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刻,數位九部玄帳賊人都被幾位白衣捉住。

官軍捕拿,卓宗仁卻讓韓德讓儘快入宮,女裡要造反。

果然當耶律斜珍和耶律休哥帶兵進入女裡的太尉府時,已經空無一人,卻聽耶律賢適差人來報,皇宮已經被女裡統兵包圍。

宮外,女裡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領太尉府兵加殿前都點檢兩萬兵力,要為大丞相報仇,卻不知高勳被耶律賢適秘密關押起來。

宮內,女裡持著皇帝令牌,集結都部署禁衛兵封禁皇宮,要殺蕭綽。

“匪夷所思啊!”

宮外圍城的耶律賢適大帳內,韓匡嗣踱來踱去,“他女裡素來以貪著稱,兩朝寵臣,竟敢以一人之力反叛?吾不相信!”

耶律賢適也感到詫異,卻聽韓匡嗣笑道:“我跟女裡交往數十年,他的脾性我還是摸得清的!誰在大位,他就投靠誰,你看他對高勳,就跟兒子見到爹一樣,貪婪無度的人,會拼死犯上?”

“還有一種可能!”

耶律賢適定目看著韓匡嗣。

“被人挾持?”

“九部玄帳。”

兩人猜到一塊。

韓匡嗣道:“九部玄帳多是武林高手,不說他們的幻術,光飛簷走壁就讓我軍士卒無從追逐,宮內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耶律賢適狐疑道:“我聽外頭傳言,那隻海東青被令郎德讓馴服了,後來又送給了皇后,可是真的?”

韓匡嗣道:“這孩子最近性格有點古怪,我也沒細問,壞事!這孩子不會……”

耶律賢適笑著搖搖頭,“不會不會!”

剛說罷,韓德讓派人送來紙條。

“女裡被劫,欲害皇后,九部玄帳,天外來救。”

讀罷耶律賢適兩目轉動,拍案而起,“發兵進宮!捉拿九部玄帳!”

十萬皮室軍為防帝后不測,全都伏於八城門外頭,此刻悉數殺進,皇宮再次成為戰場。

半個時辰前,耶律賢和蕭綽密令耶律賢適,去捉拿證據確鑿的高勳,密令就是那隻海東青帶出去的,卻即刻招來九部玄帳的密探。

霎時間,宮內潛伏的同夥全部打著女裡的號令,將宮禁軍官盡數控制,一路衝進皇帝寢宮,正見端坐良久的皇帝。

卻不見了蕭綽和女兒。

耶律賢雖被挾持,卻絲毫不驚慌。

不到一刻鐘,就闖進來一撥黑衣人,口令說罷,就命侍衛同夥將皇帝帶走了。

宮內便四處搜尋蕭綽和皇長女。

“秉中帳首!皇帝已被控制,卻不見皇后蕭綽。”

“繼續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搜出來!否則,你們全部都得殉葬!”

坐在椅上的中帳首,閉目忍著怒氣,“父王!王兄!今日,我就替你們報仇雪恨!殺光蕭思溫一族!”

言罷,他就命道:“大護法何在!”

近百位黑衣披風俯首領命,“嗨!”

“將皇帝和女裡帶上來!”

那九部玄帳中帳首呵命一聲,女裡先進了大殿,當他看著被九部玄帳稱為皇帝的替身時,他就伏地痛哭,“陛下!臣該死啊!沒有保護好陛下,臣死不足惜啊……”

扶著咳嗽不止的假皇帝,兩人就來到了跟前。

“說!毒婦現在在哪裡?再不說!大遼又要改朝換代!”

伏拜求饒,看得中帳首大怒,卻聽殿外鷹擊長空的雄肆激鳴。

“報!中帳首,他們衝進來啦!”

中帳首依舊問著他倆,“快說!那個毒婦在哪裡!”

“報!中帳首,這個皇帝是假的,皇帝和皇后在宮外喊著您呢!”

中帳首一愣,“什麼?放屁!這個人不是皇帝,你們不是在皇帝寢宮捉住他的嘛!廢物!”

就在耶律賢適率軍出發時,耶律賢已跟蕭綽從皇宮地道出了宮城,這條密道還是女裡奉先皇令挖通,如今卻被耶律賢用上了。

“你們聽著,待會有人命令你們做的任何事,悉數聽他們的。”

“是!”

百位被耶律賢換下的禁衛軍,押著假皇帝就跟九部玄帳的人去了大殿。

此刻,看著八面圍來的皮室軍,中帳首命令百位大護法直衝皇帝。

見著空中飛人竟能避開箭雨,大將耶律斜珍和耶律休哥趕緊保護耶律賢離開此地。

一聲鷹鳴,竟引來八隻海東青,齊齊朝空中黑衣襲去,韓德讓已經到來。

卓宗仁率領御虛門三十六人齊朝空中殺去。

耶律賢即刻命道:“耶律斜珍!讓你的弩手軍放箭,一個不留!”

“陛下不可!”

耶律賢適跟韓匡嗣看出白衣非等閒之輩,敵友尚不明晰,但他們超絕的武藝,已經摺服了他倆。

耶律賢終於跟數萬皮室軍看呆了,這空中的對戰,是從未有過的神奇震撼。

韓匡嗣問兒子,“德讓,你可知他們都是什麼人?”

