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修復力很強,饅頭沒幾天就好了。
假期馬上要結束,陳荒快就要走了。
前天晚上,陳荒做好晚餐等著餘應夏回家吃飯。
公司突然要求加班,餘應夏被迫無奈留在公司,讓陳荒先吃,別等她。
晚上下班,餘應夏下樓後才發現自己忘帶傘了,看著外面下的嘩啦啦的大雨,開啟手機,準備給陳荒打電話。
王卓越剛好從她旁邊路過,看她沒打傘主動問:“要不要先坐我的車回家?”
讓陳荒出來淋一趟雨也划不來,餘應夏便沒拒絕,搭上了順風車。
到了樓下,餘應夏從車上下來,王卓越把傘遞給他。
樓上,見餘應夏一直不回來,陳荒焦急在窗戶邊往下看,想著餘應夏要是再不回來,就去公司樓下接她,太晚了,一個人不安全。
結果看到了,餘應夏從王卓越車上下來這一幕。
下雨一起回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陳荒一遍遍給自己洗腦,如果早一點過去接她也不會這樣。
車裡只有一把傘,王卓越讓餘應夏拿著傘先回去。
本來坐他的車就已經很麻煩人了,現在連人家的傘也要拿回去,讓別人淋著雨。餘應夏還沒厚臉皮到這個程度,等著他從停車場出來,兩人一起撐著傘回家。
陳荒看著兩人撐著傘一起回家,眼前的透明玻璃窗逐漸變成了霧面的,眼神失去聚焦於,無論怎麼擺脫,視線裡都有兩個撐著傘小人。
直到開門聲喚醒了陳荒的意識,他慢慢鬆開緊攥著的雙手,刺痛從手心傳至心臟。
說話聲帶著一絲僵硬:“回來了。”
“嗯。好香呀!”餘應夏像往常一樣誇讚著陳荒的手藝。
陳荒僵硬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晚上陳荒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問:“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陳荒的心卻始終落不到實處。他急需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在她的心裡很重要,一晚上都很瘋狂。
餘應夏察覺到他的異樣,主動問起,陳荒只是搖頭。
他不敢說出口的是他藏在心底的自卑,潛意識裡認為,得到餘應夏就是他上輩子燒了無數次高香求來了。
餘應夏喜歡他是奢望,但不喜歡他,陳荒又會忍不住檢討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
第二天,餘應夏請了一天假,陪陳荒最後一天,明天他就要回國了。
兩人鬧了一整天,晚上,饅頭在家裡窩了好幾天,躁動著要出去。
兩人下去遛狗,陳荒扔垃圾的回來空檔,就看見饅頭圍著下班回來的王卓越跟前跟後,他們仨個站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
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裝作平靜走過去,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不安。
第二天陳荒收拾好行李箱要走,餘應夏送她去機場。
陳荒把她抱的很緊,他不知道餘應夏會喜歡他到什麼時候,他害怕很不安。
陳荒紅了眼眶:“餘應夏你要一直喜歡我,好不好?”
“好。”餘應夏只以為他是離別前的不捨。
飛機離開西班牙的機場,陳荒看著外面的藍天碧白雲,心裡沒有半分平靜。
他想著餘應夏不主動挑撥,他就要跟她一直在一起。
回國的一個月,兩人一切正常,我想我給對方發訊息,不想在此生活中的樂事。
直到那一通電話,陳荒原本拼湊在一塊不堪一擊的心,徹底成了一盤散沙。
兩人正在說話。
[噔噔噔。]敲門聲響起。
餘應夏過去開門,一臉驚愕[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王卓越身上一堆泥點子,尷尬道[饅頭滾泥潭裡了。]他年紀上來了,想著運動運動改善體質。
饅頭自從病好以後,天天想著出去遛彎,餘應夏一天兩天還好,每天都跟著它出去,真受不了。
王卓越知道這事兒以後主動請纓,想著也想從遛狗開始吧!
結果第一天,一個沒留神,饅頭滾到了泥潭裡面不出來,沒辦法,他只能把饅頭硬從裡面抱出來。
一人一狗都很狼狽,把饅頭搞成這個樣子,王卓越過意不去[你把它洗漱用的東西拿過來,我幫它洗洗。]
餘應夏哪能真讓他洗,幫著遛狗已經很麻煩人了[沒事我來就行,你先給自己處理一下,今天謝謝你了。]
餘應夏開門時沒拿手機,陳荒聲音聽的真切,隱隱約約從畫面中看到兩人捱得很近。
他不確定是餘應夏想讓他看到的,知難而退,還是真的無意的。
找誰遛狗都可以,為什麼是王卓越。
現在是遛狗,以後連他的人都要搶嗎?
陳荒這刻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餘應夏要給饅頭洗澡,兩人掛掉電話。
陳荒躺在床上,眼睛乾澀,他又要被拋棄了嗎?
一夜未眠,陳荒從這天開始,減少了和餘應夏的聯絡,到現在才發現,他不聯絡餘應夏,餘應夏也從來不給自己打電話,只是偶爾留個訊息。
一天一個電話到兩天,三天,甚至五天才打一次電話。
終於陳荒忍不了,他想問清楚餘應夏是因為當時的同情和他在一起,還是真的喜歡他?
他也想問,餘應夏是不是真的喜歡上王卓越了?是真的想讓他主動退出嗎?
他以前有想過,如果餘應夏不喜歡他,他可以一直耗著。可她如果有喜歡的人呢?難道他要一直把她困著?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一想到這兒,陳荒喉嚨酸澀,說不出話來。
點開餘應夏的手機號碼,陳荒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撥過去了,只是電話直接沒有人接起。
連續兩個電話都沒人接通,陳荒沒了別的心思,只擔心餘應夏有沒有危險,一連撥過去好幾個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
此刻他都希望,有人接通電話,不管是誰,哪怕是王卓越也行,他只求餘應夏沒有危險。
第十一個電話,他想要是還沒有人接,他就去西班牙找餘應夏。
就在他著急忙慌想要出校門時,電話終於的接通了,知道餘應夏沒有危險,他放心了。但接電話人的聲音,也讓陳荒的心也跟著這通電話一起掛掉了。
他渾渾噩噩去了空教室,呆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