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陰之人,乃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

往往這種人,身上擁有極陰之氣。

這也是秦逸翻看【大康百邪雜談】才瞭解到的。

“怪不得妖女身上的妖氣那麼濃郁,還有股極陰之力....”

“敢情她吞噬天陰之人的心臟修煉妖功!”

“不愧是妖邪,當真凶煞。”

秦逸暗自喃喃。

可他沒想到,閻吉他老爹閻玉山竟然會幫妖女尋找天陰之人的心臟,這可是在害人啊。而且,閻玉山是位二品真武境的武者,他並未受到妖術的蠱惑,反而幫助妖女,這就有點...混蛋了!!

但秦逸也不覺得有什麼。

在這個妖魔邪祟亂世的世界,這等事出現,也不要奇怪,或者說,秦逸這樣的人,已經有所免疫,覺得稀疏平常。

“可能這就是大魔的心境吧。”

“不知不覺間,我已成魔.....”秦逸苦笑。

湖心亭中。

“夫君,你對我太好了。”

胡雪娥在閻玉山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而後便迫不及待的,當著閻玉山的面,啃食起了那顆天陰之心。

溫熱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淌落,她的唇殷紅無比!

那閻玉山還貼心的為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好似一隻....純粹的添狗!

正當此時。

一聲爆喝從閻吉口中發出:“你們乾的好事!”

旋即,閻吉從樹後竄出,手持長劍,朝湖心亭衝去。

“你做什麼?”

“站住!”

管家夏嵩朝閻吉喝道:“閻吉少爺,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快些離開,不然惹怒了老爺,有你好看的!”

“滾開!臭奴才!”

“你也是妖女的一條狗罷了!”閻吉怒喝,周身氣血翻騰,真氣加持在劍鋒之上。

“閻吉,家主在湖心亭,你退下!”管家夏嵩竟然攔在了入口處。

噗!

閻吉一劍刺出,貫穿了夏嵩的胸膛。

“你,你竟然....殺了我!”夏嵩不敢置信,嘴裡狂吐鮮血,雙手死死抓著閻吉的劍鋒。

“滾!”閻家一腳踹出,將夏嵩踢進了湖心亭的水中。

亭中。

胡雪娥身子一縮,一副恐懼的樣子,叫道:“夫君,閻吉好凶,他該不會要殺我吧?”

“奴家好害怕。”

閻玉山安撫道:“夫人莫怕,他個逆子,敢闖湖心亭,看我不廢了他!!”

閻玉山的眼中迸射出兇冷的殺意,看向走來的閻吉,如同看到仇人一般。

一柄硬鞭,出現在他手上,閻玉山身上同樣滾蕩起澎湃的氣血。

“逆子,你給我站住!”

“再上前一步,死!!”閻玉山怒喝,聲音震顫耳膜。

閻吉還真站住了,叱道:“父親,您糊塗啊,此女乃是妖女,您怎麼能護著她?!”

“我可是您親生的兒子!”

誰料,閻玉山卻不聽這個,寒聲道:“哼!雪娥是不是妖女我清楚,不用來你教訓我。”

“現在,我以家主的名義命令你....去祖祠,給我跪上三天三夜,若是不知道錯,那你便不要當什麼捕頭了,給我永遠留在閻家。”

此番話,句句誅心,如利刃錐心一般,叫閻吉覺得心痛無比。

“父親,你定是被這妖女蠱惑了....我現在就誅殺此妖!”

話音落下,閻吉縱身一步,想要從他父親閻玉山身側過去,直襲妖女胡雪娥。

而胡雪娥則是故意的舔了舔嘴唇,在閻玉山的背後,當著閻吉的眼面,將那顆手裡的心臟,一口吞下,那張臉隱約間浮現出狐狸的面容。

朝閻吉傳音:“小子,有種你殺了我啊,看你爹爹,到底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哈哈哈哈....你識破了又如何?”

“今日就算你爹不殺你,我也會殺你的。”

此傳音對閻吉的刺激極大,他不是魯莽之人,可是眼看著妖女禍亂閻家,他又是雲墨城的捕頭,既然查到了此處,那他便要為閻家除害。

可是。

嘭!

閻玉山卻猛然一腳,將閻吉踹翻在了地上,狠聲道:“畜生,你怎敢如此?!”

