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Y市,冷風已經颳得緊了。人們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全都在等著冬天的第一場雪會什麼時候下來。
在任氏莊園裡,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坐在床邊,下半身裹著毛毯,但是卻露出了一隻腳在外面,不停的晃啊晃,她的膝上攤著一本書,而她拿著一支筆,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在一旁的草稿紙上寫寫算算。
“小鈞啊,你看你,多大的人了,不知道腳露在外面會著涼啊?”李婷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燕窩走了進來,連忙將她的腳裹緊被子裡。
“哎呀,媽!”任鈞有些不滿的說道:“我解題思路都被你打斷了!”
“還解題解題,你怎麼不跟別家的女孩子一起出去啊?今天是聖誕節,餘家舉行聖誕晚宴呢,他家大公子不錯,雖然比你小三歲,不過也剛考上了美國的大學,前途無量啊!”
“哦!”任鈞低下頭,繼續翻看著書本。
“我跟你說話呢,你不去啊?”
“我要去嗎?我們家又不是沒有女孩!”任鈞沒有理會她,只是低頭繼續思索自己的題目。
“讓任輕瑜去啊?她才高中呢!”
“高中又怎麼了?她媽幾年前就帶著她出席各種場合混臉熟了,有她在,我就不用出面了!”
“你這孩子,人人都知道你爸爸有個寶貝女兒,聰明得很,是劍橋的學生,都想見見你呢!”
“是見我嗎?不過是看在我是任氏的千金,又是劍橋的學生,以後人脈不得了罷了!說不定我以後還認識未來某個國家的總統呢!”
李婷抿了抿嘴,這個女兒,總是這樣冷冷清清的,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
任鈞用力的算著題目,結果鉛筆芯斷了,她也煩躁的將筆丟到了一邊,然後走到桌前把燕窩拿起來吃。
李婷在一旁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不是想去找你哥哥嗎?這樣吧,晚上你跟著我一起去餘家的晚宴,我就讓你去找任銘!”
“真的嗎?”任鈞開心的站起來說道:“這可是你答應的!”
李婷點點頭,任鈞便放下了手中的紙筆,開心的去挑選自己晚上需要穿的衣服了。李婷看了一眼她放在桌邊的紙和筆,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公式,看得她頭大。
女人有時候太過聰明也不是好事啊!
餘家雖說是晚宴,但是其實是在準備給自己家的大兒子物色兒媳婦,夫婦倆比較傳統,害怕兒子從美國帶回來一個洋妞回來。
不過任鈞聽說了,餘家大少爺有自己心儀的物件,就是他一起考託福的時候認識的女生。
那個女生跟自己是一個高中的,考託福前還特地找了自己補習了幾節課。
她打了個呵欠,看著任鏡帶著任輕瑜在各個貴婦面前表演,只覺得無聊。
“這就是任鈞小姐吧!”正當她無聊的時候,餘太太帶著自己的小兒子走了過來,就像是看稀有動物一樣打量著任鈞。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餘太太還不等任鈞說話,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笑著對李婷說道:“三夫人你真是好福氣啊,生了個這麼優秀的女兒!”
李婷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忙說道:“哪裡的話,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能進劍橋的,可不是運氣好!”忽然李婷身邊那個文弱的小男孩開口說道:“我也想考劍橋!”
任鈞挑了挑眉,看著他說道:“可以啊,有志氣!”
“這是我的小兒子,今年剛上高一!”餘太太笑著說道:“智榕,這是任家的五小姐!”
“我知道,久仰大名!”少年老成的孩子伸出了手,任鈞低頭一看,然後微微一笑,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餘智榕抬頭看著眼前這個高傲自信的女子,怎麼也想不到,幾年後他會在馬路邊看到她收斂光芒,成為一個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老師。
顯然任鈞沒有注意這個小屁孩眼裡對她崇拜的目光,她心裡只是在想著,終於可以出去玩了,可以去看任銘還有任柏煦了!
宴會結束後的第二天,任鈞就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去找任銘的車子,也不顧李婷的叮囑,一個勁兒的催促司機開快點。
他們所在的部隊很隱秘,任鈞坐了飛機,又坐了四個小時的大巴,才在車站見到來接他們的人。
任鈞已經有些想吐了,見又是汽車,說什麼也不坐了,非要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休息一下再走。
因為是任家的小姐,所以那些人也不敢忤逆,只能陪著她在那個小縣城找到了最好的酒店,然後休息了一晚上。
那個去接她的新兵卻沒有因為可以偷懶而感到高興,他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愁眉苦臉。
果然不多時,就有人打電話到了酒店的內線。
“喂?”他忐忑的接起了電話,電話裡傳來了一個嚴肅又熟悉的聲音。
“人呢?”
“報告營長!任小姐說今天不想再坐車了,必須要休息!”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給你的命令是什麼!”
