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盈盈和李靜同時站起身,走過去,扶起了蘇婉如,她們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只比她們大幾歲的女孩正受著這樣無助的折磨。
試想一下,如果換做她們,遇見了這種事,有誰能夠抵擋住冷羽的這種誘惑?
想想都知道很難吧。
有誰不願意活下去,又有誰不想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好好的活下去?
正如蘇婉如所言,她甚至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沒有見過,就要面對死亡,這是何其殘忍的一件事?
只能說,冷羽很好的抓住了蘇婉如的軟肋,他可以盡情的威脅她,讓她去做一切傷天害理的事。
“蘇婉如……”李靜扁了扁嘴,心裡很難過,“我……我不知道你的情況是這樣的,當初你易容成嫂子去打我相公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你,可……可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這麼可憐……”
王盈盈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伸手抱住了蘇婉如,在她的背後安慰的拍了拍……
蘇婉如哽咽的吸了吸鼻子,從王盈盈的懷裡出來,轉過身,又對著阮冬青和葉俊生分別鞠了躬,“對不起,對不起……”
阮冬青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那啥,這事吧,其實也沒多嚴重,我就是躺了幾天而已,蘇婉如,看在靜靜的面子上,我也就原諒你了。”
蘇婉如將視線轉到葉俊生的臉上,她抿著唇,內疚的看著他。
葉俊生其實心裡真的很彆扭,特別彆扭,他和阮冬青的情況不一樣,他……他差點就……
蘇婉如看見葉俊生面色微微發紅,眼神避開她,從不曾看她一眼,她心中便有了數,自嘲的笑了一聲,“如果不想見我,以後……我儘量不出來便是……”
葉俊生和蘇婉如的那點事,在座的人心裡基本都明白,眾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怎麼說,怎麼錯,人家葉俊生不原諒蘇婉如,也沒錯!
“來來,坐下吃菜吧,你們再這樣鬧騰,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菜都該涼了。”
這時候,阮半夏趕緊出來打圓場,將尷尬的氣氛打破,“快,靜靜,嫂子,婉如,坐下,坐下。”
李靜和王盈盈紛紛看了蘇婉如一眼,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蘇婉如多看了葉俊生一眼,也跟著坐了回去。
這一桌宴席是給南山的送行宴,夏鈞堯站起身,首先敬了南山一杯酒,“先生,感謝你為大祁的全勝做出的貢獻。”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南山,“這是臨幸時,父皇賜予我的,現在我轉交給先生,今後,無論先生遇到任何問題,只要拿著這塊令牌,交給任何一個侍衛,便會有人將你帶到御前,到時,不管當時在位的皇帝是誰,都會盡全力的幫先生解決難題。”
南山一聽,趕緊站起身,雙手接過,看了手裡沉甸甸的令牌,他笑得合不攏嘴,“那要是老頭我沒銀子花了,可管用?”
“哈哈哈哈……”一眾人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阮半夏白了他一眼,“老頭,你要是真缺銀子了,大可以去我的賭坊或者酒樓,你要多少銀子,我就讓掌櫃給你多少銀子,你還用得著使用這塊令牌?”
南山笑著點點頭,“是是是,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丫頭,以後我要是嘴饞了,到你的酒樓用膳,可否不用排隊啊?”
真是不知道該說南山什麼了。
阮半夏從懷裡也掏出一塊令牌,“這是我的專屬令牌,今日交於你,日後,只要你進入我的分號,不管賭錢,還是用膳,全部免費,這樣總可以了吧。”
南山趕緊伸手接了過來,看了蘇婉如一眼,笑道,“等到老頭我在苗疆混不下去的時候,就回來,到你那裡混吃混喝等死!”
果然,蘇婉如面露不爽,噘著嘴嗔道,“爹爹說這話,就不怕娘不高興嗎?”
南山捋著鬍子搖頭晃腦,“這不是怕你娘什麼時候鬧脾氣,又將我趕出來嘛!”
