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時間說:“雷隊,我心裡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覺得蘭大碎屍案可能另有隱情!”

雷衛軍皺眉道:“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會是說周天明不是蘭大碎屍案的真兇吧?”

我搖頭說:“我沒這麼說,蘭大碎屍案跟周天明有關是肯定的,不過我覺得這案子還有更大的隱情,沒準背後還有人,這個人可能是策劃者,也可能是真正的行兇者,當然這都是我的推測,雷隊,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尋找真相嗎?如果我們對案子存疑,難道不該深入下去追尋真相嗎?”

雷衛軍雙手叉在胸前沉聲道:“直接說重點,你想幹什麼?”

吳添笑著插話道:“雷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老易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去電視臺爭取把周天明留在蘭津,另一路去周天明老家的那個村子調查真相,想辦法找到那件染血的白大褂,雷隊,你平時都不看電視劇的嗎?養父母通常都會儲存孩子襁褓所帶的東西,比如玉佩啊什麼的,方便孩子以後跟親生父母相認,老易認為這件白大褂應該是被儲存下來了,只不過周天明的第一任養父母都已經嗝屁了,不知道他們放在哪了。”

吳添說了我心裡的想法。

“即便讓你們找到了這件染血的白大褂又能怎麼樣,這等於是在為周天明尋親啊,跟案子有關嗎?有那麼重要嗎?”雷衛軍皺眉道。

我說:“雷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相信直覺嗎?”

雷衛軍訕笑道:“直覺是要建立在合理的推測上的。”

“好吧,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想去搞個明白,不然解不開心裡的異樣感覺。”我說。

雷衛軍見我這麼堅持只好嘆氣道:“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也許你是對的,反正我一個人去電視臺就能搞定,你和吳添去吧,我把地址告訴你們......。”

在得到周天明老家的地址後我們就和雷衛軍分道揚鑣了,他去了電視臺,我和吳添則去了周天明的老家潭頭村,由於城鄉一體化的發展,政府開發了這邊,修建了盤山公路和隧道,潭頭村發展了起來,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窮山溝裡的村落了,到處都是小洋樓,這裡的自然景觀不錯,還成了蘭津市民週末郊遊的好去處,村裡的農家樂停著許多蘭津牌照的高檔轎車。

我們進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十一點了,離十二點的午間新聞只有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雷衛軍跟電視臺談的怎麼樣了,我也不敢打電話打擾他。

吳添一直拿手機在關注新聞頻道,如果雷衛軍成功了,那十二點的時候他肯定會上電視。

我們暫時拋開了這事,準備打聽沈友貴的家,為了掩飾我們的目的,我們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市裡的投資商,來這裡參觀考察,打算租地皮搞個大型農家樂,這麼一來但凡空置的房屋,我們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參觀了。

這鬼點子是吳添想出來的,還別說這一套還真有效,把村長都給吸引來了,聽說我們要租村裡的地搞大型農家樂,可以帶動村裡人就業,馬上就把我們當領導一般看待。

在村長的帶領下我們參觀了好幾個地方,不過都是沒用的荒地,這麼下去就是浪費時間,吳添耐不住性子直奔主題道:“村長,你們村裡有沒有不用的廢棄房屋,我們是想搞點有特色的,比如老房新裝,外頭還是保持農村特色,但內有乾坤的那種,你是不懂啊這年頭大家都喜歡返璞歸真,如果沒點農村特色跟城裡的酒店有什麼區別。”

村長馬上就上套了,說:“吳總說的有道理,只不過村裡這樣的地方現在基本沒有了啊......。”

這時候陪同村長一起來的跟班小聲插話道:“村長你忘了嗎,咱們村還真有這樣的地方,老沈家啊,自從老沈去世,老婆發瘋掉河裡淹死,兒子在福利院被領養走後,他們的房子一直空置著,前些年老沈的親戚還想要他的房子,但現在村裡的條件好了,也沒人提了,到現在一直沒有翻修,保持著當年石頭房子的原汁原味,那房子的地屬於集體財產,現在有機會咱們可以出租給他們,增加村裡的財政收入......。”

村長頻頻點頭,不過仍很擔憂,問:“那天明要是回來了怎麼辦?”

