭也埋了進去。

阿朱急中生智,說道:“公子莫怪,阿碧妹子……有些夜驚,我剛剛……剛剛才制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