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聽說你弄了個農家樂,雖然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想必也是能賺不少銀子的。”

皇帝看了阮半夏一眼,繼續說,“還有那度假山莊,聽說你給建在了城北郊區的山上,上面還有溫泉,住起來應該會很舒服。”

阮半夏的一張臉直接成了菜色,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皇帝拍了一下腿,“還有那茶樓和什麼果園,這些個東西,朕覺得很感興趣,這樣吧,朕也不是貪心之人,每一樣給朕百分之五的股份便好。”

百分之五!

怎麼不去搶啊!

阮半夏氣憤的坐在太師椅上,將頭扭向了一邊,“不給!”

“不給!?”皇帝那張臉頓時沉了下去,“你讓朕的太傅去你的茶樓講習,還讓朕的安樂侯給你做苦力,不給朕一點好處,就隨意指派朕的人?你覺得良心過意的去?”

什麼大不了的事,還要談良心二字!?

阮半夏扁了扁嘴,鬱悶的瞪過去,“我又不是不給他們工錢,這些我都是要花錢的,人家做了事,拿錢正常,可是你什麼都沒有做啊?為什麼還要股份分紅?”

“朕什麼都沒有做!?”皇帝頓時炸毛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做生意,買的那些鋪面和地,那都是朕打了招呼,讓戶部尚書給你開了後門,否則你以為你能夠那麼輕巧的就將那些手續辦了?”

阮半夏將頭轉向一邊,“我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我不需要你給我開後門,開怎樣就怎樣,我可以慢慢等著手續下來,我不急。”

“你!”皇帝氣得臉色一紅,瞬間怒了,“那你做生意,還不是打著皇家的名號,否則你以為你的生意能夠那麼暢通無阻?甚至連一個地痞無賴都沒來找過你的麻煩!”

“什麼皇家的名號?”阮半夏也怒極了,之前酒樓和賭坊被他強行佔了股份,阮半夏也就不說了,畢竟店鋪什麼的,都是皇帝給她的,可她現在這些營生都是她自己花錢弄得,憑什麼還要讓皇帝來插一腳!?

“我那是自己養了打手,再說青兒在,還有誰眼瞎敢鬧我的地盤。”她憤恨的瞪了皇帝一眼,“老頭,你就不要在這裡跟我說,你付出了多少,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不給就是不給!”

皇帝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怎麼總是覺得自己在阮半夏這裡,一點威信都沒有呢?

每一次說什麼,都是看著阮半夏的臉色說話,他自己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他生氣的坐下,抬起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案,“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砰”的一聲,阮半夏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著他,她也抬起手,更加用力的拍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桌案都跟著抖了三抖!

“不給就是不給!老頭,我還不信你敢搶不成!”

這……這……這……

皇帝眼眶一紅,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雙手趴在桌上,放聲大哭。

阮半夏的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看著皇帝像孩子一樣的動作,抬起手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這就哭了?”

皇帝才不管她,沒命的一直哭。

阮半夏伸手推了推他,“喂,說的好好地,你怎麼又哭了?”

“哼!”皇帝抖了抖自己的手臂,啞著嗓音哭道,“什麼好好的,朕每次跟你說什麼,你都這麼兇,每次都兇朕,兇……”

兇?

她兇嗎?

阮半夏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兇啊,這不過就是發表不同言論時的激動情緒而已,怎麼就兇了?

“好了。”她又推了推皇帝,“不哭了,行不?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好好說,誰也不能發脾氣。”

皇帝又“哼”了一聲,阮半夏實在沒辦法了,就伸手去將他給拉起來,看著他一臉淚痕,雙眼通紅的樣子,阮半夏心裡確實也不忍。

想了想,好像每次跟皇帝談錢的時候,只要不滿足他,他都是大哭大鬧,就像個小孩一樣。

“別哭了。”

阮半夏把自己的絹帕遞給他,皇帝伸手接過,拿到鼻子上用力的“咻”了一聲,然後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朕要的又不多,只是百分之五而已,更何況朕都已經老了,這天下早晚是你們的,朕不存點私房錢,以後想出去度個假都還要看你們的臉色……”

他忽然哭音加重,“你說朕這個一國之君當得窩囊不窩囊啊!”