“報告營長,你讓我今天之內要把任小姐帶進我們基地!”
“知道就好!回來領罰吧!”對方掛了電話,那個新兵一愣,嚇得連夜開車回去了。
第二天任鈞起來,發現昨天接自己的那個人和車子都不見了!那她怎麼進去?
任鈞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跟著她來的保鏢也面面相覷,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不過好在很快他們便又看到了部隊的車子開了過來,只不過司機換了一個人。
“昨天那個傻憨憨的司機呢?”任鈞上了車不滿的問道。
“還在拉練跑呢!”新來的那個司機不敢多跟任鈞說話,只是專心的開著車。
“拉練跑?那怎麼不跟我們說?是每個人都要嗎?那為什麼你不要去?”
面對任鈞嘰嘰喳喳的詢問,那個司機充耳不聞,只顧著一路開車,沒有理會她。
任鈞自覺無趣,便從自己包裡拿出了數學題,皺著眉算起了題目。
“小姐,在車裡看書對你眼睛不好!”坐在她身邊的保鏢好心勸道,但是卻被任鈞瞪了一眼說道:“放心吧,近視不找你!”
那個保鏢抿了抿嘴,然後端坐在一邊不說話了,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這個大小姐的刁蠻。
車子顛顛簸簸的開了兩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任銘和任柏煦所在的部隊基地。
任鈞一下車就忍不住扶著旁邊的一棵樹吐了起來。
“你怎麼開車的?顛死我了!”
那個新兵只是站在原地說道:“我是我們車輛班開得最穩的人了!”
“你胡說!”
“好了小姐!”保鏢按住她說道:“我們先去找任銘少爺和柏煦少爺吧!”
任鈞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新兵,然後大搖大擺的要往裡面走。
“請出示證件!”站在門口計程車兵很快攔下了她。
保鏢連忙將他們的證件拿出來,然後這才讓她進去了。
基地很大,看得任鈞眼花繚亂。
“你好,任鈞小姐!”這時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你好!”任鈞知道這個人身份不一般,連忙笑著上前打招呼,看人臉色這件事她還是懂得的。
“我是你大哥的好朋友,你就跟著我走吧,別亂跑!”
“好!”任鈞點點頭,想來他口中的大哥,就是任柏煦的爸爸,任欽了。
任鈞乖巧的跟在了他的身後,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別的地方,雖然他們任氏有著小小的特權,但是來這種地方,她也不敢多放肆。
“任銘就在下面!”任鈞被帶著來到了一個操場,任銘穿著單薄的軍衣正揹著一個大揹包跑圈,而操場邊上,一個男子戴著帽子低著頭看著秒錶,遠遠地,任鈞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謝謝叔叔!哦不對,是謝謝大哥!”任鈞轉過頭對著帶自己前來的軍官到了一聲謝,然後飛快的往操場跑去。
“誒!”那個軍官叫了一聲,卻阻止不了跑得飛快的任鈞。
那些保鏢也想跟上,但是被攔下來了。
“那個人叫沈士承,不是好惹的。她一個女生還好,你們過去了,怕是會讓他不高興!”
“可是小姐脾氣不好,我怕······”
“畢竟是任銘的妹妹,沈士承多少會客氣點。”
那些保鏢聞言,只能站在一邊看著任鈞蹦蹦跳跳的往操場中間跑去。
她跑到了那個站著的男生旁邊,偷偷瞄了一眼他帽簷下的臉,只見他一直盯著秒錶,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任鈞低下頭,看見了他長長的睫毛正在輕微的顫動,古銅色的面板一看就是經過了長時間的風吹日曬,不過他雖然黑,但是稜角分明,長得倒是挺不錯的。她的頭越來越低,那個男人忽然抬起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這是長期在槍林彈雨中磨練出來的,帶著一絲殺氣的眼神,讓任鈞嚇了一大跳。
好在,那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繼續看著秒錶,以及操場上的任銘。
任銘跑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才發現任鈞怎麼在這裡?
他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腳步不由得放緩了。
“慢了!快點!”隨即而來的便是一聲厲喝,任銘不敢多想,只得加快腳步。
任鈞還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被懲罰了,還在一旁高興的鼓掌,喊道:“哥哥加油!”
換來的,自然是旁邊男人的一頓白眼。
任鈞開心的站在原地,但是漸漸發現不對了,任銘一圈一圈,已經跑了十幾分鍾了,怎麼還沒停下來?
“喂,他要跑幾圈啊?”任鈞走上前大聲說道:“能不能停下來休息一下啊!”
