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似乎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我閒的無聊,只能一個人回到房間裡翻看起羅氏九篇。

我之前都是跳著看的,並沒有從頭看起,直到現在才有時間看開頭的內容。

我手頭的這本是重新修訂過的,裡面全都是繁體字,開篇的第一句話就是,羅氏九篇,冠絕天下。

第二頁是一篇序言,裡面把羅氏九篇誇的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署名的竟然還是李淳風。

我知道李淳風這個人,據說他和袁天罡都是唐朝時期的大相師,懂得風水堪輿之術,最出名的事情就是合著了一本叫《推背圖》的預言奇書。

這本書多次被證明預言神準,絕對不是後人杜撰出來的產物。

李淳風竟然為羅氏九篇作序,足以證明我們羅家的祖先也是當時的奇人。

開書的第一篇就是醫篇,裡面介紹了各式各樣的中草藥和它的藥理作用,還有很多疑難雜症的處理方法。

這些病例大多用一個個短小的故事來展現,我正看的津津有味呢,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高強打來的。

“喂,高副隊長,怎麼這麼快就給我打電話了。”

“羅平,你絕對想不到,瓶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我讓高強不要賣關子,他呵呵的笑了兩聲,不但不肯告訴我,還約我一會在村口的公交站臺碰頭,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奇怪,高強到底想幹什麼呢,他約我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談,我猜十有八九和毛奶奶有關,否則他不會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

其實對於我來說,我還是比較支援高強的,爺爺檢查不出問題,不代表現代的技術也檢查不出,時代不斷的變遷,爺爺那些守舊東西,總有跟不上的時候。

我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爺爺正在打電話,他的表情很嚴肅,眉頭皺的飛起。

“爺爺,我去超市買點兒東西。”

爺爺看到我出來,連忙用手捂住話筒,似乎有點兒緊張的模樣。

“好,別亂跑。”

爺爺幾乎沒有朋友,連手機都沒有,所以我挺想知道爺爺在給誰打電話,不過按照爺爺的性格,除非他主動告訴我,否則我是永遠不會知道了。

就好比我父母的事,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問了多少次,爺爺只會說當年出了重大車禍,我父母和奶奶都死了,只留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

不管我問爺爺任何問題,他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問的多了,他還會發火。

我長這麼大,居然連我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爺爺抱養回來的。

我一溜小跑去了村口的公交站臺,等了大約5分鐘,總算看到一輛汽車緩緩的駛過來,強光閃的我眼睛都睜不開。

“羅平,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去接了個人,稍微耽擱了一會。”

接人,難道高強不是一個人來的?

我還在想高強到底帶了誰過來,副駕駛的車門就被人開啟,從裡面下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漂亮女孩,盤著頭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身材足以傲視群雄。

女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紀,手裡拿著工具箱,下身穿著破洞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白色運動鞋,胸口還掛著工作牌,寫著高蕾。

高蕾挺大方的,很禮貌的伸手道:“你好,我叫高蕾。”

“羅平,她是我妹妹,市法醫中心的,具體情況讓她跟你說吧。”

我跟高蕾握了一下手,軟綿綿的,很舒服,我還想多感受一會,她就把手抽了回去。

高蕾拿出一份鑑定報告,她說高強給她化驗的液體裡有奎尼丁的成份。

這種藥物通常是用來治療心律失常的,如果血液中的藥物濃度過高,就會出現心動過速,從而導致心肌梗塞突然死亡,醫學上稱之為奎尼丁暈厥。

毛奶奶是典型的猝死,如果在她的血液中檢測出奎尼丁的成份,就可以證明這個結論。

我問高蕾接下來怎麼辦,她說很簡單,只要開棺抽血就行。

村北的集體墓地離的不遠,我讓高強兄妹跟著我走,大約走了三分鐘,高強跑到一旁打電話去了,示意我和高蕾先過去。

我對高蕾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很文靜,很大方的女孩,脫下白大褂之後,絕對是秒殺四方的氣質女神。

我想不明白,這麼漂亮的女孩,為什麼會選擇當法醫。

我一邊走,一邊問道:“高法醫,你年紀這麼輕,為什麼會想到當法醫,你看到屍體時會不會害怕”

高蕾愣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呸了一聲,說道:“屁類,我才不想當法醫,都是我哥那傻叉給逼的,那些屍體別提有多噁心了,昨天還解剖了一具被撞成兩截的,腸子都它奶奶的給壓爛掉了。”

高蕾一開口,把我給嚇了一跳,哪裡還有半分氣質美女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個女漢子嘛。

我尷尬的笑了一下,問道:“高法醫,從事什麼工作是你的自由,高副隊長為什麼要逼你當法醫,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完全可以拒絕他的。”

“你不懂,我們家是警察世家,我爸死的早,我哥從小就給我洗腦,說將來一定要當警察,否則老爸會死不瞑目,我從小就對學醫感興趣,選來選去,就只能當法醫了。”

雖然高蕾講話大大咧咧的,但是給我的感覺並不壞,我覺得這樣的女孩比較容易親近,交流起來也沒什麼困難。

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高蕾,真的挺漂亮的,就是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

“羅平,你和我妹妹聊什麼呢,聊的挺開心的,要不要我當你們的媒人,我這個妹妹人不錯,目前還沒有男朋友,我看你們就挺合適的。”

“哥,你說什麼呢,真討厭,人家是來工作的好不好。”

高蕾的表情說變就變,一瞬間就從女漢子變成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加快腳步朝著北邊走了過去。

難怪張小水老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原來都是真的。

我們三人很快就來到毛奶奶的墳前,高強拿出鐵鍬,讓我幫著這一起挖,大約挖了五分鐘左右,毛奶奶的棺材就出現在我們眼前。

由於前幾天爺爺開過一次棺,這一回我們很輕易的就把棺蓋開啟,毛奶奶依然很安詳的躺在裡面,屍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高蕾蹲下身子看了一眼,伸出摸了摸毛奶奶的面板,還用手指彈了兩下。

“羅平,毛奶奶下葬多久了?”

“昨晚剛過的頭七。”

“剛過的頭七?這怎麼可能,你確定已經埋了好幾天了?”

我說肯定不會錯的,毛奶奶是我親自落葬的。

高蕾的表情變的凝重起來,她說毛奶奶死了好幾天了,面板不應該這麼有彈性,而且她身上竟然連屍斑都沒有出現,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我對醫學不瞭解,既然我爺爺說毛奶奶死了,那她肯定就已經死了,至於屍體沒有變化,可能是我爺爺做了什麼手腳吧。

我讓高蕾趕緊抽血,省的被我爺爺發現了,到時候大吵大鬧的影響不好。

高蕾哦了一聲,開啟工具箱,拿出一根又粗又長的針筒,就在她給毛奶奶抽血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沙,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滑動一般。

我問高強有沒有聽到,他警覺的朝著西邊看了過去,說聲音好像是那邊傳過來的。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突然出現奇怪的聲音,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