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因為我的主子,比她的侍候之主等級要高。不過我向來不屑於這個,我只想要自由。”
可命運沒有道明的是,其實他並非是真正的命運。
而是從自己的侍候之主裡,分離出的一個單獨的個體,因此才擁有了強大的可以預知命運,改變命運的能力。
此次更是主動登上門來,想給酆閻點顏色瞧瞧,哦不!是交易,交易罷了,並沒有受誰的指使。
酆閻得知了他的來意,防備心有所降低,但也並不是沒有,他頭一歪,“那我該如何幫你,我又可以得到什麼?”
“你可以擁有,三次改變生死命運的時機。而我需要你的血,來洗淨自己的身體。”
酆閻立馬驚嚇地捂住自己的手腕,“你該不會是要榨乾我吧!!”
命運聽後啞然失笑,調侃道,“你的血可以無限再生,你怕什麼?”
酆閻卻白他一眼,“屁,是人的血都可以無限再生,只要他是活的……”
“但你可並非是一般的人!”命運單邊眉一挑,就要強硬抓住他的手腕。
“誒!你要幹什麼??”鋒利的指甲一劃,液體滑下,命運就此單膝跪下,血液正源源不斷地從頭頂,澆鑄在命運的身上。
完美修長的命運之體,就此停滯,宛如一座精美的血色人體雕像。
酆閻也收回了驚訝之聲,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己,流這麼多的血液,身體還沒有任何古怪之感的。或許命運說得是對的,他的體質,的確與眾不同。
直到血紅如寶石般的液體,遍淋命運的所有,直到酆閻的傷口停止流血,開始癒合。血液褪染,命運終於露出了本真的樣子。
他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水光色的肌膚,裸露出高挺俏麗的鼻樑。藍色的咒印,也已從他的身上盡數消失。
命運站起身,由衷地露出笑意,“謝謝你。現在,我便給你一個,有關於命運的啟示。
“若想改變自身和眾生的命運,你需要去找一個,名叫雪兒的女子。她的身上,有一條齒輪形態的項鍊,內含時空輪轉之力。”
“那其他的兩條?”
“不著急,我會在合適的時機,去告知你的,你只要顧及著我的好就行。如此也不枉費我們之間的交易達成之事。”
話音剛落,白光一閃,空間變幻——
“記住,你我之間的交易,不許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白魘屍種族的內部之人,否則交易作廢。”
……
次日一早,太陽高掛,照到挨在岩石邊,睡到人事不省的袁天錫的屁股,他撓了撓,繼續酣睡。
忽然發覺到什麼,袁天錫猛地睜開眼睛,“噌”地坐立起來!就看到,酆閻在一光禿禿的空地上,在自己眼前,用新搭的簡易火堆,烤著三兩隻野雞。
他又看看周圍,好山好水就是不見好房子,彷彿活見鬼一樣,“我不是在做夢吧!”
莊楠過來拍拍袁天錫的肩膀,將拾掇來的柴火放到地上。
“就屬你睡得最死,快起來幹活了。”
“沒辦法啊,他吃得最多。”趙吉剛打完水回來,吐槽兩句。
“去!”袁天錫趕緊起身,踢了趙吉兩腳,趙吉假意捱了兩下,同他玩鬧。
袁天錫懶得搭理趙吉,他看向領袖,一時摸不著頭腦,“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啊?!”
酆閻笑著搖搖頭,緘默不語。不只袁天錫,所有人有關於昨晚生死存亡的記憶,全部都消失了。都篡改為野營駐紮的尋常內容。
這個命運,絕沒有表面想的那麼簡單。寧可與他成為朋友,也不可成為敵人。
命運或許比酆閻自己,還知道他上一世,更多的事情,而他自己的記憶卻深陷混亂之中,無法理清。
難不成他自己的記憶,也在穿越中,被人不知不覺地刪改了?
