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實,從我吃下了村長給的神藥以後,我就很難再離開集水村了。”
“我若是不吃那神藥,我就會變得很奇怪,很難受,容易變得非常的暴躁。”
“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我忍不住,我做不到,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阿蘭低聲地說著。
淚珠,也大滴大滴地從阿蘭的眼睛之中滾落了下來。
我聽著阿蘭的言語,聯想到了那一個麻毒。
村長給的神藥,應該就是麻毒了。
這個爛人怎麼可能會給出了什麼好藥來呢。
這種藥物,會讓人上頭,永遠離不開這種藥物。
但是,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脫離的。
只不過,這一個脫離的辦法,需要去往了大城市的戒藥治療中心。
只有到了那一個治療中心,這才能夠想辦法來解決掉了阿蘭沾染上的藥物依賴。
“這不是你的錯,阿蘭,不要怪罪自己,你只是被人用這種藥物控制了而已。”
“你還是有機會擺脫這種藥物的控制,離開這個地方的,我也會幫助你的。”
我安撫著阿蘭。
一旦安撫好了阿蘭,她就會成為我們這一邊可靠又管用的內應。
身為本地人,我想,阿蘭會知道更多的資訊。
“真的嗎?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阿蘭抹去了自己的淚水。
“先來與村長溝通一番,若是村長願意溝通,我們就能夠快速成功了。”
“如果村長不願意,我只有請來我的上司來出面,親自請村長通融一下啦。”
我並不打算將自己的行動計劃告知與阿蘭。
這樣的回答,既不會讓阿蘭覺得我不信任她,也不會影響到了我們三人的行動計劃。
“那你的上司,怎麼不親自到集水村之中來?”
阿蘭眨了眨眼睛。
“我的上司很忙啊,他只能夠先請我來看看這邊的情況啊。”
“幸好,這個村子裡還有你這樣可愛的小女孩在。”
我發自內心地慶幸著,這個封建愚昧到了骨子裡的蘭村子,會有像是阿蘭這樣的小女生。
阿蘭就像是這泥沼之中的一點光芒。
微光渺小,甚至是不值一提。
卻也是讓我們這種想要尋覓光芒,尋覓受害者的人,找到了一絲突破口。
若是沒有找到像是阿蘭這樣善良而又無辜的小女生。
也許,直到現在,我對於集水村的意見,也仍然會是直接一炮轟炸,終結了整個集水村。
像是集水村這樣的破爛地方,有什麼可人道拯救的。
人道毀滅,會更加適合這個破爛村子的。
“這樣也好,或許,集水村有救了吧。”
阿蘭勉強地對我笑了一笑。
我也回以一笑,目光,卻是注意到了阿蘭手腕上的一個痕跡。
在阿蘭那纖細的手腕之上,我看到了一抹暗紅色的危險痕跡。
只不過,在阿蘭衣衫的遮掩之下,我看不太清楚那一道暗紅色的痕跡。
“阿蘭,你的手……”
我起了一絲警惕之心,指了指阿蘭的那一隻胳膊。
“啊,我的手嗎?”
阿蘭茫然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
衣衫,隨著阿蘭抬起來的胳膊,滑落了下來。
這下子,我也看清楚了阿蘭手腕之上的那一個痕跡。
那是一個‘咒’字形的暗紅色痕跡。
不同於我在增城之內看到的紋身。
紋身店的老闆,所採用的機械,是一種專業的紋身機。
那並不是給人類帶來了任何的痛苦。
但是,看到了阿蘭手上的血色痕跡。
我只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痛苦。
那一道暗紅色的痕跡,分明是由尖銳的鋒刃,一刀又是一刀地劃破開來的。
割裂到綻開來的血肉,最後翻裂起來,變作了現在的這一幅模樣。
我甚至是能夠想象得到,阿蘭是如何被人揪住了胳膊,用刀鋒在那纖細手腕上割裂皮肉的模樣。
小姑娘最怕的,就是疼痛。
我寵愛著蘇靈,平日裡,連廚房都不想讓蘇靈進去。
唯恐蘇靈用菜刀切菜的時候,那會不小心傷到了蘇靈的小手。
這一個集水村之內的傢伙們,在對待著阿蘭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卻是絲毫不曾手軟過。
這下刀的功夫,不難想象,當時操刀的傢伙,割下去的時候是有多麼的兇狠。
我咬緊了牙關,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僵硬。
我只知道,阿蘭是被我臉上的表情給嚇到了。
“張先生,你嚇到阿蘭了。”
蘇靈看不下去了,便輕輕地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抱歉啊,阿蘭,我嚇到你了吧?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啊……”
“阿蘭,你手上的這個痕跡,是什麼意思啊?我看不太懂啊。”
我鬆開了阿蘭瘦削得像枝條一般的小手。
“這個嗎?村長說,這是河神大人賜予我的恩典,有了這個恩典以後。”
“河神大人就能夠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我與河神大人的聯絡會變得更加的緊密。”
“但是,其實我覺得好疼啊,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討厭河神大人的恩典,他們會想要來懲罰我的,我不想招惹他們的。”
阿蘭擔心我會說漏嘴,便小心翼翼地請求著我。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而且,我也覺得你手上的這個痕跡,是傷口,而不是恩典。”
“在我們那兒,你的胳膊留下了這樣的傷勢,就要到醫院去看看情況,打個破傷風的針了。”
說著,我瞥了一眼阿蘭那深可見骨的暗紅痕跡。
那羅英下手可真是有夠兇狠的。
阿蘭的身子,明顯是還沒有長開來。
羅英卻是已經拿起菜刀,在小姑娘的胳膊上,留下了這樣深的傷口。
像是這樣惡劣至極的傷口,集水村之內,竟然還會有人眼紅、羨慕得要死。
封建迷信,可真是害死人啊。
“你是河神的信徒?”
會留下了這一個河神的標記,應該就代表著阿蘭是河神的信徒。
“是的,但是,我並不怎麼相信河神吧……”
阿蘭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宛若蚊子嚶嚀。
這還是在神河的附近,阿蘭應該是在忌憚著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