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閻聞之,隨即打一個響指,解除了異度空間的隔離控制。

瞬時,無數殘肢敗體漸漸浮起,裹挾著強大的黑氣,重新組裝融合,各歸各位。

好多兄弟嚇得挪動腳步,只因為——腳底發出的古怪聲響。

“喂!!你踩中我的腎臟了,快拿開你的臭腳。”

“我去!!!”小許和一眾兄弟更是趕緊跑到酆閻那邊,甭管是庇護酆閻還是尋求庇護,總歸是手執武器抱團。

酆閻讓他們放寬心,“不要怕,我保護你們,放心以後還會見到更多的。”

小許弓著腰回了聲,“什麼?!”

袁天錫更是嚇得飛到趙吉的身上,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樹袋熊,鬼叫道,“都活了,都活了!啊!!!——”

花娘們見之無語,吵死了簡直是。

很快,之前被殺掉的花娘全數復活。(此復活非通俗意義上的,其實根本沒死)

她們迅速地癒合傷口,潰敗如肉泥的刀口截斷位置,眨眼間就煥發出生機。

而趙吉被袁天錫這大體重,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他往死裡拍打袁天錫,“你差不多就行了!給我清醒一點!!真是!”

袁天錫則抱著趙吉,東張西望,四面八方湧過來的黑色潮乎乎的東西,“難道你不怕嗎?啊!”

恰時,酆閻聽到風聲,望過來。

趙吉見狀,只能放棄掙扎,隨和道,“我怕,我怕……”

很快,恢復光彩的花娘,在酆閻一行人和閣主面前,也就是勾欄之下,各有站姿,將大庭盡數佔全。

雖然是手下敗將,但仍有敗將之姿。有的白魘屍眼神勾帶著魅惑與野心,有的則天真嫵媚,反正是各領風騷,難掩傾絕之雅風~

兩方對立,袁天錫幾個哥們弟兄,一看她們沒有要打的意思,反倒鎮靜下來。

閣主也說了都是誤會,雖說是場面話,但酆閻也表示認可。

酆閻的下屬們,鬆鬆身體,自然也沒必要再為此緊張兮兮。

這邊袁天錫,剛從趙吉身上松腳落地上,遠見一抹紅色的身影疾風而至,原來正是被袁天錫大卸八塊的那個白魘屍。

“這是尋仇來了!”

主要是,此前大家都看見過,袁天錫還滿心怡這花娘的,說是要常來逛這豔香閣。

可撂挑子時他卻是下手最狠的一個,直接把人大卸八塊,也難怪對方要找上門~

袁天錫見勢就想跑,卻被紅衣花娘反向拉住,當即甩了他一巴掌。

這給花娘們爽得~

袁天錫委屈屈地捂住自己的大臉盤子,想打她還下不了手,便找酆閻說理,“我去,頭兒!你看她欺負我!”

酆閻雙手背過身,“那你要是看不慣,你們再打一架,決出個勝負,我和閣主在此盯著。”

“那還是算了~他面上看還是一個小姑娘,我不跟一小姑娘計較。”

眾花娘們哈哈笑起來。

此時兩方之間一團和氣,但是大家笑完,閣內又重新歸於平靜。

黑鵝絨女再次面向江儼,定然是有要事,要與自身自由作為交換。

畢竟自己已然失去自由,頂著江儼的臉也已不言而喻。

不妨盡情利用這一點,取得他的信任。

既然自己身為豔香閣的頭領,已經與江儼開啟合作,那麼就要力爭讓江儼去解除,閣內所有花娘脊柱之上的符篆。

因為其實從她的本心上而言,自己對閣中的兄弟們,多少是有些抱歉的。

只因上級必須讓女性的白魘屍,以花娘的身份潛藏在豔香閣中。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是頭領,也只能承接下來。

但是黑鵝絨女不想讓其餘的姐妹,繼續在被上級所利用。

經受這人前人後,笑臉相迎,卻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這此等紅顏薄命的苦命差遣。

可是上級的命令,眾白魘屍又不得不遵從,好在男白魘屍們都自覺承擔了下來。

趁著花娘深夜入夢,才以霧化的身份,進入到花娘的腦海中,作為一個直接替換。

本來眾男性白魘屍,就不應該在花娘睡夢中附身的。

思來想去……

閣主略微作揖,緩緩開口。

“豔香閣內,眾白魘屍,因符篆之事,已經被困多久,倘若酆閻閣下能還於他們自由,全豔香閣上下,必為您馬首是瞻。”

其他白魘屍聽後,神情卻略微複雜。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平白無故就解了他們的禁錮。

閣主必是答應了他什麼……

眾白魘屍不由得心情沉重幾許,但他們知道自己沒跟錯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望向酆閻,只見酆閻左手端起袖子,眉峰一挑,並沒有看向黑鵝絨女。

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再跟她打啞謎,就明說了。

“你知道你會失去什麼。”

閣主抬頭,清心悅眼的眉目,聲音堅挺,“自然。”

這是唯一能夠讓她拿下符篆的機會,一旦豔香閣所有成員重歸自由,日後必定還要為閣主做事。

因為,只有這樣,被拿下符篆的白魘屍,才能在上層不知曉的情況下,有更多空間去施展自己的事情。

一旦下層有白魘屍大量失蹤,上面只會全面追查這件事,閣主也不好應對。

所以,並不是脫下符篆,就能夠完全放棄這個身份。

但能夠擺脫監視,命也可以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哪怕只有片刻自由,那也當真是極好的!

與此同時,壓力就來到黑鵝絨女這邊。

多數的白魘屍脫離上面的掌控,只會以自己的閣主為中心。

因為彼此共事,更因為閣主的恩情。所以,江儼為控制住這龐大的白魘屍全體,只能加重對黑鵝絨女的管束和控制,才會讓自己得利。

更何況,黑鵝絨女需要他,去解除自己後脊的符篆。

一旦用全白魘屍的自由,以作交換,她的自由就只能無限期地拖後……

黑鵝絨女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暗地裡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是她為自己的下屬所謀求的後路。

她暢然一笑,無悔道,“現如今還他們片刻的自由,是我作為一個首領,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