我和吳添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跟班說:“這都多少年了,他要回來早回來了,這些年甚至都沒見他回來祭拜父母,估計早忘了這茬了。”

周天明的案子在蘭津很轟動,村裡人應該知道,可能他們並沒有往村裡的這個沈天明身上聯絡,況且周天明幾歲被送到了福利院,如今都過去三十多年了,早物是人非了,估計早沒人認識周天明就是當年的沈天明瞭,也不奇怪。

村長猶豫了半天還是同意了,我們被帶了沈家。

沈家的房子確實保持著石頭房子的原汁原味,因為常年沒人住的關係,房子周圍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石頭房子的縫隙裡也長滿了草,正棟房子也長滿了苔蘚,那扇木門豁開了很大的口子,門上的鎖鏽的都變成褐色了。

村長指著屋子說:“就是這裡了,你們看行不行?”

一看這屋子就知道壓根沒有人進去過,雷衛軍派來的警察顯然看到這情況就放棄了找線索,幸虧我們來了,否則很可能錯過了重要的線索。

吳添癟了癟嘴,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太老了,改裝有點難度,而且這房子看著都要倒了,還需要花功夫加固,有點不太合適啊,不過具體情況我們要到屋裡參觀後決定了。”

村長立即給跟班使了個眼色,跟班找了塊石頭試著砸了砸鎖,鎖可能鏽死了沒弄開,村長有點不耐煩了,過去一腳就踹在了門上,村長這一腳連門帶鎖給踹開了,大門倒地揚起了嗆人的塵土,嗆的我們趕緊後退了。

吳添想了想說:“村長,我們考察一個場地需要看很多細節,可能要花上一下午時間,你有事可以去忙,不用管我們。”

村長其實很想離開了,不過他可能急著想落實投資的事,客氣的說要陪著我們,還說要請我們吃飯,吳添也懶得搭理他了,徑直和我進了石屋,裝模作樣的拿出自己的風水工具在那裡測量。

村長也不知道我們在搞什麼,屋裡的氣味很難聞,他實在忍受不了就只好退到了外頭等著,見我們遲遲不出來,又到飯點了,無奈他只好說村委會有事要他去忙,讓我們考察完了去村委會找他,然後帶著跟班就走了。

村長和跟班一走我們就馬上開始找線索,這法子的好處就是無論我們在這裡發出多大動靜也沒人管閒事,村民剛才在村頭都看到是村長帶我們來這了,也不會找我們麻煩。

屋裡的東西全都腐爛不堪了,我們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沒有找到那件染血的白大褂,只得放棄了,連招呼都沒跟村長打就溜的無影無蹤了。

我們來到了山上,看著錯落有致的梯田吳添說:“我們翻遍了也沒找到,那件染血的白大褂應該不在沈家了,老易,你說周天明會不會回過老家早就拿走了?以周天明的智慧他很清楚那件白大褂上可以驗出他父母的資訊。”

“周天明在蘭津的住處是警方重點的蒐證地點,如果有發現估計早作為物證了,雷衛軍不可能不知道。”我頓了頓道:“周天明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當年他被送到福利院的時候才只有三歲,我估計沈友貴和陳小蓮都來不及跟他說身世就死了。”

“那我們不是瞎折騰一場了?”吳添無奈道。

“你先別打岔,我想想。”我示意道。

要是按照正常邏輯來分析,這件白大褂不在沈家的住處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被用來當陪葬的衣服下葬了!

我把得出的結論跟吳添說了下,吳添頓時吃驚道:“老大,你不會是想去挖墳吧?!”

我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吳添頓時翻起了白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說話了,這時候他的手機傳出了整點報時的鬧鐘,午間新聞開始了!

我們暫時拋開了這事,吳添趕緊掏出手機開啟網路看起新聞,新聞一直在播放雞毛蒜皮的小時,眼看半個小時的新聞時間就要結束了,畫面突然靜止停住了,很快就切到了演播室,主持人鄭重的說了一番話,說是要插播一個緊急直播,今天演播室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這客人就是蘭津市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雷衛軍。

攝像機慢慢搖到了邊上去,表情十分嚴峻的雷衛軍出現在了畫面裡,我們懸著的心一下放了下來,雷衛軍成功上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