一頓飯吃得倒是開心,飯後,眾人自動的將剩下的時間全部留給了南山父女,月影幫南山準備了一匹馬,備上了乾糧和銀子,片刻後,南山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阮半夏上前,突然張開手臂,輕輕的抱了南山一下,“老頭,我們接觸時間雖不長,但是我還挺喜歡你的,日後不管過得幸不幸福,都要記得,無論何時,大祁歡迎你回家。”
南山這老頭平時也是吊兒郎當慣了,忽然面對阮半夏的真心,心裡難免動容,他伸手,像個父親一樣的回抱了阮半夏一下,笑道,“放心,日後有機會,我定會帶著藍鳳來看你的。”
“嗯!”阮半夏放開手,剛想離開,去被南山更緊的抱住了,“丫頭,婉如就交給你了,她涉世未深,很多事還需要你替我這個父親教導。”
這事……
阮半夏也只能暫且答應了,“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還你一個健康的女兒。”
目送著南山離開,李靜和王盈盈都紅了眼眶,想著那時候將南山吊在柴房裡,她們拿吃食誘惑他的時候,那老爺子竟然也沒有真的跟她們生過氣。
這樣好的長輩,實屬少見了。
送走了南山,阮半夏就開始了辛苦的生活。
春分已經來了,天氣漸漸轉暖,而荒廢了一年多的靖江正到了春耕的日子。
阮半夏向夏鈞堯借了幾千士兵,幫著百姓們耕田,種地,她自己也穿著粗布麻衣,捲起褲腿站在田裡。
那些幾千百姓均是毒士就回來的,心中本就對阮半夏和夏鈞堯感激不盡,現在,阮半夏竟然為了他們的地,親自下田,一時之間,百姓們感動的痛哭流涕,對阮半夏也更加擁護愛戴。
李靜和王盈盈雖不會下地種田,倒也沒有閒著,這麼多人的伙食,光是伙伕是忙不過來的,她們就負責幫助送飯菜,分吃食,倒也跟著忙得不亦樂乎。
夏鈞堯和阮冬青他們更是將重心放在了重建靖江的工作上,雖說大梁現在也屬於了大祁,可畢竟因為常年征戰,這些地方的商販們早已逃到了別處,他們需要吸引更多的生意人到這邊來投資發展。
首當其衝想到的就是薛君遷。
半個月後,薛君遷帶著林婉兒和他手下的幾個干將匆忙甘來,剛下馬車,林婉兒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吵著要見阮半夏。
夏鈞堯命明月親自護送林婉兒去了田裡,便將薛君遷請進了府邸。
“阮妹妹,妹妹……”
遠遠的,林婉兒看著地裡那抹小小的身影,便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
阮半夏抬起頭來,一眼看見是林婉兒,當即扔掉手裡的鋤頭,踩著土就跳了過去,“林姐姐,林姐姐……”
“哎呀,我的好妹妹!”林婉兒抱住阮半夏,就像是抱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激動的眼眶都紅了,“你不知道我可擔心死你了,特別是聽說冷羽殺死了一隻雪貂的時候,我還以為……”
“好了!”阮半夏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的,放心,那隻小東西可乖了,解我的毒綽綽有餘。”
“真的?”林婉兒輕輕推開阮半夏,盯著她那雙晶亮的眸子,嘴角噙著一抹輕笑,“那你……和太子……”
“咳咳……”阮半夏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麼,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經的道,“當然是過著正常的夫妻生活啦。”
“哈哈哈……”林婉兒看著她髒兮兮的小臉,掏出絹帕輕輕的擦著她臉上的灰土,“瞧你還說的這麼委婉,咱們之間……你可以直說的。”
“嗨……”阮半夏撇了撇唇,抬起手哥兩好的攬住林婉兒的肩膀,“那我這樣說,嗯,我和太子現在可以正常的行房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呵呵……”林婉兒笑著點點頭,“我想問的就是這個,畢竟……女子這輩子還是要靠著孩子才能鞏固地位的。”
這一點,林婉兒可是深有體會。
說到這裡,阮半夏不禁擔心的看向林婉兒,“林姐姐,你……現在在府中的處境可還好?”
“呵呵……”林婉兒拿著絹帕掩著唇輕輕的笑出了聲,“有那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擺在那,能不好嗎?”
