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我這根韭菜,給天下韭菜出口氣
武道長生,從放生開始 醉酒的老虎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小子性情暴躁,和那猴子簡直一模一樣!”
“盟裡日後怕是要熱鬧不少了!”
靖妖司駐地遺址上,任獨行幾乎扯斷了自己的長鬚,眼角滿是笑意。
他凝視著半空中高舉神兵長棍,悍然轟向那輛蛟馬車輦的七丈金人,老眼中竟是隱隱有一抹期待,口中更是發出只有他一人能聽見的嘀咕聲——
“打得好哇,使勁點,小子!”
“爭取一棍子把那破車打爛!讓那騷狐狸每天坐著破車到處顯擺!”
“來了!”
下一刻,半空中那根暗紅長棍恍若一頭鬧海孽龍,帶著淒厲的咆哮聲,一頭撞在了蛟馬車輦上。
那三匹蛟馬非是凡物,具有蛟龍血脈,早在察覺到不對時就撒開蹄子,拉著車輦狂逃,可終究遲了一步,被囚龍棍攔腰掠過,超過億萬斤的神力即便含而不露,卻也不是它們這等四品妖物能扛得住的。
剎那間,便是一陣“噼裡啪啦”的骨碎肉爛聲,三匹蛟馬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卻是連一息都不曾阻擋,就被囚龍棍碾爛成了碎泥。
接著,囚龍棍餘勢不歇,呼嘯著一頭砸在了那輛用各種珍稀材料打造,流光溢彩的華麗車輦上!
“轟!”
剎那間,夜空中仿似升起了一朵璀璨煙花,萬千流光四下飛散,恍若落星,散向全城各處,隱約間,更有兩蓬血霧湧動,為夜色增添了幾分猩紅。
就在這時候,一道青霞應聲而起,霞中蹦出一座小玉塔,八角七層,上雕群妖,栩栩如生,自塔尖垂下一層玉光,似瓔珞流蘇,護住了下方几道有些狼狽的身影。
為首那人體態婀娜,雲發高挽,用一隻碧玉飛鳳叉固定著,身披織金雲紋赤鸞宮裝,膚白勝雪,眼眉如畫,此時粉面鐵青,花容失色,赫然正是耒陽侯的四夫人汪晴雪。
在她身側,先前被趙昂打傷的伏龍寺羅漢堂首座曇空已經恢復如常,正手握九錫禪杖,怒視趙昂。
“嘖,一個侯爺的夫人,一個老和尚,偷偷摸摸地躲在車輦裡,也不知在做什麼。”
“總不會是在…車震吧?”
趙昂嘴上嘀咕一句,目光越過二人,落在他們身後一白一黃兩道人影身上,其中身著土黃法衣,獐頭鼠目的正是先前救下曇空的黃真人,另外那人身著灰白道衣,雙目狹長,滿臉森冷之色,也不知是汪晴雪座下五妖中的哪一個。
“奇怪,不是說,汪晴雪養了五頭妖寵嘛,除掉先前被我打死的舒真人,應該還有四個,怎麼只剩下兩個了?”
先前他從高宇恭口中得知,這耒陽侯四夫人便是長生會的幕後主使,明面上的五大會首,是其豢養的五頭妖寵時,便斷定此女不是長壽有福之人,此時一看,更是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至於那不見的兩頭妖寵,或許已經先一步給它們的主人去探路了吧?
趙昂不動聲色地瞥了旁邊那兩團逐漸散漫開來的血霧,眸光變得深邃起來。
“賤民,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壞了本宮的車輦,你該當何罪?!”
就在這時,玉塔法器下,那耒陽侯的四夫人汪晴雪柳眉倒豎,指著趙昂破口大罵。
她被耒陽侯獨寵多年,被人捧著奉承,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慣了,稍不高興,就有人腦袋落地,這些年更有長生會為其斂財,蒐羅諸多珍奇異寶,何曾將似趙昂這等崛起於市井的草莽放在眼裡?
更何況,她剛剛還在車內向曇空保證無人敢動,結果車輦轉頭就被當眾打碎,這無異於打她的臉!
