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奸商嘴臉

經過一晚上的‘書信’交流，葉歡大概確定了木箱另一頭時空的基本情況。

木箱主人叫柳明月，所處的時空是1982年的新中國，柳明月一家三口都在生產隊務農。

不過隨著兩年前土地改革，小崗村實行大包乾後，國家開始取消生產隊制度，推行土地承包責任制。

柳豐村的生產隊也隨之取消了，只是土地承包好像也沒有柳明月一傢什麼事兒。

因為柳學成家庭成分的原因，分到的田地少不說，還全是邊邊角角，屬於是青黃不接狗都嫌的田土。

如若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家裡到現在都還窮得揭不開鍋了。

看著筆記本上略顯猙獰的字跡，葉歡甚至能想象到，另一頭的柳明月，在說這些的時候，心裡有多大的委屈。

葉歡嘆息一聲，猶豫了片刻後，在筆記本上寫道：“有什麼我能幫到你們的嗎？”

隨後把筆記本放進木箱裡，蓋上蓋子。

兩人這一晚上，都是透過這樣反覆開啟木箱蓋，然後在筆記本上留下自己想說的話，再蓋上木箱蓋，如此反覆的交流。

雖然繁瑣，但葉歡也樂在其中，恍惚間，竟然有一種當年在學校裡，和死黨在課堂上，揹著老師偷摸傳小紙條的感覺。

而在木箱另一頭，柳明月急不可耐的擱兩分鐘就開啟一次箱蓋。

當開啟箱蓋後，發現筆記本消失不見，她立刻又關上，生怕錯過了什麼。

等候幾分鐘後，才敢小心翼翼的再次開啟箱蓋。

陪伴了她兩年之久的筆記本重新出現在木箱裡，柳明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興奮。

甚至比當年父親送她這個筆記本當做生日禮物時，還要激動。

翻開筆記本，看著上面的葉歡留下的字跡，柳明月終於忍不住了，捂著嘴，肩膀輕輕顫動著。

淚水劃過青澀秀氣的臉頰，勉強拿起鋼筆，在上面寫下娟娟字跡。

“謝謝你，葉歡同志，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不敢再奢求你幫助我們什麼。”

“原諒我今晚這麼激動，對你訴說了這麼多委屈……只是平日裡我實在找不到人傾述了，希望你能理解。”

“葉歡同志，你幫了我們一家這麼多，實在沒什麼可報答你的，這張珍藏的郵票，希望你能收下。”

柳明月寫下這幾段話後，還是把那張猴年郵票夾進了筆記本里。

這張當年作為她十八歲生日禮物，父親送給她的郵票，算是她最珍貴的寶貝了。

還想著等以後日子好過些了，用這張郵票給自己當年的老同學寫信來著……但現在想想，最近幾年怕是都用不上了。

柳明月沒有第一時間把筆記本放進木箱裡，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狠了狠心。

在家裡翻箱倒櫃了一通，找到一個荷包。

荷包裡一張半斤肉票……柳學成本來是留著，年底了去供銷社換肉，過年用的。

現在也被柳明月拿了出來，連同那張郵票一起，被夾在了筆記本里面。

當木箱被再次開啟，看到筆記本里面夾著的郵票和那張半斤肉票，葉歡悵然若失。

第一次柳明月要送他郵票的時候，他沒要，不是因為郵票有問題。

只是想著，或許是自己老闆，或者朋友和他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但現在既然知道真相了，他卻更不能要這張郵票了……

剛想把郵票和筆記本一起放回去，突然心裡一動，拿起筆，在筆記本上飛速寫著。

“你想賺錢嗎？”

柳明月看到這段話後，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

“賺錢？怎麼賺錢？葉歡同志，你能帶我們賺錢嗎？”

葉歡：“當然，只要你聽我的，我保證讓你……讓你們家發家致富奔小康。”

這句在八十年代，大街小巷都在傳遞的宣傳語，柳明月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自己一家……還是算了吧，想想可能性就不大。

對於葉歡這句話，柳明月也只當是對方安慰自己的話而已。

“葉歡同志，謝謝你的好意了，不管是貧窮還是富貴，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

看到這段話，葉歡又是一聲嘆息。

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古玩店上班了。

從字裡行間裡，也能看出柳明月的不自信。

當即拿起筆寫道：“相信我……這張郵票我就暫時收下了，明天等我的訊息就是了。”

寫完，葉歡收好那張郵票，躺在床上，心裡有個計劃……

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當個白打工嗎嘍也就算了，但憑著前後六十多年的資訊差，難不成還不能讓柳明月一家在那個年代當個黑神話悟空？

想到就做，第二天一大早，葉歡拿著郵票到了古玩店，自己上班的地方。

趕在老闆來之前，把古玩店裡面的清潔打掃好。

臨近中午的時候，老闆一隻手捂著嘴打哈欠，另一隻手拿著對兒核桃盤，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叫包大富，性格倒是挺和善的，表面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葉歡卻知道，這傢伙滿肚子壞水兒。

葉歡第一時間給老闆把茶泡上，隨後湊了上去。

“老闆，上次不是有個人來店裡說，讓咱們給他留意下年代久遠的郵票麼？”

包大富擺擺手，不以為然。“嗨，這年頭快遞這麼發達，又沒人寄信了，誰還用郵票那玩意兒？你也別在意，那冤大頭隨口一說，你隨口一聽就是了，有就給他留意著，沒有也無所謂。”

葉歡啞然失笑……感情那些搞收藏的，在包大富眼裡全是冤大頭啊。

當即也不含糊，把那張猴票從荷包裡拿了出來，遞到包大富面前。

葉歡隨後道：“老闆，我昨天搬家，收拾的時候發現了這張郵票，你說要是那個人買的話，你看能出多少錢？”

包大富一開始並不在意，只是當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大紅色打底的猴票厚，陡然瞪大了雙眼。

“猴票？”

“猴票！”

“這玩意兒可不好搞啊……小葉啊，沒想到你家還藏著這樣的寶貝呢。”

包大富咂麼著嘴，接過猴票後，仔細端詳了起來。

片刻後，遞了回去，沉吟道：“這猴票倒是真的，而且上面的粘膠都還有粘性……”

頓了頓，包大富又一副很為難的模樣。“但是這年頭收藏界的慘狀你也知道，行情不好啊，而且你這還是單張，不是成套成版……估摸著也就能賣個三五千塊錢吧。”

“小葉啊，你要是打算賣的話，不如直接賣給我，我吃點虧，就當是給你漲工資了，這一張給你算五千……你看怎麼樣？”

葉歡在心裡罵了句娘……

資本家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倒個手的功夫，包大富就淨賺四五千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