“是,她是妖女,但她救過我的命,比你那死掉的孃親強多了....雪娥對我的情意,我永遠記在心上!!”

臥槽!

此話一出,秦逸頓時明白了。

這個閻家的家主,閻吉的老爹,的確是沒被狐妖迷惑,而是自甘墮落,墜入了愛河。

而且,聽他所言,狐妖該是救過他的命,所以他才會尋找天陰之人的心臟,助狐妖修行!!

若是這樣的話.....

這個閻玉山,也該死!

“父親,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可是妖女,是吃人心的狐妖!您是閻家的家主,您難道想助紂為虐不成??”

擦了一把嘴角血跡的閻吉,從地上爬了起來,震驚又憤怒的看向他爹閻玉山。

閻玉山卻沉著臉,道:“我給你三吸時間!三吸後....若是你不去祖祠,那我便送你去見你孃親。”

“你孃親死了多年,想必也想你了。”

而閻吉卻站在那裡一動沒動,眸子就那麼冷冷盯著他爹,閻玉山。

亭中傳來狐妖胡雪娥的聲音:“夫君,要小心些,別被他傷了....若是傷了,奴家會擔心死的,奴家的病有夫君在,才能治好.....”

話這樣說,可胡雪娥的嘴角卻噙著淡漠的笑,看向閻吉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三吸後。

閻吉並未離開,依舊站在那一動未動。

他不相信,自己親爹會殺了自己。

他記得小時候,他爹閻玉山對他最好了,他時常騎在他爹爹的脖子上,玩風車......

但,人是會變的。

見閻吉不聽從自己的吩咐,依舊佇立在那,閻玉山便心中怒火翻滾。

“好啊,這是你自己尋死,怪不得別人。”

“三吸已過,為父送你去見你孃親!!”閻玉山手裡的硬鞭,呼嘯生風,朝閻吉的頭頂砸去。

閻吉仍舊一動未動,就那麼站在那,看著鞭影在他眼前逐步的變大,真氣洶湧而成的罡風,吹得他麵皮發疼。

一滴淚,從閻吉的眼角滑落。

原來他爹閻玉山,為了一個狐妖竟然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努力修煉,甚至成了一名捕頭,一步步的就是為了給閻家爭氣,這些他爹都看不見嗎?

嘭!

硬鞭砸在了玄鐵刀上,碰撞出閃爍的火花。

秦逸手裡的玄鐵刀,狠狠朝外一蕩,便輕易將閻玉山的硬鞭盪開。

閻玉山一個趔趄,後退數步,詫異道:“你是誰?”

我是誰?

秦逸沒理會閻玉山,而是看向身側愣怔在那的閻吉,幽幽道:“本來不打算出手的,畢竟這是你們閻家的家事,但你是秦逸的朋友,這裡又出現了一隻狐妖....所以本座便救你一命!”

“你是.....秦麟?”反應過來的閻吉,看清楚了秦逸臉上的紅臉儺面。

“是我!”

秦逸的聲音很是陰邪滄桑,根本聽不出本來的聲音,所以閻吉辨別不出。

而秦逸對閻吉只勸說了一句:“這世上的對和錯,界限本就不分明,在我看來,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只是如何定義罷了。”

“你父親愛上狐妖或許沒錯,但故意害人,剜人心肝,又想加害你這個親生骨肉,這便是錯,而且是大錯!”

“所以,這錯,是要有人承擔的!”

“這個閻玉山如何處置,是你們閻家的事,交給你們便好,但這個狐妖,我必殺之!”

說完,秦逸瞬息而動,魔氣滾滾,如漩渦中噴吐出的黑霧一般,恐怖威勢,頃刻間降臨在了那個閻玉山的身上。

閻玉山不過二品真武境,如何是秦逸的對手......

但還是硬著頭皮,擊出手裡的硬鞭。

怒道:“我不會讓你傷害雪娥的!她是隻善良的狐妖,她只是患病,身子虛弱罷了.....害人的是我!”

“煞筆!”秦逸冷哼一聲,大手抓出。

咔嚓!咔嚓!

那把極品法器硬鞭,如腐朽的木頭一般,被秦逸抓碎,化作了一團爛鐵。

“這是....魔道拓脈境,還是後期!”

“原來秦麟的魔道修為這麼強?!”閻吉詫異無比。