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萊恩挑了挑眉,輕聲說道,“一人獨戰數十位白金超凡者而離去...不求錢財不求名,這樣的刀客,不知道算不算奇人?”

“那大人應該明白...在這距離,我若動手,您會很危險。”

“哈哈哈哈哈!”萊恩朗聲大笑,毫不退讓,“若真有危險,我又怎會只帶一人前來?”

他語氣一頓,緩緩道:“我現在看到的,不過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廢物罷了...”

薩爾的拳頭緊緊握起,青筋浮現,半晌才緩緩鬆開。

他嘆了口氣,低頭拾起酒瓶,仰頭灌了一口,然後晃了晃瓶身,輕聲道:

“大人教訓的是...若沒其他事,就讓我把這點酒喝完...這酒,確實不錯。”

萊恩搖了搖頭,起身朝外面走去。

“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只會窩在破帳篷裡抽劣煙、裝聾作啞的廢物...原本以為還是個人物,結果也就這樣,你女兒在你眼中也不過如此...”

話音未落,一道狂風驟起。

“你過界了!”

薩爾驟然出現在萊恩面前,身形鬼魅,全身戰氣轟然爆發,瞬間震碎四周帳篷,漫天飛雪中如同戰神怒目。狂風席捲而起,壓得整座流民營一片死寂。

“風屬性,還不錯...但是你覺得我是那麼莽撞的人嗎?”

昨天,他傾家蕩產又升級了七律魔導結界,如今,這個結界不僅防禦外敵,也能對內發動壓制。

別說白金,只要在維爾斯內部,就算是統領級萊恩都有一戰之力。

他神念一動,七律陣法應聲而起,風元素化作絲絲縛鏈,纏繞向薩爾四肢。

“可惡!”

薩爾低吼一聲,風勁怒卷,硬生生撕裂了風縛。但下一瞬,地面劇震,鋒銳石刺驟然破土而出,將他困於原地。

緊隨其後,濃郁的暗屬性元素如潮水湧來,夾雜著詭異低語與刺骨寒意。

薩爾心神一顫,強撐的戰氣頓時崩散,經脈之中傳來劇烈撕裂般的疼痛。

他咬緊牙關,卻依舊止不住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從那裡逃離所造成的內傷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剛剛那一下...自己的超凡之路就已經斷了吧...

沒想到一個邊陲小鎮的白銀級領主,居然把自己逼成這樣,也許....自己就是個廢物吧。

就是...有些遺憾...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他低下頭,眼神死灰。

“不錯,還有點血性。”

萊恩走近,微微鼓掌,眼神認真道。

“你渴望力量嗎?”

這句話,如利刃穿心。

薩爾抬起頭,眼神泛紅。

“渴望...又怎樣?經脈破損,戰氣只出不進,早就廢了...沒有機會了。”

“錯了。”萊恩停在他面前,眼神深邃如淵,“機會就在你面前。”

他伸出手,掌心翻轉間,黑氣繚繞,如潮汐翻湧而出,帶著妖異卻秩序分明的律動,緩緩沒入薩爾體內。

“墮化。”

黑氣入體的一瞬,薩爾痛苦低吼,脊背繃直,全身筋脈彷彿被撕裂重鑄。每一根神經,每一寸骨血,都在燃燒、重塑。風元素在他體內劇烈沸騰,卻不再純淨,而是攜帶著一種黑暗、冰冷、邪異的氣息。

片刻後,他睜開雙眼,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劃過瞳孔,隨即歸於沉寂。

【姓名:薩爾·布萊恩

種族:人類(已墮化)

等階:白金

職業:惡墮者

力量:SSS|魔力:SSS|精神:S|體質:SSS|敏捷:SSS

能力:刀術精通Lv6...

技能:幽風連斬Lv7....

特性:幽風屠戮者(已惡墮):疾風不再純淨,風屬性攻擊無視大部分護甲,附帶【割裂】【詛咒】【靈魂腐蝕】三重異常,傷口難以癒合。身影如魅,風隨身行,大幅提高風元素親和與操控能力。

過往:....

目標:莉婭·布萊恩(重傷)】

【獲得特性,疾風割裂者(原特性),獲得能力刀術精通Lv6...】

薩爾低頭看著自己泛黑的手掌,沉默了良久,喃喃出聲。

“我...恢復了...”

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一絲敬畏,還有一絲...彷彿重燃的希望與戰意。

不僅恢復了,而且他能感覺到自身全方面能力都更強了!

一點淚水從他的眼中滑落,緊握雙拳向萊恩屈身道。

“感謝領主大人...給我報仇的機會。”

薩爾曾是帝國直屬肅清部隊‘幽水’的成員,冷靜、殘忍、執行力強,被譽為最鋒利的刀。

年少成名,憑一己之力刺殺異邦騎士團首領,於千軍萬馬中取首級而全身而退,自此名震帝都,成為幽水中最可怕的存在。

他是帝國的劊子手,也是影子中的刀,服從命令、從不質疑,無數鮮血染在他手上,卻從未讓他動搖。

直到那一夜,任務是刺殺一位領主,一如以往,他潛入府邸,乾淨利落地清除守衛。

卻在書房中發現了一名年幼的女孩。

女孩驚恐地望著他,而她手中緊緊握著的懷錶,卻讓薩爾如遭雷擊。

懷錶中那張泛黃的女子肖像,是他昔日的戀人,也是他入幽水前唯一的牽掛。

女子是這位領主的女兒,而這個女孩...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一刻,刀停了。

他第一次在任務中猶豫,也第一次違抗命令。

後來他才得知,女孩的母親在產下她不久後便鬱鬱而終。而女孩,在領主府中一直被當作羞恥的象徵,從未得到真正的寵愛。

薩爾沒有猶豫,帶走了她。

他知道幽水不容情感,一旦組織察覺他有血脈親人,女孩的命運將比死亡更慘。他將女兒藏在遠離帝都的鄉村,而自己只是偶爾才去探望一次女兒,不過已經十分滿足了。

但幽水終究還是察覺了異樣。他們找到了薩爾,提出要“由組織代為照顧”女孩。

薩爾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她不會活著離開。

幽水慣用手段,殺死目標,隨後偽造書信,假借女兒的名義不斷寫信給薩爾,讓他以為女兒安好,從而繼續為組織賣命。

那一刻,薩爾反了。

他帶著女兒開始逃亡。他相信這世上總有一處地方可以容身,總有一個角落能讓他和女兒自由地活下去。

可他終究低估了幽水的追殺力。

某夜,幽水再次找到了薩爾,他將女兒藏入地窖,獨自迎戰追蹤而至的三名白金殺手。血戰數刻,他浴血而立,將三人一一斬殺。可當他返回地窖時,那裡卻早已空無一人。

他找遍了周圍所有地方,女孩如人間蒸發。

從那以後,薩爾不再逃。

他開始反擊,針對幽水、針對帝國宮廷中掌握命令的人,展開一場又一場致命暗襲。

每一刀,每一次出手,都是對那些人的報復。

直到一次,他中了埋伏。

十七名白金殺手包圍于山谷,他憑藉最後的怒火與本能斬出血路,重傷逃脫,自此踏上流亡之路...一直到了維爾斯。

萊恩看著幽水的面板微微皺眉。

“說不定...你的女兒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