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化人,與人連理。這孩子非人。”司命抿了口茶,緩緩開口說道。

她曾在書籍之上看過,世間萬物皆已靈氣所化,萬物靈氣所化的人、物之中,魅最為特殊。魅分三種,一種心純、善良的心魅,是魅中最為醜陋的,半面如謫仙,半面如鬼魅,一面美至極,一面醜至極;一種為煞魅,心思歹毒,修煉之術極為惡毒,雖有這魅惑他人的麵皮,卻掩蓋不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味;還有之中便是人魅,此魅是藉著與煞氣纏綿的女子體內的精氣,化為嬰孩,寄於女子身上,吸足十月精氣,重生於世。煞氣化人,其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普通的、有意識的煞氣只是將自己寄養在凡人的體內,待將那凡人的精氣吸食殆盡,便會棄了那凡人,尋找下一個宿主。可,若要煞氣生子,是需要煞氣一自身修為,凝做凡人模樣,雖與魅有些相似,可過程卻大相徑庭。煞氣性惡,甚少願意拋棄宿主自行修煉,因而這人魅是三魅中,最為少見的魅。

“人魅。”滄也嗤笑,“煞氣化人,與人連理,所孕子女不過是藉著人的精氣化胎的魅,魅靠著天地靈氣孕育而生,而煞氣最初本,也屬天地萬種靈氣中的一種。沒想到,我竟然還能看到一個人魅。”

未名點點頭,有些無奈的嘆道:“正如魔尊所言,丫丫是人魅,只是她尚且年幼,因而並不知曉自己的自己的身份。她到如今也以為是我將她救回來,也只救出她一人。”

“你倒是好心。”這時,一旁的羅澤好沒氣的低聲嘟囔著,心裡依舊是委屈巴巴的,依舊沉浸在自己鬱悶的小世界之中,“要是好心,就不會那樣作弄於我了,偽君子。”

羅澤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即便他說的再小聲,即便他在心裡唸叨,眼前的這三人,可謂是一字不落得聽了進去。

司命也懶得理會。

滄也瞅了瞅羅澤,本想著他還有什麼用。如今突然覺得帶著他,就如同一個累贅般,負累的很,好在他也活不了多久,到時棄了便可。

可反觀未名,卻饒有趣味的看著羅澤,若有所思,。

羅澤發覺有人在看著自己,順著視線過去只見未名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看得羅澤只覺得心裡一陣發毛,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默默的嚥了咽口水,又向著其他地方看去。

見羅澤這般,面罩之下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原本帶著冰冷的眸子竟帶上了一絲笑意,讓人不免有種,未名將羅澤視作要獵食的獵物一般,隨時準備狩獵。

下一刻,未名收回自己的眼神,又將視線放回滄也、司命身上,以傳音之術,和滄也、司命二人交談起來。

“不知二位可否有告知這凡人,他大限將至,過不了多久,便會如同這行屍走肉般,活於世上,不入輪迴?”未名眸中帶笑,挑眉,看著二人,等待著眼前這二人給自己的回答。

滄也輕笑,他的笑告訴未名,正是他所想的那樣。

未名勾唇,明瞭於心,玩味的說道:“原來,堂堂的九重奉仙司命神君、魔族尊主滄也,也喜歡玩這種把戲,還以為你們不屑這種把戲,原來是半斤對八兩啊!”

“八兩至少還比半斤多三兩,看來你對算術不過關啊!”司命冷冷開口。

未名:“……”

司命說出此話之時,未名嘴角微微抽搐,這“半斤對八兩”只不過是句俗語罷了,這司命倒也不似傳聞那般,孤傲。就衝著她那張能堵人嘴的口,他就比不上她。

若說再次之前,他對司命二人有興趣。那如今便可說,他對這個羅澤的興趣更深、更多,這羅澤如今在未名的眼中就同這個從未觸碰過的玩具,十分有意思,值得玩玩兒。雖說他對丫丫是溫柔的,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對待他人就是溫柔的,畢竟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聽到司命這般說,滄也冷峻不禁,如今這話對於司命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皮毛。怕是未名未曾見識過之後,才會真正的瞭解到什麼叫做崩潰吧。

遙想當年,司命活潑至極,這嘴皮子也是溜得很,當遇上滄也之時,滄也自恃學識淵博,城府也是深得,連東嶽也佔不了他的幾分便宜,可那時的司命卻是個例外。

還記得當年,桃華山中,司命惹得滄也簡直就是氣得快說不出話來,滄也只能說了句自己“宰相肚裡能撐船”,結果,司命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滄也幽幽的來了句,“不是還有句話叫‘有仇不報非君子’嗎?一向以君子自稱的魔尊大人,竟然不承認自己是君子了?”

