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其實也不容易,從小練劍,也曾被視為“天才”,從上學到大學畢業,回家閉關練劍十年之久。

結果三十五歲堪堪練氣後期,劍法不算太好,能當個中學老師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今四十五歲平平安安,月薪兩萬,工作輕鬆風險小,雖然生活略有些枯燥,也辜負了曾經天才之名,但至少不像巡夜司那般每天提心吊膽,不用害怕突然遇到什麼大妖,然後一命嗚呼。

“有沒有可能……我運氣比較好?”老楊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聽到齊閒說的後,卻還依舊抱有一絲幻想。

齊閒說道:“有點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所以你花了多少?”

老楊沉默了半天才說:“三十萬……我現在回去找他們……”

“你等我吧,晚上去。”齊閒大概能理解這些從小修煉,沒怎麼跟人打過交道的修仙者思想是有多單純。

老楊大概也就只有去足浴店洗腳的時候能表現得自信聰明一點吧。

文廟街白天賣的東西基本都是工藝品,專騙老楊這種涉世未深的修仙者,說不定騙子都沒想到有人會信那把劍是秦始皇陵出土的吧。

可老楊竟以為自己撿到漏了。

晚上的時候,文廟街倒真會有人出貨,這都是約定成俗的事情,所以白天去的,要麼是騙子,要麼是肥羊。

齊閒並沒想過幫老楊報復騙子或是幫他討回所謂的公道。

兩人關係不錯,但被騙也是一種歷程,不然老想著天上掉餡餅可不是什麼好事。

中午齊閒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譚虎在公孫文昊的指導下坐在角落削土豆皮,公孫文昊則是在一旁抱著縮小版紫炎爐細細端詳。

齊閒這才意識到,他好像忘記了教公孫文昊怎麼把爐子變大,這麼小的爐子,他要怎麼用?

算了,還是等他自己來問吧,說不定他能想出一種比較獨特的煉丹方法呢。

齊閒跟蘇禾坐在二樓吃著飯,陳三河就端著餐盤坐到了他對面:“齊老師,你好。”

齊閒問道:“陳先生有事?”

陳三河直接無視了蘇禾,而是問道:“齊老師跟公孫先生很熟?”

“也不是很熟。”

“我查了一下你,你的身份似乎有點特殊,你父母的資訊竟然都查不到,巡夜司給你的身份加密了。”陳三河打量著齊閒,“你究竟是什麼人?連張天陽都願意為你造勢。”

齊閒笑道:“陳先生好奇心別這麼重,我就是一名老師,別來煩我是最好的。”

陳三河聽齊閒這麼囂張的語氣,頓時臉黑了:“年輕人,說話客氣一點。”

齊閒放下筷子,蘇禾都忍不住坐正了身姿。

這小老頭已有取死之道。

齊老師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殺起人來可不眨眼的,別問他眼痠不酸的那種。

“抱歉,我說話一直這語氣,你要是不喜歡,那就離我遠點。”

齊閒的殺意倒沒那麼重,端起盤子就走。

蘇禾見狀也跟著起身,看著陳三河搖了搖頭,一臉嫌棄,但還是勸誡道:“大叔,我勸你別去煩齊老師,不然你會倒大黴的。”

“小丫頭片子,你這是在威脅我?”陳三河好歹也是陳家家主,在天府市赫赫有名,他本來想過來探探齊閒的底,卻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囂張。

蘇禾聳了聳肩,也不生氣,反而笑道:“那麼,祝你好運。”

說完就連忙跟上了齊閒的步伐。

“齊老師,我以為你剛才要殺了他呢。”蘇禾低聲說道,“我看他身上有點血腥氣有點重,不像好人。”

齊閒呵呵笑道:“有我重嗎?”

蘇禾打了個寒顫:“這倒沒有。”

兩人有說有笑,像極了熱戀中的小情侶。

陳三河臉色陰沉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齊閒現在的住址,以及齊閒父親的名字,還有便是齊閒經常跟一些老學究來往的事情,這已經是他能力範圍能查到最多的資訊了。

“你帶人晚上去探探,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小心點。”

陳三河想到齊閒說的,公孫文昊似乎收了他什麼東西,是公孫文昊一直抱在手上的爐子嗎?那爐子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

陳三河低聲唸叨:“齊澈……古董收藏家?”

“就因為古董?還是他給巡夜司提供的古董比較特別?”

陳三河臉上逐漸多了些笑容,此刻,他似乎想通了一些環節。

古董煉器效果會更好,這可不是什麼秘密。

從他得到的訊息來看齊閒的父親齊澈是一位古董收藏家,二十年前也曾名動一時,只是那時候並沒有傳出古董煉器這件事,所以他也沒這麼關注。

現在想來,齊澈那個人怕也不簡單,難道是一位煉器師?

公孫文昊手中那鼎爐子說不定就是齊閒父親留下的法器。

齊家為巡夜司提供法器,巡夜司照顧他自然就說得通了。

至於張天陽為什麼幫齊閒,道理更簡單了。

看來齊閒這小子也是一位煉器高手!而且還積攢了上一輩的人脈。

很好!

很有趣!

這樣的年輕人,的確有自傲的資本,但如果僅僅是這樣……

陳三河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心裡也多了些謀劃。

齊閒根本懶得去管陳三河怎麼想的。

在他看來,陳三河算不得好人,也未必算壞人。

好壞這個定義,在他這裡早就模糊。

陳三河在他這裡,現在絕對算不得該死之人,但如果齊閒想殺他,那他便是該死之人。

“齊老師,一起走嗎?坐我的車。”蘇禾現在也不再將齊閒當作前輩高人,因為她很清楚,如果她那樣幹了,齊閒反倒不喜。

齊閒揮了揮手:“不用了,我自己騎車。”

蘇禾坐在跑車裡,笑道:“晚上邪祟多,齊老師該不會想去巡夜司掙外快吧?”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齊閒貌似喜歡工作,幹哪行愛哪行,還會做好的那種。

她嚴重懷疑齊閒還在巡夜司做了兼職,不然怎麼老是凌晨回家。

之前她也跟蹤過,卻總髮現齊閒去一些洗浴中心。

難道洗浴中心是巡夜司的秘密基地?

齊閒騎著車就走,不屑地說道:“我又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