阮半夏怎麼聽著怎麼覺得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她一時又說不上來,總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聽著皇帝又嚎了起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別哭了!你要百分五的股份不是不可以,只是,大半的股份都被我給分出去了,這百分之五實在是不好騰出來給你。”

皇帝看了阮半夏一眼,張開嘴,忽然爆發了出來,“啊……啊……啊……”

阮半夏聽著那震耳的聲音,感覺自己耳膜都要被震破了,最後只能任命的叫道,“行,行,我答應你還不行嗎?百分五就百分之五!”

她話音剛落,皇帝的聲音頓時收住,要多快有多快。

阮半夏都開始佩服起他收縮自如的本事了。

皇帝拿著阮半夏那張絹帕擦了一下臉,然後用兩根手指捏起絹帕特別賤的扔在了阮半夏的手裡,然後站起身,對著阮半夏嘿嘿的笑了兩聲,就抬頭挺胸的走了出去。

阮半夏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有點發懵……

直到皇帝走的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了,阮半夏才反應過來,就算皇帝退了位,不還是可以調動國庫嗎?

再說,他自己說過的,他的就是阮半夏的,那他還這麼斤斤計較幹什麼?

阮半夏一下就覺得自己被皇帝給忽悠了,還忽悠的很慘!

都說一孕傻三年,阮半夏此時還真是相信了,這是真傻啊!

如果不是懷孕了,阮半夏能被他忽悠成這樣?

晚上,夏鈞堯一回來,阮半夏就拉著他嚶嚶嚶的哭,“堯哥哥,我就這樣被老頭給忽悠了,你說我是不是變傻了?”

夏鈞堯低眉將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認真的搖搖頭,“不傻啊!”

他抬起手捧著阮半夏的小臉蛋兒,笑道,“看看你越來越有肉感了,多可愛啊,這張白裡透紅的小臉蛋兒上分明寫著我很聰明四個字。”

阮半夏扁了扁嘴,“可是我真的覺得自己變傻了,再也不是之前那個聰明伶俐的阮半夏了。”

“你想多了!”夏鈞堯將她摟進懷裡,“不是你變傻了,而是父皇越來越精明瞭,他抓住你的軟肋,所有一擊即中!”

軟肋?

阮半夏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好像是啊!

她每次看見皇帝哭,她就受不了,特別是他高高在上的權位,又是一位老人,當著自己的面像個孩子一樣的哭,她這心裡就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好像欺負了他似的。

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也只能這樣理解了。”

被忽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這件事,阮半夏也就不追究了,但是甘肅四省蝗災的事,她還惦記著,“堯哥哥,你派去的官員把蝗災的問題解決了嗎?”

說到這事,夏鈞堯就笑了,拉著阮半夏上了床,“今日剛剛接到彙報,派去的周大人跟國庫請求撥十萬兩白銀,解決這件事。”

“十萬兩!”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阮半夏的眼睛都睜大了,“他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

夏鈞堯就將周大人發來的奏摺上的內容給阮半夏說了一遍。

阮半夏聽著,覺得這個周大人還真是一個人才,“五萬兩解決眼下百姓的災荒問題,這五萬兩確實不算多,但是他說拿這五萬兩跟我買五十萬斤的糧食,這就……”

這不明擺著坑她嘛!

敢情那些糧食都不值錢一樣的。

夏鈞堯點點頭,“眼下國庫裡的銀子都是你那些酒樓和賭坊上的稅,戰時花了不少,現在也不多了,能夠撥出十萬兩也不容易。”

“嘁!”阮半夏鬱悶的睨了夏鈞堯一眼,“那不如直接讓我給他糧食得了,拿我的錢便宜買我的糧食,然後老頭又想辦法從我這裡將銀子再給忽悠回去,這簡直就是一個惡性迴圈!”

夏鈞堯忍不住低低的笑,“如果你想這樣,我也不反對!”

阮半夏咬著牙瞪了夏鈞堯一眼,“果然你和老頭是兩父子,好歹老頭還要在我這裡哭一下,才能拿走銀子,你倒好,直接給我設套,讓我鑽進去,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夏鈞堯挑了挑眉,伸手捏住她的臉,“哪裡給你設套,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其實,阮半夏自己想要去災區,就是想去看看那邊受災有多嚴重,這樣,她就可以按照情況來賑災。

現在有人給她代勞,反正她是不可能不管那些災民的,索性也就扁了扁嘴,跟夏鈞堯撒了一會兒嬌,就同意免費給災區捐獻五十萬斤糧食。

她抬起頭,看著夏鈞堯問,“那剩下的五萬兩白銀他要怎麼用?”

