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樣突然的變故,我不知道是該恐懼還是該驚喜。
當我看不見我頭上的數字時,是不是我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我心裡更多的則是恐懼,這是不是也就代表我隨時都會死亡?
“陳曉琪。”
我嘴裡喃喃著那個女孩的名字,這一切是不是因為她的出現?
過了兩天,這兩天我特地去醫院裡體檢了一次,我的身體很健康,這也倒讓我安心不少。
陳曉琪又來了,我記得她說過她還要來燙頭髮。
“想要燙個什麼髮型?”
我率先開口問道,陳曉琪也算的上是我的半個朋友。
“先前那兩個人沒有再來找過你吧?”
不過她倒是問了我這個問題,不由得讓我心裡一暖。
“那就好,”她坐在鏡子前,“頭髮我已經洗過了,還是像上次一樣,隨便燙,只要好看就行。”
她很隨意,這樣的性格讓我很是喜歡,並且她為人善良,我與她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她能一進門就詢問我的情況,這讓我吃驚不少。
不過看到她頭上的黃色數字,我心裡又升起一陣無力感。
我特意為她選了個適合她的髮型,她也很滿意。
在定型的期間,因為無聊她也就跟我閒聊了起來。
“這是你自己開的理髮店還是從父母手上接手過來的?”
她問了我很多問題,倒也算得上是個話癆了。
“店是我自己開的,我父母走的早,這些年我都一個人生活。”
我語氣沒什麼變化,畢竟親情這種東西也很久沒有體驗到了。
“那我們還挺像,”鏡子中的她眼神暗淡下來,“我的父母出了車禍離開了,現在我也是一個人。”
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這麼多年我也不也是過來了嗎?”
“也是,”她透過鏡子看向我,“那為什麼你沒談一個女朋友呢?你條件也不錯啊?”
短暫悲傷過後,她又變得八卦起來。
“那你怎麼沒談男朋友呢?你條件也不錯啊?”
我打趣道,她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頭髮燙好了,她很是滿意,在我店裡多待了一會兒才離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多好的一個女孩,要不是見她頭上有一串黃色的數字,我肯定已經對她動心了。
這樣一來二去我和陳曉琪也變得更加熟絡了,她經常來我的店裡面找我,我有時也會去她的學校找她。
她的朋友肯定很多,但我只有她這麼一個朋友。
有段時間她忙著複習沒來找我,我心裡頓時就慌了起來,聯想到她頭上的黃色數字,心想莫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在看到她沒事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她頭上的數字一直都在變化,從先前的一百來天變得只剩下了六十多天。
這天她來找到我,並且還拖著一個行李箱。
“葉懲老闆,我放暑假了,自己一個人在家肯定無聊,所以我能不能來你這裡謀份差事?”
她笑著看向我。
“工資沒有,包吃包住。”
她來我自然是高興的,起碼我這店裡多了一個幫忙的人,也不會感到那麼無聊。
但時間久了,我心裡就糾結起來,她的時間不多了,但她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身體上有問題,而我到底要不要幫她?
她的性格很開朗,平常在店裡也是忙東忙西的,和很多顧客都很聊得來。
還有一些老顧客問我這是不是我的女朋友,還說我很有眼光。
聽到這個我是心酸的,我和陳曉琪朝夕相處已經有不少時間了,每每看到她頭上的黃色數字在變化我就心情複雜。
此時,我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自從她來了之後,做飯就交給她了,她的手藝也很棒,讓我過上了不再用吃外賣的日子。
“有沒有想過去體檢?”
飯桌上我突然說道,我當然不能說她沒有多長時間可以活了,但我知道她是因病而死,只不過她現在沒有察覺到什麼,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去醫院。
“沒有想過,我身體好著呢,吃嘛嘛香。”
說著,她將一塊肉塞進了嘴裡。
“那我決定了,明天我們去醫院體檢一次,這是店裡面的規矩,我是老闆,自然是我說了算,你準備準備。”
我直接將話說滿,沒給她反駁的機會。
她撇了撇嘴,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體檢對她也沒有什麼壞處。
反正錢是我出。
第二天一早我便帶她去醫院,至此我的心平靜了許多。
我的身體一如既往的健康,不過當我找到陳曉琪的時候,她的臉色很難看。
她蹲在角落裡,手上拿著的是她的體檢單。
“葉懲,我好像得病了。”
她抬頭看向我,眼裡滿是無助,還有淚光閃爍。
我蹲下身接過她手裡的體檢單,腫瘤,不過是良性的。
“沒事,起碼是良性的,還可以治。”
我拍了拍她的頭,讓她知道她生病了,然後接受治療,這樣她才不會死亡。
“可是,”她無助的看著我,“我怎麼會生病呢?我身體那麼健康。”
她的情緒很是低落,畢竟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人有生老病死,誰又敢肯定自己這一輩子不會生病呢?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接受治療,要是腫瘤惡化那就嚴重了。”
我安慰她。
“可是我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我根本承受不起醫療費用。”
她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還能怎麼樣?救人就到底嘍!
“怕什麼,我可是你老闆,你的醫療費用我來給,不過也不是白給,你不是在我店裡打工嗎?那就接著為我打工吧,依舊是沒有工資,包吃包住。”
我笑著說道。
“謝謝!”
陳曉琪眼裡閃著淚光,在真摯的對我致謝。
“別這樣看著我,我怕你會愛上我。”
我眯著眼,將臉湊了過去。
“切!”
她傲嬌的將頭扭了過去。
之後我替她辦理了住院手續,而她也在積極接受治療。
她頭上的黃色數字變得越來越模糊,這是她的病情在好轉。
不過我的心裡卻時常有種懸著的感覺,好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