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非常疑惑,但吉木斯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跟在星無後面。

到了小診所後,醫生看他臉格外得紅,遞給他一個溫度計,測量體溫。

星無找了個位置坐下,他拿著溫度計看了一下,很無助,他不知道怎麼用。

吉木斯好奇地看著此物,她也不知道怎麼用。

這十五年,他們像是做夢一樣,完全沒有融入地球人的生活,整天腦子裡都是找到陛下,地球人怎樣生活他們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的應該就是地球人和他們一樣需要吃喝拉撒睡。

溫度計星無曾經見過,可他卻從未去想過這個東西應該怎麼用。

醫生診完了病人,隨便在病人中間轉轉,說說話。

他一臉和藹地問星無:“量好了嗎?”

星無不語,把溫度計遞給了他。

醫生把溫度計拿好,仔細一看,竟然不到36。“你沒夾住吧!”

看見星無一臉懵,他無語地說:“再往咯吱窩裡一點。”

“嗯?左邊還是右邊?”

“啊?”醫生震驚地說,“你沒用過溫度計嗎?”

“沒有。”星無現在很煩,他的頭快疼死了,可醫生卻不給他治病,一直糾結溫度計的事。

“沒有?”醫生以為他在胡鬧,他怎麼可能沒用過溫度計。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你煩不煩!我頭都快疼死了,你到是治療啊!”星無終於忍無可忍。

“這位病人,請你小點聲音,有孩子睡著了,別吵醒他。”醫生比較祥和,他不介意星無的吼叫,而是去應和星無的話,慢慢地說,“你把那個尖頭放在左邊的咯吱窩裡就行了,要放在衣服裡面。”

“這跟治病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

“五分鐘後你拿著溫度計來找我。”說完,醫生又去另一個病人處了。

星無試探地把溫度計放在咯吱窩裡,像觸電一樣,那種涼意迅速刺激全身,頭腦也清醒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夾住,不一會兒就適應了這種寒冷。

吉木斯好奇地看著星無,欲言又止。

星無注意到了,說:“你想說什麼?”

“大人,這東西能治病嗎?你感覺怎麼樣?”

“溫度計是量溫度的吧,”星無的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我感覺一點用也沒有!”

“那醫師看著不像壞人,大人再等等吧,可能五分鐘後就有效了。”

星無閉上眼靠在椅子上,這時他的大腦很安靜,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花花。

以後大概也不可能見到花花了,不知道這個星期她再去找葉半仙,發現葉半仙不在會是什麼心情。會傷心嗎?還是忘了他?應該會忘了葉半仙吧,畢竟她只是一個初中生,肯定也沒有感情,所有的東西在她眼中只是過往雲煙。

現在我與她再無牽連,世上再無葉半仙。

“大人,大人,五分鐘到了!”吉木斯一直盯著牆上的表。

星無回過神來,拿出溫度計,摸起來很暖和,但對於他的頭痛並沒有什麼用處。

他拿過去給醫生,醫生再次拿起認真地看,突然他驚呼道:“39.7!燒成這樣你沒感覺嗎?”

“當然有,頭都快疼死了,快給我治療我的頭!”星無終於感覺到醫生和他在同一個頻道了。

醫生看著他胡言亂語,覺得他一定是發燒燒迷了。

“你這種情況得趕緊打針!”

“打針?”星無與吉木斯同樣驚訝。

剛剛星無量體溫時,吉木斯看見醫生拿著一個針管紮在了小孩的屁股上,小孩的媽媽說,打完針就好了。

難道左膀大人也要這樣?想想就令人臉紅。一向高傲的左膀大人被自己按住,讓醫生打針。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但是……但是……吉木斯不願意面對心中的真實想法,真的好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小惡魔,它總是充滿著邪惡的想法。

“不行,不打針就不能治療嗎?”星無想到別人打針的樣子,就不允許自己也這樣。

“不打針很難治療好!”醫生頓了頓,問:“你發燒多長時間了?”

“不知道。”

“如果超過一夜可能就會有炎症了!”

超過一夜?吉木斯想起昨晚星無睡覺時的樣子,肯定從那時起就發燒了。

“醫師,炎症會怎樣?”吉木斯緊張地問。

“就會像他這樣一直頭疼,可能還會嗓子疼,吃不下飯。”醫生說。

不管是出於哪種原因,一定要讓大人打針!

“大人,必須得打針!”吉木斯態度堅決。

醫生沒聽清吉木斯說的話,也接著說:“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還怕打針?”