那時,氣得滄也只能無言的笑了笑,緊接無奈的揉了揉司命的秀髮,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你捨得嗎?”

滄也默言,答案顯而易見。

想到此處,滄也心中又不免有了幾分的傷感,過去之事,如昨日之事般,依舊浮於腦海之中,曾經之人,依舊利於自己眼前,可一切的一切,卻隨著滄海桑田般,變了一次又一次。他不知道在自己被封印的這些日子之中,這世間經歷幾次滄海桑田,他只想知道這滄海桑田是否比不上他們的感情。、

這一刻,滄也的心,自亂了。

感受到滄也感情的波動,司命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滄也,不知為何,滄也眼底中的那抹傷痛刺痛了自己眼,心的某處,也竟有些微微疼痛。司命隨即將這抹疼痛強行壓了下去,彷彿一切的一切都為曾發生過般。

滄也似乎感受到司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回過神,隱去了眼底的傷感,恢復平日的神情,一臉正色的對未名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如今的你,其實也同那些煞氣一般,無二。如今的你,其實也需要尋找一個宿主,莫非,你看上了洛澤那個凡人?”

未名挑眉,滄也一瞧,便知曉自己這是猜對了。

滄也深意的看了看一旁的羅澤,心想,如今看來,這個羅澤也並非是無用之人,未名是個聰明之人,如若他得了羅澤,那他便是盛了他們的情……

想著其中利益,滄也與司命相互對視一眼。司命很是不解,她與滄也並不熟悉,可不知為何,自己總是能透過滄也的眼神就知道滄也心中所想,好似他們很久就認識一般,

因此,他們的默契十足,

因此,她能透過滄也的眼神知道他心中所想,

因此,她能很默契的配合他,做出配合他的動作,說出配合他的話。

反之,她覺得滄也很是瞭解自己,瞭解自己的所好,瞭解自己的習慣,瞭解自己的一舉一動,難道自己與他真的是認識的嗎?

司命不解,她突然想到東嶽,從一開始,她便覺的東嶽那傢伙有很多事情為何自己說過,幼年之事,她也悉數不記得,東嶽說,那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因而自己記不起了。可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又怎會記不清,她可是神女,地位僅次於盤古的神女啊!

司命只覺心中湧來一陣煩悶,眉頭不由的蹙起,她著實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她想把這種感覺除去,可是這種感覺卻揮之不去,把他緊緊纏繞,讓她無法掙脫。

最後,司命放棄掙扎,她抬眸,看向未名,不再以傳音之術,開口說道:“本君乏了,還望暫借此處,稍作歇息,不知先生可否介意?”

“怎會,神君、魔尊的到來,本就使得此處蓬蓽生輝,如今小住,在下又怎會介意呢!就是不知此等陋室是否能禁得起二位,怕此處會讓神君不太適宜。”未名立刻說到。

“不過只是陋室而已,有何關係。”司命淡然說道,“心平、心靜即可。築屋,不過是為了擋風遮雨,既然可以擋風遮雨,那四海皆為家,又何比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徒增憂愁。”

滄也微愣,經歷了這數萬年之久,即便有些東西沒變,可還是有些東西它變了,讓你無法掌握其的一舉一動,一絲一毫。他總說司命的骨子裡,還是當年那個她,可終究還是有些詫異的,一個動如狡兔,一個靜如壁畫女子,倒是當真有著些許不同。

“司命神君所言甚是。今日,本尊也有些乏了,正好同司命神君一同前去,還請先生帶路。”滄也隨即便也開口說道。、

未名點點頭,對二人說道:“二位請隨我來。”

話音剛落,未名似乎想起什麼來,剛邁出步子,便停了下來,轉身望著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羅澤。他拍了拍羅澤的肩,羅澤回過神,轉頭,真好對上了未名那琥珀色的眼眸,看著那眼眸的那刻,羅澤愣了愣,只覺的世界上竟然還有這般漂亮的眼眸子,待他回過神來之時,不禁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因為他在那眸子中的幽潭之中,竟看到了一匹野獸,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那所表示的不正是在說,你成為我的獵物了。

羅澤嚥了咽口水,立馬和未名拉開距離,躥到滄也身後。

未名看著羅澤的反應,心中只覺的這個羅澤越看越有意思,以後的日子,若是有他,定是不會無趣的。

「深深陷入腐女坑爬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