想到這裡,酆閻心裡不自覺地毛骨悚然,將手裡枝杈上烤的野雞,一瞬間扔到了地上。
袁天錫趕緊撿起來,吹了吹,“頭兒,你咋了?實在不想吃,給我唄!咱別浪費糧食。”
酆閻聽後真是食不知味,他白了袁天錫一眼,又是搖搖頭,站起身。
下午,他們還要趕路,便草草收拾打包好行李。
路途上,馬兒腳步放緩,碩長的馬尾如長髮般,隨意搖擺著。
一隊人馬如逍遙俠客那樣,遊山水間。
原本跟隨在酆閻身後的莊楠,慢慢控制駿馬,退回到趙吉的身旁,盯著上司閒適的背影,小聲地聊著天。
她試探著地詢問趙吉,“你有沒有覺得,他變了?變得……”
趙吉不以為然,“變得,變得怎麼?”
莊楠努力找那個感覺,“就是,就是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了,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趙吉卻覺得她大驚小怪,“興許是因為,接受不了生父的亡故,性情大變才如此,你我就別操心了。
“別看少主才二十歲,但和我們一道出生入死,光他劍下的亡魂都能堆起一座山,早已不是那個不經世事的少年。你對他的印象,也是時候該改變了。”
(莊楠和趙吉,從小就被酆老將軍訓練為殺手刺客,陪伴著酆閻長大,也就比酆閻大個兩三歲。)
莊楠低頭沉吟,也不敢確認,“是嗎?難不成,真是我多想了?”
“對啊,有這胡思亂想這工夫,還不如去忙點正事兒。”
“說的也是……那行吧。”
莊楠便微夾下馬肚子,“駕”一聲,回到前列的隊伍當中。
趙吉的神色卻倏地黯淡陰鬱。
……
深夜,一隻黑色老鷹,展開烏壓壓的翅膀,在皎潔的圓月光之下,掠過一個房屋的瓊頂。
這是一個精裝的宅院,生養著各色嬌貴的花草,就連這磚石,也是人為打造,紋路矜貴至極。
一團蠕動竄遊,如鬼魅一般的黑霧氣,從外面的天空降下,小偷行為化,鬼祟潛游進此宅院一處,門房的縫隙當中。
門房內,燭火三三兩兩,堪堪能將室內照明,此處無外乎是一間書室。
冰冷的牆幕之下,萬千書簡陳列在此,隨著黑霧的進入,籤標不時吹搖。
黑霧隨即化作一位窈窕少女。
她擁有纖細的腳踝,帶有暗黑藍鑽石腳鏈。
在她的主之前緩緩跪下,右手覆於左上,微低著頭,神情虔誠。
而女子所謂的主,將手中書簡放下,緩緩發言,“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男子聲音沉穩,從話語裡就能聽出,是個城府頗深之人。
少女欲言又止,聲音漸微,“此事原本交給我們做,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酆閻這個傢伙,他就根本不是人——”
不然她派出去了那麼多的刺客,包括大理寺的那些重刑犯,怎會一點兒都沒有訊息傳回來?!
但男子不聽解釋,瞬間就將她給提摟起來,用粗獷的黑色爪子,一把摟住她細嫩的脖子,高高舉起,像抓小雞仔似的。
又在給他找藉口了~廢物!
陰邪的瞬間,男子的頭顱頓時變成霧化的狼頭模樣,帶著血紅尖銳的眼睛,從上身的重重迷霧中,拔地而起。
光身高投出的暗影,都能將少女的身姿,完整地吞沒於黑暗之中,隱於無形。
少女掙扎不了,也不敢掙扎,她被主上威脅著,距離狼嘴近在咫尺。
“我不管你是否能完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再辦不完事情,後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落,“咣噹”一聲,男子手一鬆,居高臨下就像扔廢品一樣,將少女扔到地上。
少女雙手護住脖子,猛烈地咳嗽喘息著,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沒有任何的人權。
但為了活命,她怎能甘心?
她當然知曉,一旦任務辦不好,別說是她,就算是這個牙尖嘴利的剝削狼,也得被扒層皮下來。
此刻的他,就是急眼了而已。
且讓他急去,她得另想個辦法……逃出生天。
可是現在她和姐妹們,都被符篆綁制著,該如何才能掌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