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和御虛門圍攻幽州城,卻因大軍未來,只好作罷,前任門主周默梁就在邊境開會。

“各位首領,各位兄弟們姐妹,多年以來,我們夢想著戰勝契丹人,收復幽雲十六州,可如今,朝廷和談,寇大人被逼著簽字畫押,兩國文書頒佈四海,祖宗疆土,是收不回來了,將來也不知後世子孫能面臨著什麼樣的邊防風險,但願北人守約,好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是,西夏李德明蠢蠢欲動,我們要集中力量去西北,安西久不在,敦煌久不見,人生易老,國事堪憂,這是我等的本分,可御虛門裡,一代傳一代,到我這,我就退位讓賢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師弟卓相如是最好的人選,雖然年輕了些,可來日方長,有他在,御虛門能安穩些,希望以後大家相信他,支援他,擁護他,去愛他!他也一定把各位裝進心裡……”

不等前任門主周墨梁說罷,四海樓探報,“不好了門主,太乙山路上有軍隊集結。”

周默梁一聽,即刻會意,“好,御虛門再次來到危機的邊緣,皇帝他改變主意了,大家回家!”

劉美道:“陛下,就不用親自去了,我等足夠消滅太乙山。”

趙恆道:“朕一定親自去,不過你們先行一步,朕要跟寇準一起去,讓他看看他逼朕御駕親征,朕就御駕親征這些江湖組織!你們出發吧!”

萬萬沒想到,趙恆要親自帶兵前來,寇準聽罷,先是一驚,繼而笑道:“陛下,罷了臣的宰相就好,實在不解氣,殺了臣也可以,何必羞辱臣呢?”

趙恆笑道:“你與卓宗仁幾十年勾結在一起,以為我不知道嗎?”

寇準朝前走兩步,一抱兩手,道:“勾結?談何勾結二字?我和他幹了什麼無法無天的事了?”

趙恆道:“九龍玉牌的秘密,你實話實說了嗎?”

“那就是個傳說。”

“朕已經找到了寶藏!劉承規何在!”

“老奴在!”劉承規命人抬進來,寇準看了一箱一箱的珠寶,蒙圈了,“陛下,這從何而得!”

“太乙山下!”

“什麼?”寇準驚訝。

“他們說什麼藏在東海,南海,怎麼不說藏在月亮上,劉承規秘密前往,太乙後山,發現他們正在那裡藏寶藏,還是從東海運來的。你說,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寇準不答,腦袋極速旋轉,“陛下,請問這些珠寶,是誰的?”

“當然是……是……是,管他是誰的,御虛門哪裡來的珠寶!”

寇準一笑,“陛下,陛下如果喜歡,可以回東京後挨家挨戶地搜,哪裡有寶貝就拿,哪裡有金銀就收便是。”

“你……什麼意思?”

寇準道:“陛下,這些如果是朝廷的,自然可以收繳,如果不是,那就是侵奪他人物資啊!何況陛下,御虛門有先皇賜給的合法令,歸戶部管理,不信可以去問劉娘娘。”

“什麼?”趙恆驚道,“為何要問劉娥?”

寇準道:“因為,戶部尚書、戶部侍郎、三司使、鹽鐵使,都曾找我問過同樣的話,御虛門交完稅收以後,還查不查?劉娘娘告訴我,不用查了,陛下已經看到了。陛下怎麼會不知?”

“傳劉娥。”趙恆一句話,劉娥到來,跪著道:“此事,此事,陛下應該知道啊,臣妾每個月給陛下看的宮內額外收入就是御虛門的,我多次要跟陛下說這筆錢的由來,陛下說相信臣妾,臣妾就全部給存了起來,陛下不信可以詳查,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又……”

趙恆又氣又委屈,“好吧,朕知道了,你起來說話。”

劉娥低頭,皇帝朝寇準揮手,“宰相大人回去吧,朕後面回京後自會召見你。”

眾人離開,趙恆一把抓住劉娥的細腰,邊摸邊笑道:“好啊你,膽敢私下裡跟御虛門來往,說,你是不是御虛門人!”