夏鈞堯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周大人考察了一下那邊,說是那邊前兩年風行鬥鳥,大量的商人捕捉鳥類,導致那邊的鳥越來越少,幾年後的今日,就引發了蝗災。

鬥鳥!

這些人是閒著沒事幹了吧!

阮半夏皺緊眉,“這還不好辦?就將那些人的鳥通通收回來,然後再放出去,不就行了?”

“嗯。”夏鈞堯點點頭,“周大人就是這樣說的,但是怕強行收鳥會導致民怨,所以才想撥五萬兩白銀從他們手裡將鳥給買過來,然後我再發一道詔令,嚴令五年之內,不允許私自捕捉鳥類,一旦抓到必嚴懲!”

這樣一來,就算是治標又治本了!

阮半夏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你這次派去的這個周大人還挺靠譜的,以後這種事都可以交給他去做。”

翌日,早早的,阮半夏就來找薛君遷,跟他說了要捐獻五十萬斤糧食的事,薛君遷倒是爽快,說從他那邊的糧倉裡撥過去就好,這事很快就能解決。

阮半夏剛想走,卻被薛君遷給叫住了,“阮妹妹!”

薛君遷睨了阮半夏一眼,伸手端了杯熱茶,雙手奉上去。

阮半夏看著他殷勤的樣,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將茶盞推開,表現出很冷漠的樣子說,“有什麼事,你說就是了。”

薛君遷笑著收回手,笑著問,“昨日,你是不是將農家樂那些的股份分了百分之五給皇上?”

阮半夏皺眉,“這你都知道?”

薛君遷能不知道嗎?

昨日皇帝剛從阮半夏這裡出來,就跑到他這邊來嘚瑟了,那樣子別提多得意了。

弄得薛君遷整整一夜都沒有睡好。

薛君遷笑了笑,“這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我知道還不正常嘛。”

他又端起那盞茶送到了阮半夏的手邊,“你說,你現在懷著身子,很多事都不方便去做,你不如交給我做,你就好好的替太子將孩兒給生下來,什麼都不要管。”

這話說得真是好聽……

阮半夏伸手接過茶盞,送到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掀起眼皮睨向薛君遷,“說吧,想要多少股份?”

薛君遷一聽,頓時樂了,也不跟阮半夏客氣,直接伸出兩隻手,露出自己的十根手指頭!

阮半夏差點一口茶水噴在了他的臉上,“十!”她抬起手一掌拍在了薛君遷的頭上,“你竟然跟我說要十!你竟然要十!”

薛君遷被打了,心裡也鬱悶了,“十怎麼了?我可是幹活的人,什麼事我都能幫你解決,像我這樣的優質管家你去哪裡找?要你十還真就不多!”

十啊……這可是十啊!

他竟然還好意思說不多!

阮半夏真想將那碗茶水直接潑在他的臉上。

“薛大哥,你自己說說,以前我虧待過你嗎?不管我做什麼生意,是不是都拉著你一起做?你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自己說說賺了多少錢了?”

薛君遷一聽,頓時有些心虛了,抬起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是阮妹妹,我可是幹活了啊,你想想,那些生意都是我在打理,我在替你賺錢,難道那些錢我不應該賺嗎?”

說到這,他頓時覺得自己腰背都硬了起來,也更有底氣了,“再說,剛開始你落難來江南的時候,那些地可都是我免費提供給你的。那時候我可有說什麼嗎?沒有啊!現在我依然願意幫你打理那些生意,只是要一點點的報酬,你瞅瞅你小心眼的。”

說到這事,阮半夏真是想哭啊,當年的確薛君遷幫了她不少,可他也從她這裡拿了百分之五十的紅利走啊,而且那些養殖場,她不是一想到就告訴薛君遷了嗎?

她對他還不好嗎?

阮半夏抬手扶額,覺得自己身邊怎麼都是掉進錢眼裡的人?

她嘆了一口氣,“薛大哥,我跟你不一樣,我賺的錢,大多數都是要貼補國庫的,糧食也是為了讓百姓能夠吃飽存著的。就像這次的蝗災,你想想,我一下就要免費提供五十萬斤糧食啊,你說說,我容易嗎?”

薛君遷聽見這話,忽然之間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過分了,阮半夏的錢用在哪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了眼阮半夏的肚子,他怏怏的道,“好吧,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跟你多要,我就要八吧!”

還八!

阮半夏直接搖頭,“不行,對半,四!”

“四!?”薛君遷眼睛都瞪大了,這可不行啊,他是要幹事的,沒道理比皇帝拿的還少吧?

