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禿驢,老子送你歸西!
武道長生,從放生開始 醉酒的老虎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火光又多了好多!”
“高宇恭的氣息…消失了!”
玄鷹堂前,任獨行正捋著三尺銀鬚的左手倏然一滯,隨即恢復正常,他臉色如舊,看不出喜怒,注視著面前大門洞開的玄鷹堂,眸光深邃。
作為鎮守江寧郡二十餘年的靖妖司副將,他戎馬一生,廝殺無數,多年遊走於生死邊緣,對於死亡,早已看淡,麻木。
即便此刻死的是被他當做接班人培養,寄予厚望的高宇恭,也無法令他動容。
望著眼前的玄鷹堂,任獨行思緒飄忽,仿似看到了一頭匍匐在地的妖獸,正大張血口,吞食一切敢於入內之人。
“如此,倒也印證了曇空大師和四夫人給出的情報…”
“只是想不到他脾性如此暴烈,返回後連一刻都不想等,不愧是被袁奉先看中的人選。”
正思索間,任獨行耳邊就響起一陣“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腳下地面也隨著腳步聲不斷震顫,他循聲望去,就見一道仿似鐵塔般的偉岸身影正踏著火光,向他們緩緩走來。
“這穿銀甲的老頭就是靖妖司的江寧郡副將任獨行?他周圍的那些是各衛的都統,以及整個江寧靖妖司的各部精銳?”
趙昂身著紫雲如意甲,肩扛囚龍棍,腳步從容,似閒庭漫步,七丈高的身軀移動間帶起猛烈氣流,好似一座山巒向玄鷹堂外的眾人撞了過去。
“好濃厚的氣血…不錯不錯!”
任獨行凝立當場,任由吹來的勁風把自己發白的頭髮鬍鬚吹亂,老眼中神光閃爍。
他縱橫一生,打殺過的妖魔神詭無數,見過不知道多少天驕英才,卻從來沒有一個似趙昂這般,帶給他如此強烈的震撼感。
只是感受著趙昂體內那浩瀚如海的恐怖氣血,收縮間將空氣都擠壓得“噗噗”作響的筋肉力量,這位靖妖司的副將就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心頭頓生愛才之意。
“這等天賦,合該為我等逆仙盟所用,袁奉先這廝終於靠譜了一次。”
“也罷,老夫便是豁出這個身份不要,也要想辦法保下他,此子只需調教得當,未來便是我逆仙盟的定海神針,甚至未嘗不能…”
思及此,他推開身前的幾名都統,揚聲道:“老夫任獨行,壯士如何稱呼?”
趙昂低頭,看著任獨行老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
他沉默了片刻,眼中掠過一抹古怪之色,緩緩開口:“趙昂。”
“趙昂?好名字!昂者,峨大冠、拖長紳者,廟堂之器也!”
任獨行搖頭晃腦地說了兩句,又上前數步,站在趙昂跟前,仰頭笑道:“趙小兄弟,老夫想讓你擔任靖妖司的火麟衛都統,如何?”
“火麟衛都統?”
趙昂歪著頭,俯視著面前這張滿是褶皺的老臉,幽幽道:“可我剛剛才打死高宇恭和孫徹。”
“這小子有點不上道吶!”任獨行笑容一僵,若無其事道,“…無妨,不打不相識嘛。”
趙昂雙眼眯了起來,緩緩道:“我還殺了跟隨他們的幾百降妖使。”
“…老夫會妥善安排撫卹之事。”任獨行幾乎咬碎一口老牙,心裡吐槽道,“這混不吝的性子,也不知跟誰學的。”
趙昂抬頭,望向四周昏沉的夜色,嘆了口氣:“你倒是蠻有誠意的,可惜晚了。”
任獨行心頭一緊,連忙道:“晚?怎麼會晚,一點都不晚,你聽老夫說…”
“他們已經來了。”
趙昂直接打斷了任獨行的話,扛在肩上的囚龍棍猛地跳起,“咚”的一聲砸落在地,濺起大片塵泥。
“誰來了?”
任獨行白眉一皺,眼中掠過一抹異色,轉身望去,口裡卻是哼哼道:“老夫決定的事,誰來都沒用,你聽——”
“阿彌陀佛!”
