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言最終還是去了蘇家,但是沒有勇氣出現,怕唐嫿看到自己不開心。

他坐在車裡,仰頭看著蘇家的窗戶。

一向不抽菸喝酒的人,現在特別想抽根菸喝口酒,用尼古丁和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神經。

他心煩意亂,撥出來的氣都是焦灼不安的。

雖然見不得唐嫿,但好歹距離近一點,讓他的心踏實很多。

他晚上也沒回去,直接睡在了車裡。

第二天匆匆趕往集團,換了一身衣服投入工作。

蘇芸給唐嫿熬了阿膠膏,讓她吃一點。

“昨晚,小顧在樓下守了一夜,我看著怪可憐的。”

唐嫿沒有說話,整個人就像是枯木,再難逢春一般。

“媽兩段婚姻都不幸福,是我挑男人的眼光不行,我覺得小顧挺好的,你真的不打算和他過了嗎?”

唐嫿還是沒說話,誰也不知道她現在想什麼。

蘇芸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有家人的陪伴,唐嫿的身子恢復得的確快一點,現在吃喝都正常了,即便還是很少。

她已經喪失了說話的慾望,總是一個人很安靜地獨處。

蘇芸很怕她產後抑鬱,讓家寶一直盯著她。

但唐嫿知道,自己不會抑鬱的,畢竟她恨的人都好好的活著,為什麼自己先去死?

要死也是那些人先下地獄。

舒顏、顧斯言!

她兩個應該先下地獄才對。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都不看一眼,對外界任何訊息都不感興趣。

後面沒有電話打了進來,似乎是簡訊,叮了一聲。

唐嫿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掃到了隻言片語後,她心臟一緊,立刻顫抖激動地拿起了手機。

是顧斯言發來的簡訊。

“我已經找到了舒顏,你想要親手懲治她,也要把身子養好了,站在她面前才行。如果身子太差,給她的巴掌都是不痛的。”

唐嫿趕緊撥了回去,她要問清楚。

真的把舒顏抓住了?他會不會再騙自己,他會不會又一次的包庇?

電話很快接聽。

“顧斯言,你沒有騙我,真的抓到了舒顏?”

“是,已經準備把她帶回來了,你想怎麼處置她都行。但前提是,你把身體養好,別病歪歪地出現在我面前。”

“你這次……不會包庇她?”

“她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包庇?”

顧斯言反問。

唐嫿此刻也顧不得他話裡別有深意了,她只知道殺害她孩子的兇手終於找到了,她一定要慢慢折磨,讓舒顏也感受到錐心刺骨的痛苦。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你還敢騙我,顧斯言那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我等著。”

顧斯言結束通話電話。

“同歸於盡?”

他默默唸著:“這算不算生不同衿死能同穴?唐嫿……”

他念著她的名字,就像是吃了一塊黃連糖,一陣陣苦澀湧上心頭。

唐嫿終於有了說話的慾望。

“媽,有飯嗎?我要吃飯。”

蘇芸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女兒竟然開口說話了。

她激動得眼含熱淚,立刻點頭:“媽這就給你去做。”

“不用了,有什麼吃什麼,我想快點好起來。”

“好好好,媽馬上去弄。”

蘇芸激動壞了。

蘇芸將中午的菜熱了熱。

唐嫿大口大口地吃著,已經顧不得品嚐了,完全就是吃飯的機器。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恢復元氣。

顧斯言每次來,都能感覺到唐嫿在一點點變好,吃得好,補了氣血,中午睡覺都沉了許多。

顧斯言輕輕撫摸過她的臉,可還是有些瘦了,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唐嫿做了一個夢,她感覺到顧斯言就在身邊,可她怎麼都找不到。

她慌亂地睜開眼,第一件事環顧四周,可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並沒有顧斯言的身影。

她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她的錯覺。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終於到了出月子的那一天。

她迫不及待地聯絡顧斯言。

“我現在去接你。”

“你可以告訴地址,我自己打車過去。”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不想和顧斯言有過多的接觸。

“我來接你。”

顧斯言的聲音裡也有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她為了早點看到舒顏,只能忍了下來。

她在樓下等著,很快顧斯言的車就到了。

許久未見,顧斯言變得滄桑了許多,似乎沒有好好睡覺,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眼睛下面也有疲倦的青紫。

他一向是很注意個人衛生的,可現在下巴上都長出了青澀的胡茬。

她只看了一眼,便看向了窗外。

兩人已經沒有話可以說了。

車子一路開到了廢棄的廠房。

這裡到處散發著腐朽的氣息,彷彿在這兒死個人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

唐嫿越是靠近那扇門,心跳得越快。

她馬上就能看到害死自己孩子的仇人了。

她一路上都在想,怎麼折磨舒顏,會比較痛。

是先扇十幾個巴掌,還是在她身上捅幾個洞,慢慢放血,還是別的什麼……

她用力地推開門,看到了丟在中間,五花大綁,嘴上貼著膠帶的女人。

她蒙著雙眼,頭髮亂糟糟的,人也瘦了不少,可見逃亡的滋味不好受。

舒顏大概猜到是誰來了,嘴裡不斷髮出嗚咽的聲音,想要說點什麼。

她開始往後退,似乎極度恐懼著什麼。

唐嫿一路上心都很亂,可看到她的那一刻,目光無比堅定,眼底全都是憎惡和仇恨。

她自己帶了一把水果刀來,怕顧斯言不准她動刑。

她剛拿出來,沒想到就被顧斯言扼住了手。

“幹什麼?”她怒目相對:“你不想讓我對她動刀?她生生剖開了我的肚子,殺了我的孩子,我還她幾刀怎麼了?”

她怒吼出聲,他要是再阻止,這刀就要刺到他身上了。

顧斯言沉默片刻,拿出了一把有些生鏽的刀。

“鈍刀割肉,更痛。”

唐嫿一愣,沒想到他竟然也準備了,甚至還是更能折磨人的刀。

唐嫿沒有遲疑,就衝著“更痛”這兩個字,她也要試試。

她死死地握住刀,朝著舒顏走去。

她撕開了舒顏的眼罩,要讓她看著自己是如何慢慢折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