“也是!”阮半夏點點頭,“這可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朝廷命婦也……”
“那不是!”林婉兒拉著阮半夏的手,朝著旁邊臨時搭建的小棚子走去,找了一個小木凳,她小心的坐了下去。
阮半夏本就在幹活,身上髒兮兮的,倒也顧不得這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明月站在一旁,她衝著他甩了甩手,“去,幫我們泡壺熱茶來。”
明月領命提著茶壺就走了,這時候,阮半夏才小聲的問林婉兒,“林姐姐,你和薛大哥這麼久了,還沒有懷上嗎?”
林婉兒巡視了一遍四周,發現沒什麼人注意她們,才小聲的道,“告訴你一件事。”
“啊……”阮半夏見她神秘兮兮的,便站起來,蹲著走過去,將耳朵湊到了林婉兒的嘴邊。
林婉兒輕輕的笑了一聲,羞澀的抿了抿唇,“我有了。”
“有了!”阮半夏頓時驚得睜大了雙眼,林婉兒趕緊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噓,你小聲點,別這樣一驚一乍的。”
阮半夏使勁動眼睛,示意林婉兒放開自己,林婉兒嗔了她一眼,便將手放了下去。
阮半夏立刻小聲的,跟做賊一樣的笑了起來,“嘻嘻嘻……真的懷了?”
林婉兒點點頭,“這種事,我還能跟你開玩笑嗎?”
倒也是。
阮半夏先是高興了一陣,卻忽然一下沉下臉色,惱怒的看著她,“既然懷了,你還坐著馬車從江南跑到這邊來!?”
林婉兒撅了撅嘴,有些委屈,“你別生氣啊,我不是……不是擔心你嘛,再說我們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而且在薛府上,個個都把我捧得跟王母娘娘似的,我就是去個茅廁,都有人跟著,小心伺候著,別提多彆扭了。”
“噗……”阮半夏拿手肘撞了她一下,“這樣還不好啊?說明人家看重你。”
林婉兒嗔了她一眼,“她們看重的一品誥命夫人這個頭銜和我肚子裡的孩子而已。”
這種事,阮半夏當然明白。
別說古代,就連現代這種人都多了去了,狗眼看人,捧高踩低,哪哪都是。
阮半夏煩悶的嘆了口氣,拉起林婉兒的手,“既然你都已經來了,要不這樣吧,你在這邊跟著我一起,等到孩子出生你把身子養好了,再回去?”
林婉兒臉上一喜,看著阮半夏就猛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表哥這次來,說不得一年半載都離不開,我想也在這裡陪他,剛好你們也在,多得是的人照顧我,也不怕。”
這件事,阮半夏和林婉兒自己就決定了,當她們將決定告訴夏鈞堯和薛君遷時,兩個人男人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好半天,薛君遷才說了一句話,“婉兒,娘……會擔心的。”
林婉兒一向都很聽薛君遷的話,可這一次她卻堅定的搖搖頭,“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而且阮妹妹也在這裡,還有郡主和盈盈,這麼多人可以照顧我,你不要擔心。”
薛君遷知道,其實在薛府裡,林婉兒平時連個可以說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而他又太忙,雖然儘量顧忌她的感受,可畢竟不能面面俱到,看到林婉兒和阮半夏在一起時,那開懷的笑容,他心中也不忍這麼快就讓她回家,思來想去,他點點頭,“這樣也好。”
他轉身,對著阮半夏行了一禮,“就是要麻煩太子妃娘娘了!”
阮半夏走過去,一掌拍在了薛君遷的肩上,笑道,“你跟我還用這樣客氣?”
薛君遷微微一愣,隨即便笑出了聲,“是,我們之間確實不需要客氣,那我就將婉兒交給你了,你可要好生給我照顧著,婉兒現在可是有了身孕。”
“那是自然!”阮半夏挽住林婉兒的手,笑眯眯的看著薛君遷,“放心,大梁的公主冷如雪都是我幫她接的生,這方面,我也算是有過經歷了。”
“哈哈哈哈哈……”薛君遷忍不住大笑,“你啊,好好的太子妃不當,偏偏喜歡上這種事,真把你自己當成穩婆了?”