但是看著阮半夏堅決的樣子,而這件事阮半夏能鬆口帶他玩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抬起手指著阮半夏的肚子說,“看在侄兒的面子上,我就要五!不能再少了!必須五!”

阮半夏這次倒很爽快的一口答應了,“好!五就五!從今日開始,我就把手裡所有的事都交給你去管理了,我就替未出生的孩兒謝謝你這個叔叔了。”

看見阮半夏出了門,薛君遷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被阮半夏給套路了!

他怎麼就這麼傻?

直到阮半夏把一個賬本拿過來,放在他的面前,他才開始後悔了。

“這裡,是要買山的銀兩出入,現在已經簽了地契,還差五十萬兩的尾款沒給,薛大哥就負責給人把賬給結了。還有這裡,茶樓重新裝潢需要兩萬兩銀票,雲兒只給了一萬兩,還差一萬兩的尾款,也麻煩薛大哥給結了……”

看阮半夏一個一個說下去,薛君遷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阮半夏會鬆口了,原來她自己銀子不夠用了,所以就全部推給他了!

薛君遷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裡的鬱悶給壓了下去,看著最後統計所需要花的錢,他都快哭了,“我就說,我要十並不多吧,哎……”

阮半夏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養殖場不是已經開始第一批的養殖了嗎?等著那些家禽都長大以後,你就知道,這點付出並不多。”

好吧,誰讓薛君遷什麼事都想插一腳呢?

現在也就只能認命了!

將手裡的事全部交給薛君遷之後,阮半夏這心裡別提多輕鬆,多愜意了,天天就是曬曬太陽,和林婉兒,李靜他們一起聊聊天,逗逗孩子,這小日子過得特別舒坦。

林婉兒看著阮半夏的肚子都已經凸了出來,她伸手摸了摸阮半夏的肚子,“妹妹,我覺得這段時間你的肚子好像長得特別快啊,眼看著就已經這麼大了。”

李靜見了,也是使勁點頭,“是啊,感覺前幾天都還沒這麼大的,怎麼忽然一下就這麼大了?”

阮半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們一眼,小聲的說,“不是肚子變大了,而是我長胖了!”

“胖?”林婉兒和李靜一起盯著阮半夏看了半天,最後兩人一起搖了搖頭。

林婉兒笑了笑,“這可不像是胖啊!妹妹,我當時也胖了,可是肚子也沒長這麼大啊,你才幾個月啊,就已經這麼大了,要是到臨產的時候,還不知道該有多大呢!?”

“是嗎?”阮半夏一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感覺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大,她皺眉,“該不會是因為我吃太多,營養過剩,導致孩子長得大了吧?”

林婉兒和李靜紛紛搖頭,“不像!”

李靜忽然想到什麼,忙問,“嫂子,最近,你有沒有進宮去請太醫診過脈?”

阮半夏眨了眨眼睛,回憶自己最後一次進宮請太醫診脈好像是一個月之前了,她咬了咬唇,“好像是有那麼久沒有去了。”

“那不行!”李靜趕緊站起身,“蓮兒,去宮裡將王太醫請到太子府來,給太子妃娘娘診脈。”

吩咐完丫鬟以後,李靜坐下,拍了拍阮半夏的手,“這宮裡的娘娘都是每天都會請太醫診平安脈的,你現在懷了身子,更應該讓太醫天天來太子府給你診脈,別怕麻煩,那麼多銀子養著他們,不做事怎麼行?”

阮半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沒道理她銀子花了不少,卻一點福利都沒有享受到吧。

半個時辰後,王太醫拎著醫藥箱跟著丫鬟身後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跟阮半夏和李靜行了禮之後,他將一塊絹帕搭在了阮半夏的手腕上,就開始捏著自己本就不多的幾根小鬍子,閉著眼睛煞有其事的給阮半夏診脈。

忽然,他突地一下睜開眼睛,朝著阮半夏的肚子看了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繼續診脈,阮半夏和李靜她們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動作嚇得心都提了起來。

片刻後,李靜實在是受不了了,忙問,“到底怎麼樣啊,王太醫,你說一句話啊!”

王太醫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的繼續診脈。

李靜看得著急,阮半夏出聲安慰她,“你別急,讓他安靜的,好好的診脈。”

就連林婉兒都坐不住了,站起身走過來,低著頭看著太醫的手。

又過了一會兒,王太醫終於將自己的手從阮半夏的手腕上移開,看著阮半夏,忽然跪了下去,“娘娘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