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橋後又是另一番景象,雖然還是一樣的陰沉灰暗,但總算是有了房屋瓦築和……鬼氣,入目所及不再是一望無際的空曠與淒涼。

青顏二人亦步亦趨地跟在領路小兵後面,彎彎繞繞兜了好幾圈後終於來到了一座灰色宮殿前。她抬頭一看,牌匾上書正是冥主殿。

這冥主殿裡跟外邊沒啥兩樣,甚至比外邊還要昏暗,整個大殿只有兩顆五歲小孩高度的夜明珠當照明。

青顏忍不住感慨這冥府不愧是六界最陰暗的地方,因為鬼魂不能見光見熱,所以當時才會選擇將冥府建在了這個陰冷的銅巫山下。

若不是親眼得見,青顏估計也想象不出來這番景象,只能知道書上潦潦幾筆帶過的那幾句話。

“二位大駕光臨,所為何事?”一道陰冷幽沉的聲音穿透過昏暗的四周從大殿上方的座椅上傳了過來,打破了這片昏暗中的寂靜。

隨著聲音落地,大殿上方的座椅上漸漸浮現出一個人,青顏遠遠望去,只見一襲暗黑色長袍裹住了那人的全身,還好頭部露了出來。

冥殿裡本就昏暗,再加上隔的遠,清顏根本就看不清冥主的長相,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個大概的輪廓,他那身裝扮差點與整個大殿融為一體。

“冥主,”青顏點了個頭行禮,隨後道出來由,“實不相瞞,晚輩來是為借往昔鏡一用。”

“冥府規矩,往昔鏡不外借。”一身黑的冥主沒有絲毫思慮與猶豫便冷冷地拒絕了。

青顏賠笑了一聲,“晚輩有一物可與冥主交換。”

……

回應她的卻是一片寂靜,片刻後冥主才伸出右手搭在椅背上,有節奏地輕叩著,似乎是在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看看她能搬出什麼絕世好東西來打破冥府的規矩。

青顏察言觀色後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於是接著揀出重點擲地有聲道:“流連傘,可聚萬物之魂。”

這話丟擲去之後,那有節奏的叩擊聲哐的一下突然停了下來。青顏感受到隨之而來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似乎是在細細打量自己掂一下斤兩,亦或是在思考這筆交易是否可行。

半晌後,他才開口:“不愧是莐央的女兒,情報功夫做的不錯。”說著手肘撐在膝上,上半身往前微傾盯著青顏,“但好像還沒全面,而且,你看錯人了。”

青顏不慌不亂,從容不迫道:“晚輩從未與冥主打過交道,自然是不知道您的脾性。眼下也不過是各取所需,若您覺得划算便是皆大歡喜,若您覺得不划算我也不虧。”

很顯然這番話並沒有說服冥主,他繼續不為所動,順便下了逐客令:“若沒什麼事,二位便請回吧。”

雖然來之前已經料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但是青顏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可她又不好在面上表現出來,甚至還要故作輕鬆不能卑微示弱。

於是她只能莞爾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冥主了。”

直到走出殿門的最後一刻,青顏都在心底裡默唸祈禱他反悔叫住自己,可是直到她消失在冥主殿門口的時候,都沒有聽到冥主的聲音。

計劃落空的青顏免不了失落,她明明記得師父說過冥主守著冥府就是在等一個人。可是如今她提出這麼好的交換條件他居然沒有點頭答應,莫不是因為她沒將流連傘帶過來給他驗貨,所以誤以為自己是在匡騙他。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又得‘感謝’自己的好伯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