阮半夏撇了撇嘴,“你以為誰想讓我接生,我就會去啊,要不是那個人,我才沒拿閒工夫呢。”
“就是。”林婉兒也嗔了薛君遷一眼,“能夠讓太子妃娘娘親自接生的孩兒,那生下來必定非龍即鳳,說不得以後還是個做生意的好手。”
夏鈞堯笑著搖搖頭,“放心吧,夏夏這個人就是閒不住的,而且她很喜歡孩子,靜靜她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幫襯著,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薛君遷笑著點點頭,“這我倒一點也不擔心,剛好,這樣我便可以有更多的時候和婉兒在一起,順便將這靖江的產業給做起來。”
說到這,薛君遷問阮半夏,“阮妹妹你那酒樓和賭坊難道不要在這邊開分號?”
阮半夏看了夏鈞堯一眼,抿著唇笑出了聲,“這就不勞你掛心了,這些事,堯哥哥全部幫我張羅好了,而且我開在各地的分號都有閒下來的人,到時候直接將人指派過來便是,不用費心。”
“這樣便好。”薛君遷心裡對未來更加期待了,“有了你的酒樓和賭坊,再加上我的糧鋪和織工坊,咱們強強聯合,必定會開啟全新的一面。”
阮半夏這心裡可是有很多打算的,可她一時之間沒多少精力去做,而且她是肯定要跟著夏鈞堯回京的,雖然夏鈞堯總是口頭說不想做那皇帝,阮半夏覺得這些事也有意外,便拉著薛君遷開始商量起來。
“我跟你商量個事,我出點子,你來做,資金方面的話,咱們可以一人一半,等賺了銀子,咱們對半分。”
“哦!”薛君遷一時來了興趣,“你說,是什麼事?”
阮半夏把當下靖江人少,地多的形勢跟他們都說了一遍,薛君遷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附和一句。
見差不多了,阮半夏便笑了起來,“眼下,這家禽業基本都是各家各戶養殖,然後拿出來賣,這樣雖然也能維持市面的需求,可百姓們過得艱苦,能夠吃上這些肉食的畢竟是少數,我想在全國大量的開辦養殖場,專門的地,專門的飼養員,齊備的飼料飼養,形成一條產鏈,然後再開專門的店鋪來分銷……”
“我怎麼沒有想到!”阮半夏話還沒說完,薛君遷就激動的站起了身,在房裡來回的走來走去,“這樣一來,蛋類,肉食類,毛類,就可以形成一條龐大的生產鏈,一旦形成規模,那就是數不完的銀子啊……”
“對!”阮半夏笑著點點頭,“就是這樣,現在趁著靖江這邊重建,人少地多,現在就可以先修幾座莊園,專門負責養殖,雞,鴨,鵝,還有豬都可以飼養!”
薛君遷一下停住腳,走回到阮半夏的身邊,定定的看了她好幾秒,忽然對著阮半夏深深的鞠了一躬,“阮妹妹的經商頭腦竟是比我這個世家都要開闊,這個方法可行,以後事情我來做,妹妹就等著收錢就好。”
這件事,阮半夏還從沒有跟夏鈞堯提過,現在夏鈞堯聽見這件事,內心也是激動的不行,他走過去,拉住阮半夏的手,眼神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夏夏……這件事一旦做成,你……就真的成了百姓的大恩人了。”
林婉兒也是聽得心潮澎湃,忍不住附和道,“是的,眼下,百姓們因為妹妹的稻種剛剛解決了溫飽溫柔,現在如果養殖場一旦建成,那麼日後百姓就不用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頓肉了,等著肉的價格全面下降,那麼,家家戶戶都能頓頓吃上肉食,這真是……”
阮半夏一下被他們連續戴了這麼多頂高帽子,有點飄飄然的受不了了,趕緊笑道,“瞧你們說的,都把我給說神了,我要是再告訴你們,西域那邊可以建立養殖牛羊的養殖場,這樣一解決了西域那邊的溫飽問題,還能將牛羊肉送至大祁的每一個版圖,讓家家戶戶都吃上不同的肉食,那你們是不是該把我的腦袋給敲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了?”