“是啊!”吉木斯接道。

“我……”星無想說,那樣打針太尷尬了,可他臉皮薄說不出來,又不肯承認自己怕打針,和吉木斯一起坐回原位。

聽見醫生配藥的聲音,星無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行,我才不要打針!他起身就想走。

“大人,別走!”吉木斯拽住星無的袖子。

“都是古月傳染的!”花花說。

“不是,我要是傳染你能這麼快?”古月說,“而且發燒不傳染吧!”

“傳染!”花花不依不饒地說,“要不然你發燒後我就發燒了?”

“那只是巧合!”

醫生遞給花花媽媽兩個溫度計,讓她們測量體溫。

古月接過去,不經意間瞟到了星無。他怎麼也在這?

星無看到過來的花花和古月,心裡那是個激動。本以為自己與花花再無瓜葛,沒想到卻在這裡又見了面。

他又坐了回去,突然他想到自己一會兒要打針,在花花面前……

星無的臉瞬間就紅了,但他的臉本來就是紅的,別人也看不出什麼怪異。

醫生拿著東西過來了,星無彷彿在等待著死刑的實施,倍感煎熬。

醫生把吊瓶掛在了架子上,握住星無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繫緊橡皮筋,用酒精擦擦他的手背,把小針頭插進了他的手背。

一種刺痛一閃而過,醫生已經處理好了。他遞給星無一個暖寶寶,說:“一會兒手會涼。”

“醫生有什麼注意事項嗎?”吉木斯看著這種奇特的打針方式問。

“別亂動就行了。”

今天還真是遇到了兩個奇葩。

星無搖了搖自己的手,這樣打針他確實是見過的,原來自己要打的是這樣的針,難道因為自己是大人,所以要這樣打針嗎?小孩子才那樣打針嗎?星無有點疑惑,但他也沒問,只是裝作不經意地總往花花那裡瞟。

“多少度?”醫生過去詢問花花她們。

“38.9。”花花說。

“38.7。”古月說。

“你們發燒多長時間了?”醫生問。

“就剛剛我才發燒。”花花說。

“別聽她瞎說,早上我就看她不對勁,她還說嗓子疼,吃飯也吃的特少。”花花媽媽趕緊說,並且責備地看著花花。

“我應該已經快兩天了吧!”古月說。

聽到這,花花驚呼道:“兩天?你要燒成zz了!”

“zz?”古月疑惑地說。

“她打吊針吧,”醫生指著古月說,然後他看向花花,“她打吊針還是小針?”

“小針!”花花媽媽道。

星無的眼裡流出了光。

“吊針!”花花脫口而出,不對啊,她愣了一下,“不打針!不打針!”

“醫生,她星期六下午就開始咳嗽,沒給她拿藥,後來好些了,現在又開始發燒,在學校都燒到39了!”花花媽媽說的非常詳細。

“那打吊針。”醫生說罷就去準備了。

“你們先坐著,一會兒我就回來。”花花媽媽急匆匆地走了。

因為下雨學校不舉行升旗儀式,花花送完行李後,在教室裡補作業。

古月目中無神地走過來。

“你作業寫好沒?”花花打了個哈欠問道。

“嗯嗯。”古月道。她有這麼多跟班,還寫不完作業嗎?

古月星期五晚上沒有睡著,一直失眠,上午因為憂心過度睡著了。風呼呼地颳著,她就坐在那裡搖搖晃晃地睡著了。

本來這風也是沒什麼的,但由於古月是地球人的身體,相比她本來的身體,還是差很多的。就那樣,古月發燒了,但她一直沒去看。

她的父母星期四都去旅遊了,把她丟在家裡,她也不想去看病了。

“怎麼寫完的?這麼多!”花花感嘆道。

古月在來學校之前就對他們說,不要再管她了。星期五實在打不過星無他們,她會自殺的,儘量讓他們都能平安回到黃金球。他們也知道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好多說什麼。古月希望在人生的盡頭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們度過。雖然才相處幾天,可花花她們在古月心裡已佔據重要地位。

她從小就學習管理黃金球,不知道什麼是友情,什麼是親情。在地球的這十五年,算是彌補了她這個遺憾,應該可以說死而無憾了。古月最後安慰自己。

古月笑道:“不會吧!你連作業都寫不完,還想考第一?”

“這是兩碼事,寫作業只是完成老師佈置的任務,而考第一是完成我佈置的任務。”花花邊寫作業邊說。

“古月,你怎麼了?”班主任進到班第一句就是這。

花花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了,古月的臉特別紅。她笑道:“猴屁股!”

班主任說完又走了。

“還說我呢,你看看你自己!”

“我咋了?”花花問阿涓要來了鏡子,看著鏡子花花不敢置信地說,“我的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