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連阿嬌都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受了如此重傷還能強撐一口氣來對抗她。

可阿嬌又怎會是輕易能信這個邪的人?

“給我吧你!”她狠狠踹上對方一腳,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撤離這個戰場,眼見著對方那副不滿的神色愈加強烈,她心中產生的唯有強烈快感,似乎終日的折磨總算因為這一次大獲全勝而略微減輕。

原想直接逃跑,但似乎這身著華服的男子也不僅僅只是擁有皮囊,看樣子的確還留下不少好東西。

既有快馬又為何不用?

阿嬌強自衝向快馬,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車到山前必有路,原以為她將葬身於此,如今一看,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活路。

她一下登上那匹快馬,也不等身後那人一張一合又要說些什麼,便以強勢佔領了絕對地位。

這匹馬,她騎走了。

阿嬌頭也不抬,後頭死死盯著的人直將這眼神都盯爛了,依舊不見她回頭。

“別讓我抓到你!”躺在地上的人狠狠一咬後槽牙,面目五官扭曲的可怕,看著手上慢慢流淌的鮮血。所幸,沒有傷到心脈,只是如今沒有馬,他又要怎麼從這兒離開。

虛弱之際,瞧見有人經過,他一伸手,對方卻完全無視他的召喚,直接離開。

“該死的難民……”他劇烈咳嗽兩聲,該不會自己就要這麼死在這裡了吧。

強烈的預感不斷出現在他心上,他也隨之愈發恐懼起來。這麼些年,他還沒被人如此對待過,如今落得這樣一個結局,屬實窩囊。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始終不敵無力支撐的身體。

實在可惡……

鮮血沿著他的嘴角慢慢滑下,無情的擦拭嘴角,現下若是追也未必不能循著那人的方向,到底只要她騎著他的馬,總會有人認出她。

懷著這樣一個念頭,他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一切,便靜觀其變。

阿嬌自然不知道那身後的男人留有什麼後手。

如今又有乾糧又有馬匹,她便一道劫掠而去,倘若對方不搶她的東西……

善惡之念不斷在她心中交織,到底還是將人撇下了……

阿嬌深吸一口氣,那人不是看不起難民嗎?不是以搶走別人的東西為樂嗎?如今便讓他也嚐嚐這等滋味。

僅用這樣一個念頭說服自己,轉眼便來到悅來客棧。

便是連阿嬌都不曾想到,生路竟然離他們這麼近,不過咫尺之距。

倘若她沒有那匹好馬,怕是直接死在路上。

繫了馬,掏出僅有的銀錢付了房費,才知如今離京都還有多少路程。

“聽說了嗎?”初初上樓,便聽得樓下開始爭議不休。

“近些日子,又死了不少人,這都是修長城給鬧的。”其中一人輕聲開口,另一人轉身附和起來,“這修長城已經招了不少人,怎麼還不停,這去修長城的前赴後繼,都不知去了多少人了,陛下還嫌不夠?”

“如此大的工程,就那點人怎麼夠?”另有一人,馬上接上,“這可是個大工程,這城裡的男丁都被抓去了。”

“你怎麼沒去?”

“這還用說……”兩個年邁的老翁意有所指,那年輕人倒也不害臊,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