劉娥撲通一跪,“陛下,請陛下徹查臣妾一切,皇宮內外,全部徹查,否則臣妾寧死不說。”

“你!你……起來說話。”趙恆突然心軟了。

“陛下,臣妾給陛下積攢的錢糧,足夠賠付契丹十年!這都是御虛門給的,只是臣妾從來不相信他們,於是自己也有一本賬單,請陛下回宮親覽!”劉娥撲通一磕頭,看得趙恆上前就抱起來,“哎呦我的乖乖,愛妃何以如此啊!我只是問問而已,疼不疼?不必如此啊,你好好跟我說不就行咯。”

劉娥撲進懷裡,嗚嗚哭起來……

然而趙恆還是動手了。

在動手之前,他首先確認的是契丹在盟誓之後撤軍的問題。

雖然他不願意繼續和契丹征戰下去,但是看到雙方訂立的條款,他還是罵了句,“天殺的遼人,朕竟然與蠻夷稱兄道弟!”

回東京的路上,面對百姓們載歌載舞地慶祝歡呼,趙恆心裡唸唸有詞著,“祖宗在上,朕呼耶律隆緒為弟,稱蕭綽為嬸,這都是迫不得已啊……可一年三十萬,分成十萬兩白銀和二十萬兩絹,換得雙方盟誓友好,從此不打仗了,大宋黎民百姓可以享受天下太平了,這難道不夠嗎?”

馬車裡,他拿出了契丹的誓辭,但見耶律隆緒遞來的內容如下:

“維統和二十二年,歲次甲辰,十二月庚辰朔,十二日辛卯,大契丹皇帝謹致誓書於大宋皇帝闕下:

共議戢兵,復論通好,兼承惠顧,特下誓書。雲:

‘以風土之宜,助軍旅之費,每歲以絹二十萬匹,銀一十萬兩。更不差使臣專往北朝,只令三司差人般,送至雄州交割。沿邊州軍,各守疆界,兩地人戶,不得交侵。或有盜賊逋逃,彼此無令停匿;至於壟畝稼穡,南北勿縱繹騷。所有兩朝城池,並可依舊存守;溝濠完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創築城隍,開拔河道。誓書之外,各無所求。

必務協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獻,慎守封陲。質於天地神祇,告於宗廟社稷,子孫共守,傳之無窮。有渝此盟,不克享國。昭昭天鑑,當共殛之。’

孤雖不才,敢遵此約。謹當告於天地,誓之子孫。苟渝此盟,明神是殛。專具諮述。不宣謹白。”

看了三遍,越看越興奮,趙恆笑道:“契丹的事終於結束了,御虛門……”

一切準備妥當,正當大軍三路悄摸摸行進到太乙山附近五十里時,劉美停下來了,“我怎麼感覺陛下也跟來了呢?”

林子裡霧氣騰騰,他們這三路兵馬都是換守邊關的禁軍,已經沿途放過朝廷命令,所以,老百姓們覺得契丹走了,天下不打仗了,這些人都是去戍邊的,畢竟西夏李德明不老實。

可在趙恆眼裡,西夏疥癬之疾的危機,不如御虛門肘腋之病,他覺得天下太平必須拿掉御虛門,連帶著等閒幫、四海樓和那些江湖武林組織都要收掉,刀入府庫,馬放南山,這是必須做的,也是最後的大事,登基以來煩心事太多了,都是刀兵惹的禍,太祖太宗皇帝崇文抑武,絕對是偉大且正確的。

然而大霧散不去,到是前方太乙山三十里外,山石突然塌陷,堵住了他們這些秘密進發的軍隊。

“劉將軍,探子來報,太乙山進山之路被堵死了。”部將彙報完,劉美笑道:“猜到了,可難得了工部那些鑽山獸?命令工部築造司快速清理,天黑之前就地駐紮,軍器司協同幫忙!匠作監那邊的幾個吹牛皮大王來時還給我炫耀他們的新發明,讓他們趕緊的,耽誤陛下征剿匪患,有你們好果子吃!”

一句話後,但見築造司派來木製機器,形同大猿猱,幾個工匠操作著,機器手搬運山石木頭,速度超快,匠作監更不示弱,一聲吶喊,十個大象一般大小的銅鐵獸,在齒輪的槓桿幫助下,人工裡頭操作,開始去清理障礙物。

劉美看了笑道:“諸葛亮木牛流馬也不過去啊!”