“哈哈哈哈……”薛君遷爽朗的笑了起來,拉住林婉兒的手,看著阮半夏搖搖頭,“確實,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了。”
夏鈞堯卻把阮半夏緊緊的抱在懷裡,冷冷的睨了薛君遷一眼,“我告訴你們,誰敢對我的夏夏動手,我就將他關進小黑屋,沒收全部家產!”
這……
薛君遷尷尬的笑了一聲,早就知道夏鈞堯是個護妻狂魔,卻沒成想竟然護成了這般。
他抬起手訕訕的摸了一下鼻子,“誰敢啊……”
阮半夏望著薛君遷笑,“薛大哥,今日所說之事,如若薛大哥能夠忙得過來,還請早早落實。”
“那是肯定的!”薛君遷本就是商人出身,有這樣賺錢的機會,他怎可放過,“那些小事情我會派下人去做,明日,昨晚後日,我便會親自去選場地,到時候,阮妹妹等著收錢便是。”
阮半夏也是個愛錢之人,她笑眯眯的點頭,“如此最好,林姐姐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去大展拳腳吧。”
李靜和王盈盈聽說林婉兒有了身孕,便天天興高采烈的圍著她。
冷如雪有了寒霜幫著帶孩子,自己也空閒了不少,也開始幫著阮半夏做一些事。
這天,眾人在地裡,趁著阮半夏吃飯的時間,又在說著林婉兒肚子裡的孩子的事。
“林姐姐現在還沒有顯懷,還看不出是男孩女孩。”李靜緊緊的盯著林婉兒的肚子,咬著筷子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阮半夏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還是那句話,要是女兒的話,我就讓去跟父皇老頭討個郡主,封了這小娃娃,讓她從出生就比別人矜貴一些。”
王盈盈看了冷如雪一眼,裝作漫不經心的咳嗽了一聲,“那我這個乾孃就先預定了,畢竟當郡主的乾孃這可是天大的榮耀。”
冷如雪撅了撅嘴,“姐姐們這是在嫌棄我家成兒嗎?”
李靜幾人對視一眼,立刻笑出了聲,“沒有,那不是,只是公主剛好生了一個小子,我們現在急需一個丫頭來壓壓驚……”
“哈哈哈哈……”阮半夏笑得簡直合不攏嘴了,“確實,我們需要壓驚……”
冷如雪當然知道,她們是喜歡女兒的,便佯裝生氣的樣子說道,“那我可要和夫君加加油,趕緊再生一個丫頭出來。”
林婉兒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期待,“孩兒,聽見沒有,你可要爭爭氣,是個女兒,你生下來便金貴了。”
眾人笑得開心,日日都在期盼林婉兒的肚子裡養著一個丫頭。
春耕很快就過去了,阮半夏望著自己辛苦了將近一個月的成果,總算可要喘口氣了。
回到府邸,本以為剩下的事就可以讓別人去做了,結果薛君遷卻急急忙忙的又將她拉到了戰場。
“阮妹妹,這雞鴨養殖場我選了這些地,但都不是特別滿意,你看看到底哪一處更好?”
阮半夏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能讓我先喝口水行嗎?”
她話音剛落,暗夜就端著一杯熱茶走過來,雙手奉上。
阮半夏的兩顆眼珠子都快掉了,“你們……”
暗夜舔了舔唇,將茶盞的蓋子解開,送到了阮半夏的唇邊,“主人,太子殿下說了,要在半年之內完成所有的工作,我們要回京了。”
回京……
是啊,阮半夏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大梁一戰已經結束很久了,可將士和士兵們為了重建靖江和安撫大梁的百姓,都還沒有回家,就連賞賜什麼的,都還沒來得及領,這事,確實是要快馬加鞭了。
“等一下。”阮半夏轉身,看了正廳裡一眼,李靜她們的笑聲已經傳了出來,她擰眉琢磨了一會兒,半年後,林婉兒正是生產的時間,如果舟車勞頓,恐怕身體受不住,這……可怎麼好?