原本她還存著將趙昂收服的心思,以補充嚴重摺損的百妖盟,是以不惜親自前來江寧,此時她心裡卻只剩下一個念頭——
此子目無尊卑,不服王化,決不能留!
趙昂清晰地捕捉到汪晴雪眼中的殺意,他掂了掂手中的囚龍棍,目光掠過周遭淪為廢墟的街巷與建築,心下有了決定。
就見他舉起長棍,斜指汪晴雪,聲如炸雷:“潑婦,你竟敢罵乃公我,實乃不孝之女,端不為人子!”
乃公,即是你爹,你老子的意思。
某些時刻,與“爸爸”同義。
趙昂這話一出,當即將汪晴雪罵蒙了,她貴為侯爺夫人,去哪都是被人禮遇,遇到的都是文質彬彬,溫文儒雅之流,何曾被人以“潑婦”“乃公”之類的粗言俗語辱罵過?
而且,你誰呀,憑什麼罵我不孝,你又不是我爹?
是以等她反應過來,登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莫說是她,便是旁邊的曇空,和他們身後的一黃一白兩名妖道,以及圍觀的任獨行反應過來之後,神色通通古怪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趙昂卻是把囚龍棍往肩上一扛,催動星靈流光訣,七丈高的身軀,化作一道金光,掉頭就往城外疾馳而去,口中卻是一通連珠帶炮:
“潑婦,可敢隨乃公出城,一決生死?”
“乃公在城外等你,不孝女,莫不是怕了吧?”
這一番“嘲諷”聲量大得驚人,周遭數里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其中蘊含的嘲諷,不屑,羞辱等諸多情緒,將汪晴雪徹底點炸。
就聽她大叫一聲,滿臉陰狠,再不復侯夫人的儀態,催動玉塔法器,當即追了過去——
“惡賊,安敢羞辱本宮!”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片刻之後,趙昂和汪晴雪等一前一後出了江寧郡城,來到城外的縉雲江邊。
趙昂尋了江邊一處開闊地,停下腳步,杵著圓木粗,十餘丈高的囚龍棍屹立在江邊,七丈高的身軀好似一座金塔,在夜色下閃閃發光。
抬眼望去,就見汪晴雪裹著一道玉光破空而至,人在半空,衣袂飄飄,氣質清冷,不復先前的惱怒,彷彿神仙中人。
而那禿驢曇空更是雙手合十,一副寶相莊嚴的高僧模樣,若非之前與其交手過,還真會被他這副皮相矇騙。
待他們隔著二十餘丈停下,趙昂當即搶先開口:“汪晴雪,乃公且問你,那長生會可是由你掌控的?”
只這一句“乃公”,便叫汪晴雪破防,她咬牙切齒了一番,終究忍氣功夫了得,沒有即時發作,只是眸光兇兇,顯然心中已起了殺念。
就見她順手捋了捋垂到胸前的秀髮,水汪汪的眼眸瞥了趙昂一眼,冷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乃公問你,不是你問乃公!”
趙昂眉頭一掀,當即毫不留情的呵斥,那架勢果真似父親訓女,讓汪晴雪原本強壓下去的怒火又“噌”的一下暴跳而起,玉白的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若非一息理智尚存,怕是就要衝上前和趙昂拼個你死我活。
汪晴雪深吸一口氣,原本高聳的胸脯起伏不定,平添三分媚態。
她冷冷地盯著趙昂,目光如刀:“長生會便是我家小黃兒,小佘兒五個無聊時,擺弄的小玩意,你待如何?”
趙昂側著腦袋,目光在她臉上掠過,最後落在她身後的一黃一白道人身上,幽幽道:
“你可知,這長生會如今勾結各地豪商,盤剝百姓,販賣人口,無惡不作?”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汪晴雪冷笑一聲,眉目間滿是不解和不屑:“左右不過是些賤民,就如這地裡的韭菜,割了也就割了,明年還會再長,難道你還想替他們出頭不成?”
“地裡的韭菜,割了也就割了…”
趙昂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站直了身體,在汪晴雪等人不解的目光中,緩緩舉起手中的囚龍棍:
“乃公我這根韭菜,今兒還真就要給這天底下千千萬萬的韭菜,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