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知曉一切的兩人

“父親，你說你是因為使用了滅卻師最終形態失去滅卻師能力才得以離開帝國的，但是你的滅卻師能力明明……”石田龍弦很快就發現了疑點，從他很小的時候，他就看到石田宗弦使用過滅卻師能力了，至今也一直在使用著。

“雖然使用了滅卻師最終形態會導致滅卻師的能力消失，但是使用銀筒卻可以短暫地擁有戰鬥能力，所以我到現世以後才能生存下來。而我也是在現世尋找其他滅卻師的路上，發現了讓使用滅卻師最終形態以後滅卻師能力消失殆盡重新恢復的方法，這才得以恢復了滅卻師的能力。”

“但我想說的不是這些……龍弦，你應該聽說過流傳在我們滅卻師之間的一首口口相傳的讚歌吧？”

石田宗弦的最後一句話落下以後，石田龍弦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了，因為他確確實實知道這件事，而且在多個地方都看到過那個傳說，那首名為聖帝讚歌的傳說。

“被封印的滅卻師的王，用900年取回心跳，用90年取回理智，用9年取回力量……父親，難道說……”

“沒錯。”石田宗弦嘆了一口氣，“那位傳說中的滅卻師之王，並沒有在千年前真正死去，而是在帝國中默默積蓄著力量，雖然帝國內的大家都沒有真的見過滅卻師傳說中的王，但是在帝國最高的宮殿裡，大家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壓迫感。”

“再加上那位帝國的最高領導人，被譽為皇帝輔佐的存在，帝國的滅卻師們都相信皇帝陛下總有一天會醒來帶領滅卻師。”

“我們滅卻師是被世界拋棄的種族，而我們滅卻師的王更是一直憎恨著這個拋棄滅卻師的世界，帝國的所有人都被那位皇帝陛下感染，誓要毀滅這個世界，創造出一個屬於滅卻師的新世界。”

“但是代價呢？虛是我們滅卻師的宿敵，死神那邊更是有著創造三界的神，我們的皇帝陛下必定會清除這兩個世界，而當虛圈和屍魂界都被摧毀的時候，現世的人們還能獨善其身嗎？”

石田龍弦的臉色陰晴不定，石田宗弦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現世作為器子的世界，不可能單獨存在，雖然石田龍弦討厭死神，但也承認死神在三界平衡中發揮的作用，如果那位滅卻師之王真的復活歸來，對屍魂界再度發起戰爭的話，現世真的可以獨善其身嗎？

那他選擇不再參與任何滅卻師的事情還有何意義？

“父親，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在逼我啊……”石田龍弦面色複雜地看向石田宗弦，以他的智慧不難看出石田宗弦的意圖。

原來自己的父親一直在和混血滅卻師們聯絡死神一方，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原本的石田龍弦就對混血滅卻師們聯絡死神充當第一反應者的想法嗤之以鼻，對父親加入這件事也感到不理解，現在輪到父親失敗了，他卻反而陷入了糾結的狀態了。

“我知道，但是和死神合作這一條道路已經行不通了，而且我也被施加了禁錮，不能說出帝國的真正所在位置，這件事情就算告訴死神一方也只會被當作無稽之談。所以龍弦，作為唯一知道真相的純血滅卻師一族，我們必須肩負起責任。”

“為了防止那股可能毀滅的未來。”

“所以你才想讓雨龍和你進一步學習滅卻師能力嗎……”石田龍弦掙扎著閉上了雙眼，不甘地說道。

他早就猜到了了雨龍的天賦可能會引起父親的注意力，不過這一年來父親都沒有真的教導石田雨龍，他還以為是父親放棄了呢，沒想到死神那邊出了岔子，讓石田宗弦再度將目光放到石田雨龍身上了。

石田宗弦輕嘆一聲：“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內心的想法被自己的兒子道破，苦澀之情攀上了石田宗弦的臉龐，明明之前說好了讓他們選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現在又親手準備將他們拉回滅卻師的漩渦當中。

“關於千年前的戰爭，滅卻師這邊也沒有詳細的記錄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滅卻師之王什麼時候歸來，或許是幾年後，或許更早，甚至可能是今天也說不定。”

“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力量，龍弦。雨龍他也需要力量，不管是未來保護自己也好，還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也好，他不能只停留在學會基礎的滅卻師能力這一步了。”

“我要重啟……我和你母親最初的計劃。”

石田宗弦的話語落下，石田龍弦終於是明白了一切。

為什麼當初父母都對自己這麼嚴格，當初的他就能隱隱約約感受到父母的壓力，他的父親石田宗弦更是如此，在黑崎真咲被虛汙染以後，石田宗弦更是露出了難以接受的表情。

雖然在時間的流逝下，他的父親石田宗弦看似已經放開了，但石田宗弦卻一直在背後做著其他努力，試圖阻止未來滅卻師可能帶來的危害。而現在，石田龍弦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在嘗試了所有辦法以後失敗了，這才不得不將一切事情向自己道出。

石田龍弦能明白自己的父親承受的壓力，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他是完全願意為自己的父親分憂的，但是石田雨龍可不一樣，石田雨龍本應該在他的預想中，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結婚生子，脫離滅卻師的一切。

但現在不一樣了，石田龍弦知道，天賦異稟的石田雨龍本人，或許也逃不開未來那個滅卻師所帶來的劫難。

“給我一些時間吧，父親。我要親自去調查一下千年前的那場戰爭，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將雨龍牽扯進來了……”石田龍弦無力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說道。

他還想最後努力一下，關於千年前的那場死神和滅卻師之間的戰爭，雖然滅卻師這邊沒有詳細地記載了，但是死神那邊或許會有。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也踏入名為滅卻師的漩渦，他打算去詢問志波一心了。

如果志波一心那邊也沒有訊息的話，他甚至打算去找那個非常可疑的屍魂界叛逃人員浦原喜助了。

石田宗弦看出了石田龍弦的糾結，深深嘆了一口氣，不再糾纏：“我明白了。但是龍弦，你要做好準備，我和你，註定是逃不開這份滅卻師的血脈的。”

“我知道……我沒想逃，母親在臨死之前的託付我已經明白了，作為純血滅卻師被訓練長大的我，確實逃不開這份責任了，但是葉繪和雨龍，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應該為了滅卻師這份血脈搭上自己。”

“所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吧，再給我，一些時間。”石田龍弦低聲說道，既是對著父親石田龍弦說，也是對著那份預言懇求，懇求那個可能發生的未來不要那麼快到來。

石田宗弦聽完以後，輕輕走出了房間，合上了房門。

深夜中，只有石田龍弦辦公室裡的燈一直未曾熄滅，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