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秦玥走路那雲淡風輕的架勢,真的,這一刻,我對秦玥只有佩服。

成叔經過我的時候,也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確切的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身上的風衣一眼。

還有苟喜來和顧一成,這二人經過我的時候眼神也是一樣。

啥意思?不就是秦玥給了我一件風衣讓我穿上嘛,你們一個個至於這樣嗎?

順著車燈的光亮,我看向正在向著鴞河走去的秦玥。

這一看可不得了,原來我和秦玥身上穿的那件風衣竟然是同款,不但是同款還是同色兒。

情侶衣?

不怪我腦子裡會突然冒出來這個詞,這完全是腦子裡自個兒蹦出來的,和我本人無關。

不過這風衣確實有點牛逼,穿在身上跟沒穿一樣,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重量。

心裡美滋滋了一把,我便快步的向著秦玥追去。

鴞河邊,黑夜下,站著五個將要踏上尋靈宮之路的高人,說實話,這一刻,我心裡是真的激動。

顧一成說了,班嗣的靈宮就在鴞河對岸的那一排山巒裡。

而我們現在還站在鴞河的這一邊呢,怎麼過去?

還有,這不是一條陰陽河嗎?要怎麼過到對面?

雖然這鴞河也就十來米寬的樣子,但是我是真沒想到要怎麼渡過這條陰陽河。

“瘦子!”

就在我犯愁的時候,成叔突然回頭吆喝了一聲。

我聽到了引擎發動的聲音,一輛黑吉普便壓著滿地的鵝卵石開了過來。

那比白炙燈都要亮的一組大燈,將對面也照的呈亮呈亮的。

黑吉普開到鴞河邊,一個黑大漢便從車裡跳了出來。

這個黑大漢很壯,和瘦子這個稱呼完全不沾邊兒。

跳下車,瘦子看了看鴞河,便又跳進了車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車子本來就沒有熄火。

這瘦子跳上車之後,車子便又再次開動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瘦子到底要幹啥的時候,便聽到了一聲更加猛烈的轟鳴聲。

嗡!

一個黑東西便駛入了鴞河裡,然後,我便傻眼了。

有十秒?還是九秒?

我只看到,一個黑東西開入了鴞河裡,我只看到這個黑東西被鴞河給淹了,我只看到,這個黑東西又從鴞河裡冒了出來。

等我看清這個黑東西的時候,人家已經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河對面。

我的嘴張的很大很大,大到能塞進一個囫圇雞蛋。

“沒見過吧,秦小姐的這輛車可是水陸兩用的,有錢都搞不到。”

顧一成老氣橫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確實沒見過。

不過這有啥用?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既然這車是水陸兩用的為啥不載著我們過河呢?

他一個人把車開到對面能幹啥?

“為了小姐的安全,畢竟這是一條陰陽河。”

這成叔真的成精了,就好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我在想啥,他都知道。

不過這不對吧,一個鐵傢伙會怕八十度的水不成?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只是成叔不想說而已。

對面的兩個車大燈直晃晃的照著我們。

我看到瘦子從黑吉普里跳了下來,跳下來,瘦子的手裡好像還拿著一個明晃晃的長東西。

瘦子將這個明晃晃的長東西放在了河岸邊,然後就蹲下開始倒騰了。

倒騰了好一會,這個長東西就“嗖”的一下開始伸長,直到伸長到秦玥的腳下才停了下來。

我被這一幕給看傻了。

這他麼的是啥高科技,竟然一下子就能變成一座橋?

看傻歸看傻,擺在我面前的還他麼的真是一座橋,不過這橋很窄,只夠一個人的寬度。

“走吧。”

秦玥看了看我,便當先走了上去。

在秦玥走上橋面的時候,我能清楚的看到這橋面向下沉了一下。

這座橋離鴞河水面大概只有不到十厘米的高度。

在苟喜來催促的眼神下,我也走了上去。

十米多的距離,走的我是心驚肉跳的,不過看著前面的秦玥,我也是走的很穩當。

這就好像跟過獨木橋一樣,你越往下看,你就越害怕。

我的眼睛裡只有前面的秦玥,連我什麼時候走下橋的我都不知道。

我和秦玥是第一組過到對面的,下來是成叔、苟喜來、顧一成他們。

看看人家過橋,那健步如飛的樣子,在對比自己,哎,都懶得說自己。

總算是過到對岸了。

瘦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黑吉普前,我也是好奇的打量起了這個瘦子。

瘦子見我看他,也是跟我對起了眼來。

這個瘦子看著彪武熊猛的,但是他臉上的幼嫩氣還沒退完呢,啥意思,大白話就是毛還沒長齊呢。

最多十八,撐死二十,我相信我這點眼力界還是有的。

秦玥走到了瘦子的面前,我看到瘦子也是趕忙的從我身上收回了目光。

“小姐。”

這個瘦子在秦玥面前十分的規矩,這種規矩,可不是屬下對老闆該有的,怎麼說,就像是一種骨子裡生出來的規矩一樣。

這個瘦子將對秦玥的這種規矩也表現的極為的自然。

“小姐,下面的水將好多車漆都給溶掉了。”

我在瘦子那張幼嫩的臉上能看到瘦子的自責與慚愧。

同時,我也被瘦子的這句話給驚到了。

下橋的時候我並沒有注意這輛黑吉普,但是經過瘦子的提醒我看到了。

果然和瘦子說的一樣,那本是一身黑漆的吉普,有好多地方都露出了車皮的原色。

這鴞河下的水,真的有這麼熱嗎?竟然都能將車漆給燙掉?

這陰陽河果然厲害。

“人沒事就行。”

我看到秦玥用黑手套拍了拍瘦子的臂膀。

黑手套,好像從我在老窯見到秦玥,秦玥就是帶著這雙黑手套的,一天了,這雙黑手套她好像都沒有取下來過。

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也將這個細節記在了心裡。

瘦子開啟了後車的車門,我有看到後車座裡塞滿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東西太多,我也沒有細看。

“將車開到對岸是用作我們以後的補給的。”

成了精的成叔再次解答了我心中的一個疑惑。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瘦子要將車開到對岸的,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等等——以後?什麼叫做以後?

“這以後,就是直到我們在這片山巒裡找到那座靈宮,並從靈宮裡活著出來。”

這下我可是真的跳了起來,不是因為成叔的這句話,而是成叔的這個人。

秦玥看到了這一幕,走到了我和成叔的身邊。

“張兵,成叔會一些讀心術,你習慣了就好。”

秦玥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語調都不帶陰陽頓挫的對我說道。

這我還能說啥?

讀心術,這三個字還真能唬人的。

我他麼的到底加入了一個什麼樣的隊伍?

黑吉普的車燈熄了,對岸的車燈也熄了,我們又重新歸入了黑夜的懷抱裡。

我們的前方便是一片片漣漪的黑色山巒。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們風安為啥會有這麼多的小山。

這種小山就跟雞肋似的,推平吧可惜,留著吧也沒啥用,既成不了旅遊區,也成不了野生森林公園。

在夜幕的籠罩下,山林裡的貓頭鷹和老鴞也開始叫了。

秦玥不說話,我們也沒人說話。

夜很靜很暗,山風在山林裡刮出的聲音也是一聲比一聲的滲人,跟鬼哭狼嚎似的,在加上這滿山林里老鴞和貓頭鷹的叫聲。

我要說我不怕,那才真是自欺欺人。

“顧通鑑,您給指條道吧。”

我聽到了苟喜來的聲音,並看到苟喜來皮笑肉不笑的正看著顧一成。

這兩人看來是真的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