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整個世界都是藍色的,萬里無雲的天空中有著潔白的海鷗在遠處揮動著翅膀。

這是一個非常適合遠航的天氣,哪怕是在風雲突變十分迅猛的海上也是如此。

在這孤寂的海面上只有一艘還算不錯的魔力船依舊在海上漂流著,等待著起航的時刻。

船上的水手都是自己人,知道自己這艘船要進行一場世所罕見的遠航,他們不知道僱主是怎麼做到的,但作為這艘至高階航船的水手也沒有什麼想法,各個都是嚮往著遠方的人。

飄飄雲在這艘船的甲板上發著呆,繼續遙望著那遠方的海面,想象著那裡的遠方有著自己生活的痕跡,身旁只有認他為主公的夫語虹。

飄飄雲突然問道:“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和我一起走啊?”

“沒有其他人保護主公,上將可不太放心啊。”夫語虹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是問這個,而是你明明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飄飄雲知道夫語虹也是喜歡到處流浪的。

夫語虹微微沉思了一會後,爽朗大笑道:“那夢境中的世界太過美好,而系統界是那麼無趣,無論如何都是要離開的。”

“說了不是問這個,而是你為什麼要跟著我離開?”飄飄雲執著地問道。

夫語虹摸了摸手裡的不滅炎刃,眼神透露著些許哀傷,“我想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而起,也說不定也因你而結束,我還是希望他能夠醒過來,所以我選擇了這條路。”

“真的是這樣嗎?”飄飄雲可愛的大眼睛中充斥著不解,“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很特殊,頂多是最可愛和第二不凡的而已,那牽線人的‘詛咒’到底是什麼?”

雲勻運突然發聲:“那是一個不能被說出來的秘密,但我已經對那些事情有些想法了。”

“能透露一些嗎?”夫語虹問。

“那我就稍微提點幾句吧。”雲勻運說,“人的一切都是建立於其他人的目光之上,其他人看重你,你的價值才能有所體現,而那些看起來巧合的事情也不過是我們認為的巧合,那些人本來就是在那裡,而正好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飄飄雲有些明悟也有些迷糊地問:“那不就是巧合嗎?這就是被安排好的命運,不是嗎?”

“那牽出來的線只不過是我們編制而成的,並且只要有一環出錯,那麼整個線團就會亂掉,他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操控命運,而是……。”雲勻運有些惆悵,“而是讓對的人遇到對的事情,如此而已,只不過是暗中操控著他人的目光——剩下的事情也不能再說了——我現在很好奇他現在的結局。”

“他應該也是嚮往著外面的吧,星空的旅途,他是不是也想要前往星空?”飄飄雲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最終卻只能在系統界裡永遠地待下去。”

雲勻運若有所思地說:“並不是如此,他的那副畫裡有一名躺在軟軟草坪上的少年,仰望著星空,那並不是說的你,而是他。

“但這或許並非是他想要的,而他想要的應該是自己去安定那片星空,讓裡面的星星能夠自由‘暢遊’,而我們就是那牽線人聚集而來的星星。”

“是這樣的嗎?”

飄飄雲和夫語虹都帶著好奇與期待的目光望著那片象徵著過去的海面。

這視線穿破了時空,抵達了那牽線人的身旁。

“時間到了嗎?”

勿遊己坐在大系統樹區的屠宰場裡,在那血腥味四溢的地方悠然看著《虛假的勤奮》。

身旁恭敬站立著殺意君。

“說起來,你不是應該可以回去了嗎?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勿遊己問道。

“那一天的恩情,我不會忘記,如果不是您,我的這份委託或許就此擱置了。”殺意君說。

“那也並非全是我的功勞,他如果不認,你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那份委託的主要功臣可不是你。”

勿遊己回憶著當時說服那位博學者的時候。

那是勿遊己對飄飄雲保證自己說服那位博學者全力幫助你們後。房間裡只剩下勿遊己、殺意君、博學者。

勿遊己直接開口道:“我想你應該還是有些遲疑吧。”

“這種事情不遲疑是不可能的吧,居然要做如此大事。”博學者有些奇怪地看著旁邊的殺意君,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他來嗎?”勿遊己說。

博學者老實說:“不知道,他身上還有一些血腥氣,剛才應該還在做屠宰工作吧,而且可能已經做了好久,這種時刻應該是不會帶他來的吧。”

“這是你的失誤,還記得之前的某個委託嗎?那【心有靈犀】的委託最終完成者。”勿遊己視線也聚集在殺意君身上。

“你的意思是,那個委託最終完成者就是他?”博學者無所謂地說,“那我只需要把他的委託結算了就可以吧?”

勿遊己搖搖頭道:“關鍵不在於這點,而是這一點代表著什麼,你已經懈怠了好久,真的只是這麼一點失誤嗎?你能保證這種狀況的你還能保持自己的謹小慎微麼?”

博學者聽到這話,才驟然驚醒,連忙甩了甩頭道:“我居然犯了如此大的錯誤,看來安逸的生活會讓人遲鈍。”

“並不是安逸的生活會讓人遲鈍。”勿遊己目光悠遠,“而是你已經警惕了太久,只有繃緊的神經才會讓你犯錯,而繃緊到極致的神經會不受你控制的放鬆下來,到時候會不會暴露就不由你的想法了。”

“難道不是安逸的生活腐蝕了精神嗎?”博學者眉頭微微皺起,“無論哪個時代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你看他們那麼安逸,有被腐蝕精神嗎?”勿遊己看向了這個冷清房間的門口。

博學者回憶著那三個人帶給自己的種種問題,不由得輕笑道:“沒有,他們的精神可以說十分堅韌,確實沒有被腐蝕精神。”

“我們常說安逸的生活會腐蝕精神,那是一種偏見。”勿遊己想到自己的【編織夢】系統失手的時刻,“並不是安逸的生活腐蝕了精神,而是沒有可以探索的生活會讓人難以提起精神,但這種時候,人們就會將自己的精神投入在了尋找可以探索的地方,而他們從一開始就想著探索這個世界——沒有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投入尋找之上——而那些偶像們就是解決了這個問題,可這樣還是……。”

博學者心中瞭然,接話道:“這樣還是不夠,人類的探索欲是無窮無盡的,只是些許偶像並無法解決人類無窮的探索欲。”

“怎樣?”勿遊己問道。

“看來我也需要進行探索了,那麼就跟你們瘋這一次吧!”博學者說著狂妄的話,但面上依舊是如同止水般淡定。

時間瞬息而至。

勿遊己離開了屠宰場,來到了野外,望著那沒有任何雲存在的藍天。

“那不知名的呼喚到底是什麼?那就讓我去看看吧,那青天之上到底有著什麼。”

他隨手從揹包裡丟出了一個靶子,然後開啟了自己的修行。

他卡著9998修為已經好久了,為了防止那系統不斷提示自己前往獲取隱居士的資格,同時這破山式已經好久沒有習練了,一時用起來竟然有些手生。

但肌肉記憶已經形成,兩下之後就很快恢復了狀態。

在差不多接近10000修為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回憶了一下那尊佛單獨對自己說的話。

“塵埃兄想要入主這裡的聖殿,必須要靠自己完成神路,並不可以依靠一些取巧的手段,那樣無論在力量數量還是質量都無法達成入主聖典的需求。”

可惜怎麼問,那尊佛也不再說什麼。

勿遊己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度使出了或許是最後的破山式打在了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