薛君遷看出阮半夏心底的憂慮,他抬起手拍了拍阮半夏的肩膀,“你可以先讓她們帶著婉兒回京城,等這邊的事忙完以後,我便跟著你們去京城,雖然我的產業總部是在江南,但是京城裡,也有我的落腳點,生意不會耽擱。”
他這樣說了,阮半夏總算是放下了心,“好,那我們先去找地方,回來我再跟他們說。”
靖江這邊,因為常年征戰,很多地都是荒著的,夏鈞堯國事繁重,這些也只能靠阮半夏來幫他解決。
在心裡籌謀了一些計劃之後,阮半夏便分別看到了薛君遷選的幾塊地,確實……都不是很滿意。
“薛大哥。”她轉回身,“這種地方養養豬便罷了,可是雞鴨這種家禽,最好還是在水邊,雞要散養,鴨更要散養,到時候鴨毛還可以回收再做禦寒的衣裳,你選的這些,就不考慮養家禽了。”
“水的地方?”薛君遷皺緊了眉,“這邊河倒是有,但是都很偏僻荒涼……”
“難不成薛大哥覺得養殖場應該建在鬧市區?”阮半夏忍不住笑,“就是要在偏僻荒涼的地方啊!現在大祁這麼大,日後也會蒸蒸日上,百姓豐衣足食之後,便會有更多的玩鬧場所,當然,這都是後面的事了,目前,還把養殖場給解決了再說。”
薛君遷本就敏銳,聽著阮半夏那話裡有話,一時間好奇的不行,“阮妹妹,你還有別的想法?”
阮半夏笑著推他,“走,咱們去河邊看看。”
“哎呀,你跟我說說啊……有錢咱們一起賺啊……”薛君遷才不幹了,不依不饒的纏著阮半夏。
阮半夏覺得吧,這生意還是要讓更多的人去做,總不能全天下的錢都讓她和薛君遷賺了去,她搖搖頭,“薛大哥,這次大祁打了勝仗,論功行賞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在太平年代是不想當官的,那些想要自由的人,我便送他們商機,讓他們離開了朝堂,也能生活的很好。”
“這……”薛君遷有些不高興了,“難道你不想自己賺嗎?”
阮半夏睨了他一眼,“這天下這麼多賺錢的生意,如果都插一手,我怎麼可能忙得過來,再說,薛大哥,錢這種東西,最好不要一家獨大,否則……激起民憤就不好了。”
這話,薛君遷細細的斟酌了一遍,覺得還是有些道理,既然阮半夏都已經想好了,他也就不再打那方面的主意,現在憑藉著養殖場,他就已經可以撈上一大筆,而且好幾輩子都吃不完了。
他們在河邊檢視了一圈,回去後,阮半夏便跟夏鈞堯說了,要那邊的地,那邊的地本就是荒的,夏鈞堯便找來人,將那些地的地契全部給了阮半夏,這一下,薛君遷幹起事來就輕鬆容易許多了。
見薛君遷這邊忙著,阮半夏便和夏鈞堯說,想帶著女眷們先行回京,夏鈞堯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快,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
李靜叫侍衛們幫自己收拾著東西,這聽說要回京,雖然心裡不捨阮冬青,但府裡那麼久沒人,她勢必是要先回去,收拾一番,等阮冬青回京的時候,也好住的舒適一些。
王盈盈也是這樣想的,倒是冷如雪就有些惆悵了。
所有人在大祁京城都有府邸,唯獨她……
阮半夏看出她眼中的憂慮,笑著說,“如雪,你先跟我一起住在太子府裡,等著我給你修一套新的院落,裝潢好以後,你再搬過去。”
“什麼?”冷如雪心裡一驚,趕緊回絕,“姐姐,我怎可用你的錢?”
“怎麼不能!”阮半夏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和雲兒新婚的時候,我都沒有送你們賀禮,再說成兒出生,我也什麼都沒送,現在你們到了京城,我就送你們一座院子,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心意,你可別拒絕,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拒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