但是男子沒理他,依舊冷冷的看著任銘。
“喂!你有沒有禮貌啊?我在跟你說話!”任鈞上前推了一把那個男人,但是他紋絲不動。
“你是誰?”終於,他被吵得不耐煩了,那個男人抬起頭,盯著任鈞問道。
“我是他妹妹!”任鈞不服氣的上前一步,正視著他的眼睛說道:“為什麼就他一個人在跑步?你是不是欺負他啊?”
“無聊!”他白了一眼,繼續看著任銘。
“你給我說清楚啊!叫他停下來,沒看到他都跑不動了嗎?”任鈞著急的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去投訴你!舉報你!虐待下屬!”說著任鈞掏出了手機,想要拍下他的樣子,但是被他立馬奪了過來,然後摔在地上,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啊!你幹什麼啊!”
“沒人說過,這裡不能帶手機嘛?”
任鈞張了張嘴,一時心虛,進來之前的確有人囑咐過,只是她沒當一回事,將手機偷偷藏了起來。
“報告!跑完了!”終於任銘跑完了,站在了他們面前,喘著粗氣,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任鈞。只希望自己這個任性的妹妹不要給自己惹麻煩才是!
“再去跑十公里!”
“是!”任銘站直行了個軍禮,然後又轉身準備繼續去跑。
“等一下!”任鈞抓住了任銘說道:“為什麼啊?”
任銘連忙掰著她的手說道:“小鈞,別胡鬧!”
“我哪裡胡鬧了?你都跑完了為什麼還要讓你跑啊?”
“之前他跑的,是因為早上晨練的時候遲到的懲罰。現在他跑的,是日常訓練必須的十公里!任銘!”
“到!”
“跑步前進!”
“是!”任銘顧不上任鈞的聒噪,繼續繞著操場跑去。
“你叫什麼名字!”任鈞氣呼呼的問道。
“沈士承!”
“沈士承是吧?我記住你了!哼!”任鈞看著在跑步的任銘,然後說道:“我明天還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她狠狠的踩了一腳沈士承的腳背,然後大步的離開了操場。
沈士承的眉頭皺了皺,看了看她腳上的牛皮短靴,咬了咬唇。哪裡來的刁蠻大小姐?任銘的妹妹?就是那個任家的天才少女?
他看了一眼努力跑步的任銘,想著兄妹兩人還真是有些像呢!
任鈞帶著那股氣,找到了剛剛進部隊沒多久的任柏煦,他正在站軍姿,但是他的上級看到了任鈞過來,就立馬讓他下去休息了。
“小姑姑,你怎麼來了?”任柏煦喝了一口水說道:“來體驗生活啊?”
“你的教官就很有人性啊!知道放你休息!”
“那是因為你來了,他等級不高,還是要賣一點我們任家的面子!”
“對啊,這才是會做人啊,任銘那個教官就不一樣了,跟個木頭一樣,他是誰啊?”
“哦,他是我們的營長,沈士承。別去惹他,他的背景比我們深多了!”
“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就當營長了!”任鈞嘟了嘟嘴說道:“原來是走後門啊!”
“他自己也是很有能力的,不能這樣說!”任柏煦淡淡說道:“他走後,這個位置就是任銘的了!”
“真的嗎?難怪折騰任銘了!小心眼!他什麼時候走啊,我要跟在他屁股後面放一百串鞭炮!”
“他已經準備去考國外的大學了,應該快了。”
“就他?”任鈞十分不屑的說道:“我才不信,看過去就像是不識字的!”
她看任柏煦站在一邊似乎有些疲憊,連忙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些小零食遞給他說道:“我特地帶給你們的,全都是我從英國帶回來的,可好吃了!”
“不用,我們不能吃!”任柏煦拒絕了。
“哎呀,你吃一點啊,反正又沒人看到!”任鈞硬要塞給他。
“真的不用!”
兩人相互推搡的時候,任鈞發現,他似乎穿的不多!
“你怎麼就穿一件啊?這麼冷的天呢,你還要站在那兒那麼久?”
任柏煦轉過頭,無所謂的說道:“冷一點可以讓人保持清醒!”
“什麼呀?多穿點衣服才是,你看那些人穿得都很多,你······”任鈞上前扯著他的衣服,卻忽然看見他胸口露出的一片青紫。
“任柏煦,你是不是受傷了?”任鈞心中一驚,連忙掰正他的身子,然後不顧他的反對,掀開了他後背的衣服,看見了令人驚訝的一幕。
他的後背看過去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就像是被人毆打過一樣!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這樣?”
“我都說了沒事了!”任柏煦滿不在乎的穿好衣服然後說道:“訓練難免會如此!”
“訓練?你一個新兵,什麼訓練會被傷成這樣?再說了,你是任家的長孫,誰敢為難你?”
任柏煦看了一眼任鈞,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任鈞為人單純,並不知道,這些傷,就是因為他是任家的長孫,才會被人如此針對。
她的媽媽,以及任銘,是不會讓自己在這個部隊裡好過的。
“可是今天帶我們進來那個人,看過去官銜挺大的呀,不是我大哥,你爸爸的好朋友嗎?”