韓德讓看完耶律賢適,笑道:“是可以保護陛下和皇后之人!那些海東青就是他們在女真部馴服的,有神乎其技,且看他們如何制服九部玄帳!”

“南朝人!”

耶律賢瞅眼武功卓絕的白衣們,卻見蕭綽跑去了韓德讓。

“你們快去保護皇后!”

耶律斜珍又統軍數千去護佑蕭綽。

“‘永恆’就是他送給你的?”

蕭綽仰首望著,看得韓德讓回眸一眼,卻見著遠處耶律賢長望的眼神。

也不答話,直望向空中的對決。

“哈哈!卓宗仁!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那中帳首笑罷,袖口一出,掌風如烈焰般朝卓宗仁打來,卻被迅疾如影般的兩位少年迎擊過去。

中帳首雙手盤旋如輪般擊打少年,而少年拳腳之凌厲,身法之變化多端,看得中帳首連連叫好:“御虛門果然名不虛傳!可惜,要死在我烈焰風輪掌的手裡!”

“閃開!”

兩袖水柱揮之縱去,卓宗仁一時影如十方,將他的烈焰風輪掌壓蓋得無從施展。

回身見著數十大護法被擊落在地,中帳首惱怒不已,抽身就奔蕭綽大喊道:“切莫糾纏!抓住毒婦!”

“保護皇后!”

大護法身影之快,兵卒們團團圍住,卻被他們如鐵球般的旋風身法打散,中帳首即將捉住驚惶的蕭綽,那韓德讓提刀就揮來,卻被他一腳踢飛出去。

再要擒住蕭綽,韓德讓一聲口哨,那隻“永恆”電光般竄來,抓得中帳首連連躲之不及,目不及瞬,已被卓宗仁一腳踢中腰腹。

重擊之下,中帳首已經滾落在城牆邊,十數被海東青襲擊的大護法剛要攜帶中帳首離開,卻聽天空中即刻飛來數百黑衣人。

為首的登時大罵:“大膽左帳首!竟敢希冀皇帝陛下!玄帳宮現在要清理門戶!”

一聲命令,數百黑衣人即刻將中帳首的大護法斃掉性命。

“陛下恕罪!我帳向來不問朝廷國事!今有叛逆為非作歹,已被我玄帳大王查清底細!他就是從前被太祖皇帝滅掉的奚族後裔,其他人都是烏古敵烈部的叛逆,潛伏我九部玄帳多年,今日前來,既為陛下除害,也是解釋此番天大誤解!”

那人卻是女兒聲,音色嬌脆,卻甚是沉靜,手下皆賦武功絕學,看得卓宗仁飛身而去。

“這位可是御虛門的卓門主?”

卓宗仁笑道:“如果沒猜錯,你是當今玄帳大王的小女兒耶律青蟬。”

耶律青蟬這才摘下黑麵紗,卻只有二十歲年紀。

看著卓宗仁朝自己微笑著,她也微笑道:“十年前,陳靈素老前輩來找爺爺,那時我們見過一面,都是方外同道,卻有今日這般誤會!卓門主,還要勞煩你跟他們解釋一番,我也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

一聲令下,數百黑衣人都被迎來的百隻海東青接走了。

看得數萬將士如在夢裡,不知何方神聖。

“木葉山神!他們都是什麼人啊?”

耶律賢從未見過此等人物,話未完就見著那卓宗仁飛身而來。

“保護陛下!”

耶律休哥和耶律斜珍齊齊圍過來,卻見著韓德讓奔了過來,“不要誤會!他既然將賊人打跑,定非敵人!大家不要誤會!”

耶律賢適跟韓匡嗣護著蕭綽奔了過來,卻都齊齊望著中間數十白衣簇擁的卓宗仁。

“他們也是木葉山神之後!只不過不與世俗往來,然而朝局變化異常,數十年來多少人打入他們內部,圖謀不軌,無非是利用他們的勢力和能力為陰謀詭計服務!你們的穆宗皇帝就是被奸人打著九部玄帳的名義殺害的,哦!還有你們的宰相也是!來人,把女裡帶來!”

卓宗仁回頭看眼女裡,笑道:“他剛才趁亂想逃跑,被我捉住,你們自己解決吧!在下告辭了!”

拱手抱拳,卓宗仁想走,卻被大軍圍了起來,卓宗仁笑道:“迄今為止,我還沒打過一個契丹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嗎?”

韓匡嗣看眼耶律賢適,笑道:“陛下!如今我朝跟宋廷正處於修好時期,不可為難宋人,何況他們剛才確實救過陛下和皇后。”

蕭綽跑進來就笑道:“這位大俠!您誤會了,陛下不是要傷您,是要請您進宮赴宴,我大遼要感謝救命恩人!”

卓宗仁笑道:“無功不受祿,在下不是為了救你們,是為了天下公道!恕在下有事在身,不能領受了,告辭!”

一個騰身,如踩雲一般,數十位白衣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飛空而去,與那神秘的九部玄帳如出一轍,看得耶律賢望了好久。

可耶律賢怒了,氣道:“豈有此理!天下豈有此等荒謬之事!朕身為堂堂大遼皇帝,居然被一群方外之士如此戲弄!隨意出入朕的皇宮,還說什麼誤會,簡直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