他沒說完,就被一聲嘹亮恢弘的佛號打斷。
剎那間,一片燦爛的佛光沖天而起,在江寧郡上空轟然炸開,恍若煙花般散落,接著顯化成一座黃金蓮臺,將半邊夜空映照成了白晝。
蓮臺之上,一位寶相莊嚴的老僧低眉合十,沐浴在璀璨佛光裡,好似一尊從靈山走下的羅漢,催動蓮臺緩緩向靖妖司飄來。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上,三匹赤紅如碳的蛟馬拉著一輛杏黃色的車輦橫空而至,車輦後拖拽三色焰光,前後更有童子撒花潑露,雍容大氣。
“來得正好,正好讓他們試試這小子手裡有幾分本事。”任獨行心頭暗喜,臉上卻是現出凝重之色。
他抓緊了腰間的玉帶,語帶不滿地嘀咕道:“他們怎麼來了?不是說好,讓我們靖妖司自個處理嗎?”
趙昂聞言輕笑一聲,斜了眼從盤坐在蓮臺上從東邊飄來的老僧,旋即將注意力放在了打西邊來的那輛杏黃色的車輦上。
他催動靈瞳望氣術,四下登時昏暗一片,只有道道紅綠白黑的氣芒交相輝映,斑斕多姿,煞是好看。
相較於老僧身上冒起的紅白二色氣柱,從蛟馬車輦上升騰而起的十多道濃綠煙氣顯得更加囂張,讓趙昂咧嘴大笑起來。
“這四夫人是把她手下都帶齊了?真不錯,剛好可以一波殺個痛快!”
趙昂舔了舔嘴角,收回目光,體內的氣血開始波動起來,一朵朵深藍色的血焰透體而出,緩緩形成一層火圈,將他七丈高的身軀囊括其中。
就在這時,蓮臺上那老僧搶先發難。
他高聲宣了聲佛號,長眉一抖,手中錫杖“嘩嘩”作響,喝問道:“任施主,此獠便是殺我伏龍寺佛子,滅雲峰寺滿門的兇徒?”
任獨行張了張嘴,臉上現出遲疑之色:“這…曇空大師,此事且容老夫細查,到時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有心保下趙昂,但和趙昂還來不及細談,對趙昂之前在陽山府的所作所為不瞭解,並不敢斷然否認。
尤其是,在趙昂先前接連打殺高宇恭和孫徹,以及一眾靖妖司降妖使的情況下。
曇空大師聞言,不滿地看了眼任獨行,沉聲道:“此事證據確鑿,何需細查?老衲以為,此獠便是罪魁禍首無疑,只需將其拿下稍加審問,便可獲知真相。”
“不錯,本宮也覺得曇空大師說得有理。任副將,你說呢?”
這時候,西邊來的那輛蛟馬車輦裡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好似貓爪撓心,一下一下,勾起眾人心底最深層的慾望。
卻是那耒陽侯四夫人見任獨行似有保下趙昂之意,當即與伏龍寺的曇空大師聯手施壓。
“這…”任獨行聞言,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趙昂見狀,哈哈一笑,搶過話頭:“老禿驢,老子沒殺法慧,雲峰寺那些和尚也不是老子殺的。”
曇空大師沒有動怒,冷冷地說道:“犯人,自不會承認自己犯法。”
趙昂雙臂壓在囚龍棍上,笑嘻嘻地道:“所以,老禿驢,你說的是你自己,還是說的你們伏龍寺?”
“放肆!”
曇空大師大喝一聲,音如怒獅,震顫數里,身周佛光盪漾,如水瀉下,恍若流蘇垂落,將整個玄鷹堂籠罩住。
剎那間,玄鷹堂內那一根根人形火炬,就被照得一清二楚,其中多半還未熄滅。
“不好!”任獨行心頭一緊,暗叫不好,正要開口,耳邊就響起曇空大師如若雷霆般的怒吼——
“阿彌陀佛!”
“以人為炬,手段兇殘,端不為人子!”
那伏龍寺來的曇空大師根本不給任獨行分說的機會,吼完當即一甩手中的錫杖,口中更是大叫:
“混賬妖孽,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剎那間,恍若雷霆驟起,虛空都仿似被打爆,一根九錫禪杖從天而降,其上金環“鐺鐺”作響,化作降魔梵音,向趙昂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趙昂見狀五指一抓,囚龍棍登時沖天而起,口中大笑:“禿驢,老子送你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