任柏煦喝了一口水沒有說話,任欽早已死了多年,現在雖說是任家是任錫做主,但是任錫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很多權力,又慢慢被老爺子奪回去了。
他這個爺爺,只疼愛三房生的兩個孩子,一點也不把自己當作任家長孫來看待!
“小姐,時間到了,我們要走了!”保鏢看了看時間,上前提醒任鈞。
“我知道啦!”她不開心的說道:“你們先下去!”
那些人沒說話,麻木著一張臉站在一旁。
任鈞起身,然後對任柏煦說道:“放心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你不用上學嗎?”
“聖誕節假期多著呢!我這幾天都會來找你們玩的!”
“你······”任柏煦剛想勸她少來這裡,但是任鈞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她這個小姑姑,雖說無比聰明,但是其他方面,單純的像個孩子。
任鈞本想再去看一下任銘,但是一想到沈士承那副冰塊模樣,心裡就不舒服。
“直接回去吧,明天再來!”
“明天還要來嗎?夫人說了,我們在這裡待兩天就要回去了!”
“那你們自己回去吧!”任鈞不滿的瞪了他們一眼。
“任小姐是嗎?”就在他們準備上車的時候,她又聽到了那個討厭的聲音。
她轉過頭,沈士承正拿著自己的粉色筆記本站在那裡。
“你幹嘛拿我東西?”任鈞上前不滿的說道:“摔了我的手機還不夠?”
“是你今天早上落在車裡的!司機撿到了交給我了!”
任鈞一把奪過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小聲嘟囔道:“給你也看不懂!”
沈士承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微笑,然後說道:“不送!”
說完便轉身準備回營。
“喂,沈士承!”任鈞忽然叫住他,然後氣鼓鼓的說道:“我告訴你,我明天還會來的!”
沈士承頓住腳步,微微偏頭,看著她說道:“這裡不是你們這些嬌小姐可以來的地方,明天不要來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管我?”任鈞自然是不服氣,衝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才坐上準備好的車子,揚長而去。
沈士承站在原地,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然後微微一笑說道:“有意思!”
任鈞坐在車上,隨意的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早上在車上算到一半的題目,居然被算完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筆記本,然後慌忙找出紙和筆,按照他的答案一步步的推算回去。
“居然對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那個土包子,真的那麼厲害?”
第二天所有的人訓練結束去食堂吃飯,卻驚訝的發現今天食堂加餐了!
“怎麼還有巧克力啊?”一個士兵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啊······”
沈士承看著桌上所有人都有甜品,唯獨自己沒有。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是誰給的!
“這些都是我請客啊,你們多吃點,天天訓練那麼辛苦,吃點巧克力補充營養!”還不等他坐下來,就看到一個穿著粉色毛衣的可愛女生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大袋的巧克力。
她還真來了!
沈士承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全體起立!”
那些坐著計程車兵瞬間“嘩啦啦”的全都站了起來,把任鈞嚇了一跳。
“把巧克力全都丟了!”
“是!”那些士兵二話沒說,將桌上的巧克力扔進了桌旁的垃圾桶裡。
“沈士承你憑什麼啊!”任鈞急了,上前推了一把他說道:“這是我特意給他們買的,我問過了,巧克力他們可以吃,補充體力的!你幹嘛不讓他們吃!”
“等你成為營長的時候,再來問我這些問題!”沈士承冷冰冰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就是針對我!”
“難道不是你先針對我嗎?”沈士承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你真是小心眼啊!”任鈞從袋子裡拿出了一把巧克力,然後狠狠的扔在了他的身上說道:“給你吃,全都給你吃!”
沈士承低下頭,看見了她丟向自己的巧克力,是黑巧克力。而那些在垃圾桶的,是果仁巧克力。
他對花生過敏,是因為這樣,所以任鈞沒有給自己巧克力嗎?
任鈞把手中的袋子丟到地上,然後哭著跑出了食堂。
“哎呀,這個丫頭怎麼哭了?”食堂的大媽端著湯走上來,然後看到任鈞跑出去,感到有些奇怪。
“張阿姨,不用理她!”沈士承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那些士兵,厲聲說道:“看什麼看!快吃!吃完去午休,下午兩點集合!”
“是!”
“哎呀,沈營長,那個姑娘早早就過來分發巧克力了,聽說你不能吃花生,又特地跑去買了黑巧克力。你也知道,只有山下有便利店,這麼冷的天,她特地去給你買的,你怎麼就扔了?”
沈士承看著地上的巧克力,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追出去道個歉吧,女孩子臉皮薄!”張阿姨輕聲說道。
沈士承似乎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對,看了一眼張阿姨,然後站起身飛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