然而這一切都被御虛門監控完畢,太乙山三才樓上,幾位長老對著周默梁和卓相如道:“呵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百年來,天下由亂而治,由治而亂,再由亂而治,我們在這裡休養生息,也多少被朝廷打擾到,但我們如今還站在這裡,就是這條秦嶺龍脈護佑的結果,如今皇帝不信任咱們,那咱們就亮亮本事?”

卓相如看看周默梁,周默梁點頭,卓相如道:“師爺們放心,我等已經吩咐好五行堂,七星閣,四海樓、等閒幫那裡也都安排完畢,一定能護佑周全。也讓各位長老辛苦了。”

吳長老道:“千萬不要傷害無辜,捉住談談就好。”

童長老一挺肚子,“好喲,又開始玩耍了,我在幽州城裡逛來逛去,沒等到你們,現在一起跟朝廷玩捉迷藏,這下好玩了。”

卓相如回身,一個焰火笛聲發出,整個太乙山全部撤退。

清障工作完畢,劉美帶人快速進發,三路大軍十萬之眾,即刻變成八個方向,朝太乙山撲去。

女兒家們全都到達一處山洞裡,門一關,和整個山連成一體,外頭根本看不出來,土行堂的絕技絕對不屬於大宋工部那些發明者們。

芙菀看看亮燈之後的棲息處,二十多個房間,亮堂堂,乾淨淨,吃喝用一應俱全,錢塘英看著她笑道:“公主殿下,如何?你哥信不過咱們,咱們和他玩捉迷藏,你怕不怕?”

芙菀笑道:“哎呀娘,我不是什麼公主啦?我只是孃的兒媳婦,娘不怕俺也不怕。”

盈凰一樂,“呦,這嘴可真甜。”

芙菀笑道:“可不嘛?萬一皇帝欺負你們,你們有個三長兩短,豈不都算到我頭上,我多慘啊,還好有娘疼我!”一頭撲在錢塘英懷裡,引得楚楚撇嘴,“切,裝傻充愣。”

芙菀搖頭,“哼哼,能跟相如在一起,其它的無所謂!”

玉君笑道:“也真有你的!堂堂大宋公主,拋棄榮華富貴,跟我們……一起逃跑,還如此嬉皮笑臉,你真牛!”

看著玉君的大拇指,芙菀拉住藺默裳,“姐姐,我誰都不怕,除了娘就是你,你替我說說她們,她們這是在取笑我還是在排斥我?”

清敏笑道:“都不是,就是在欺負你,誰叫你哥要殺我們!個大壞蛋!我們剛幫他打跑契丹胡虜,這就以怨報德,翻臉不認人,真不是東西!”

“哎呦,斯文的清敏姐姐,也會罵人啊?”芙菀右手抱著藺默裳,又左手拉著沈知音的衣角,“沈姐姐,你看他們一起排擠我。”

“好了好了,大家都消停消停。”錢塘英停下腳步,看眼懷孕的錢思陌,“不是我護短,你看咱們家思陌,一聲不吭,不愧是讀書人家,從今個起,不管你們女兒們從前是否讀過書,讀得怎麼樣,都得重新安排讀書方向,這個事就交給默裳和……沈姑娘了。”

藺默裳微笑,沈老闆不好意思卻笑道:“夫人,我沒讀過幾天書。”

錢塘英道:“你們這些孩子,哪個能瞞得了老身!藺彥這小子從小調皮搗蛋,可眼光還是不錯的,你家娃多生幾個,將來都是詩書傳家,你這肚子裡的學問,藺彥看得上就算及格,就這麼定了!”

“哦!”沈老闆一踮腳,芙菀哈哈笑起來,“怎麼樣?誰叫你們欺負我,我不怕讀書,我在宮裡專門……管別人……讀書……”聲音越來越小,錢塘英指著她的額頭,“你現在是門主夫人,不對,就快是了,還不穩當點,相如是如何看上你的?真是。”笑著搖搖頭,芙菀雙手一抱婆婆的胳膊,“哎呀娘,不是他看上我,是我看上的他……”

眾人裡頭嘰嘰喳喳地嗆話,外頭卻已開始了濃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